第九一二章 长沙(上)

    第九一二章 长沙(上) (第2/3页)

。茶客们看着谁都像特务,别说谈论国事了,就连谈天说地,谈买卖拉纤的,也全都挪了地方。

    不过马六爷、侯掌柜四位,还是会风雨无阻的过来捧场,因为他们自责,因为他们感激。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算茶馆里没别人,四位也不敢谈论国事了,除非所有的特务都解散。

    于是看着今曰的报纸,各个神情怪异,侯掌柜如丧考妣、周老头叹气连连,陈官人掉下泪来,马六爷把茶杯摔了粉碎。甚至都没注意到,秦老板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

    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更能刺激人心?寻常百姓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那些将何心隐视为圣人的学生了。

    何心隐被抓后,各省的学生们反响激烈,尤其是府县官学的生员们,不约而同的摔盆子打碗不肯上课……当然有想上课的,却被大多数人威胁,谁要是敢上课,废了你五条腿!

    学校以取消生员资格相威胁,孰知生员们压根不在乎,全都跑到了那些书院里,以示与朝廷划清界限。好在何心隐被捕前的那番话,已经被报纸传得广为人知,这才没有马上出现什么过激的行为。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学生们只是在等师长们营救的结果。

    尽管在王学中亦属于异端,但何心隐的影响力依然无与伦比,他的被捕,立刻成为了王门各派的头等大事,各种力量被迅速调动起来。很快,就找到了东厂秘密关押何心隐的地点——长沙城。

    新任东厂提督梁永的前任,因为办差不力、玩忽职守,已经被万历皇帝处死,他也是立了军令状才得以上台的,因此分外小心,唯恐出一点岔子。在衡阳抓捕何心隐后,第一时间就乘船北上。担心王门中人会在途中营救,因此他催促船队紧赶慢赶三百里,到了湖南巡抚的驻地,长沙城才停下了。

    在万历新政对省级衙门的改革中,根据实际情况,湖广布政司设立了一总督二巡抚。总督和湖北巡抚的驻地在汉阳和武昌,而湖南巡抚则在长沙开府建牙,故而长沙城虽非省会,却也是抚治之所,城内又有湖南道、总兵府等各大军政衙门所在,还有藩王府邸,城高墙厚,守备森严。

    虽然再往北三百里,就可以到更安全的武昌城,但是鄱阳湖里的水贼是出了名的了,他万不敢冒这个险。便率所部进驻长沙,严防死守,等候皇帝的进一步旨意。同时东厂的探子也密布全城,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即禀报。

    事实证明,他的小心是完全有必要的,刚刚在行辕安顿下来,史去便禀报:“何心隐的那些徒子徒孙,也不知从哪得了讯儿,都纷纷从各地涌进长沙城。”

    “怎么,这些人想闹事?”梁永没有带那顶让人望而生畏的刚叉帽,而是戴一顶没骨纱帽,穿一身极富贵的便服,只是两眼又细又长,目光总是阴森森。

    “孩儿们发现,这些人以岳麓书院为据点,正商量着如何营救何心隐。”

    “刚封了个石鼓书院,又来个岳麓书院……”梁永恨声道:“真是阴魂不散啊!”

    “长沙城可不是衡阳,有十几所书院,只是以岳麓书院为首。所有书院现在都满满当当的,全是各地赶来的士子。”史去小声禀报道:“不单那些书生酝酿闹事,就是省府两处衙门里的官员,甚至贩夫走卒甲首皂隶,也都火烧火燎、夹枪夹棒地议论着,本来平安无事的长沙城,一转眼就黑云压城了。”

    “这不是我们关心的问题。”梁永听了,感觉自己像坐在个火炉子上一样,但还得腔作镇定道:“湖北的士官民兵,由湖北巡抚、学台和总兵管,出了问题,拿他们是问!”

    “说起湖北的官员来,”史去低声道:“孩儿觉着没什么好鸟,包括那个巡抚,会揖的时候他那个死了老子娘的鸟样,一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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