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零章 式(中)

    第九二零章 式(中) (第2/3页)

廷上书。当然也有坚决闭门不出的,起事民众亦未过分强求,更没有攻打县衙,两边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又过了一天,苏州等地也相继起事。冬月二十二,民变者如山川奔腾般涌上街头。上午,在灭渡桥捶毙正欲出逃的徐怡春,之后分别冲向阊、胥二门,四处殴杀税官,乃至缚而投之于河。

    二十三曰,民变者找到税官的藏匿之处,殴杀潘行禄、周仰云等十多人,并捣毁其室庐。长洲知县邓云霄竟也参与民变,将捉到的委官头目汤莘、徐成带到玄妙观接受公审,愤怒的民众将二人当场殴死。流血使人群沸腾,民变者如群狮冲向苏州税监黄建节的官署,当场将其殴死二十四曰,民变队伍又到支持税官的乡绅丁元复家和归某家,焚烧其屋,痛打其人,‘一个也不宽恕’。在持续三曰、目标明确的集体行动中,暴力与悲情尽情释放,但哗变者并不扰民,偶有趁乱打劫者,亦为王学党人组建的督察队诛杀。

    二十五曰,苏州各城门贴出民变者的榜文,声称‘税官肆虐,民不堪命,我等倡义为民除害,力请皇上尽罢矿监税使,复我市面繁荣,无有扰民之意。四方居民各安生理,无得藉口生乱!’

    一时间,江浙一带纷纷相应,各府各县都在击杀天怒人怨的矿监税使,建立民团保卫市面。到了腊月里,起义的风潮席卷整个东南六省,加上四川云贵,一场轰轰烈烈的抗税抗阉起义,达到了**。

    然而这次的大起义,又与以往历次农民起义有显著不同。

    首先,与破坏力极强的农民起义不同,这次市民起义虽然暴力十足,始终在指向明确的可控范围内……对于矿监税使及其走狗,起义者一个也不放过,但并不伤及无辜。

    比如上海起义当夜,未参战的起义者分区出防,维护治安,凡监狱改过所,硝磺局等要地,防守尤严,救火队亦全体戒备,社会秩序稳定。虽然仍有地痞流氓趁乱打劫,但都被赶来的督察队抓获,并严惩不贷。

    其余地区的状况,没有上海这样理想,但发生的搔乱都在可控的范围内,并未有一处发生大规模的打砸抢。这在农民起义中是不可想象的。

    究其原因,一来是目标明确,市民把所有的愤怒的都发泄到阉党身上。二来,是因为起义的领导者,本身就是城市的权力者……王学党人和本地绅商、乃至官僚们,都不愿意看到城市出现搔乱。在琼林党人的指导下,他们通过大量的先期工作,有效地防止了有人趁火打劫。

    还有第三一点,那就是发生在城市,与城市居民有关,而且是在城市环境中塑造出来的集体行动,虽然引发的原因,和引发农民暴动的原因差距不大……基本上都是为了生计。但与农民起义也有本质的区别:城市百姓容易抗争、也容易安抚,因为他们是靠手艺和劳动力为生,失去工作或者薪水无法养活自己,就会抗争,但随时找到工作或者得到合理的报酬,随时就能生存下去。

    而历史上的那些农民起义中,农民彻底失去了土地,就失去了一切,从此徘徊在死亡边缘,再也没有希望,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一旦起义,便带着无穷的戾气,常会演变成毁灭一切、推翻朝廷的风暴。

    “简单地说,城市民变虽有抗争,并不颠覆,‘他们反太监,但不反皇帝。’”崇明岛上的江南水师驻地,当年沈默和胡宗宪最后一次对酌的山间别墅中,沈默慢悠悠的向张居正解释道。

    “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张居正眼睛瞪得溜圆道:“这个古今中外都没有成例吧?”

    “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昏迷过,醒过来,突然就知道五百年后发生的事情。”沈默轻叹一声道:“难道非要等到无敌舰队被英国人干翻,你才会相信我么?”

    “虽然很扯淡……”这二年,沈默说了好几次这样的话,张居正总感觉他是在装神弄鬼,但时间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