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回 中三亩园应誓拿普莲 八贤王贺号石禄得马
第 十 回 中三亩园应誓拿普莲 八贤王贺号石禄得马 (第2/3页)
下去,他也是出气呀,那衣服全坏啦。”说着跳了下去,拣起双铲,毛腰扬土,口中说道:“土地爷你出气吧。”石禄一看太阳,还是一动也不动,知道这个白灯笼算是撵不动了,只好走出庄子,进了一座树林。刚要坐下歇脚,忽见树林中走过两个人。这下子石禄可乐了,有人送裤子来给他穿了。只见石禄大喝一声,拦住二人去路:“来者何人?脱下衣服,我让你过去。不脱衣服,拿命来。”来人说:“大胆强徒,也不问问你家大爷是谁。就凭你这个穿开裆裤的黄口小儿,也敢来劫道。”石禄说:“赶快报上名姓,脱下衣服,免得我伤了你的细皮嫩肉。”来人说:“我姓云名彪,号叫追风虎。你姓字名谁?”石禄说:“我叫走二大。”云虎说:“看抓。”飞抓直奔石禄裤裆而来。石禄一合双铲,把飞抓夹得严严实实。云彪扔下飞抓,撒腿就跑。石禄见跑了一个,心说:抓住一个就够我换裤子的了,举起双铲照旁边的这个头上砸去。这个人架起铁棍迎上去,只听啷一声,铁棍磕飞,双手发麻。石禄一把抓住这个人,解下自己腰上的带子就绑上了。云彪回头一看,坏了,只好返回来,躬身作揖说:“大英雄放了他吧,要不,你把我捆起来。”石禄说:“看你还挺讲义气,他是你什么人?”云彪说:“这么说吧,我跟他哥哥是拜兄弟,他就是我亲兄弟一样。”石禄说:“那么他姓甚么,叫甚么呀?”云彪说:“在我家正北有个黄驼岭,我那大弟在那里结拜。他在家中开垦山地,治土务农。这是我二弟,名唤黄龙,字远威,别号人称昆仑帅。朋友你贵姓呀,可是你必须说出真名实姓。你要说假话,你可是匹夫之辈。”石禄说:“我住家夏江秀水县南门外,石家镇,姓石名禄,号称穿山熊,大六门第四门的。”云彪说:“你使的那对家伙是甚么名目?”他一时的忘了。石禄说:“这一对叫短把追风荷叶锤。”云彪一听此言,这才如梦方醒,自己想起来了。遂问道:“石禄,我跟你打听一位老前辈你可认识。”石禄说:“有名的你不用说,没名的不知道。”云彪道:“你不要笑谈啦,此人大大的有名。”石禄说:“是谁呀?”云彪说:“他也是大六门第四门的人,叫陆地无双石锦凤,我使的飞抓,跟他的铁棍招数,全是他老人家所传。”石禄道:“那是我的叔父,焉有不认识的道理。”云彪道:“噢,原来如此。那么您上哪里去呢?”石禄说:“我上大何二何他们那里去。”云彪说:“你上何家口哇。”石禄说:“对啦,我上口子,你们二人也上口子去吗?”云彪说:“对啦,我们也上那里去,你赶紧把我二弟解开。”石禄道:“我把他解开也行,你们两个人,都是我养活的。”石禄这才将云龙的绑绳解开,弟兄三人东西物件通盘拿齐,树林之中不丢一点,这才出树林子,直到何家口。
将要进西村头,就听后面有人喊叫,云彪忙回头一看,原来是镇天豹子李翠、追云燕云龙。弟兄们数载未见,云彪忙上前跪倒行礼,云龙忙用手相扶,弟兄携手揽腕,往村口而来。石禄一看,也有意思。他说:“来来,咱们手拉手。”便跟大家都要手拉手。云彪道:“石爷你别胡来啦,那不是成了擘楼苑啦吗。”石禄说:“那没甚么的,对面要来人。叫他撞啊,撞不过去,他就不用过去。”云彪说:“你别起哄啦。”说话之前,大家便一齐的来到何家老店,将门叫开。那何忠将门打开一看,石禄成大老妖啦。鲁清一看,连忙叫人去给他买衣服,又叫人将石禄带到沐浴堂洗澡,好更换衣服。告诉他们灶上的人说,叫他们赶紧预备一桌酒席。石禄洗完了澡,回来换好了衣服,三个人一齐用饭完毕。残席撤下,坐下喝茶。鲁清问李翠云龙道:“这个宝铠,你们哥俩个瞧见没有?”李翠道:“我们哥俩就看见过一次。在头次入府当差之时,参观万佛殿,那时打开看的。”鲁清道:“咱们大家舍死前去,如今既然将宝铠得回,咱们大家背着王爷,大家何不瞻仰瞻仰。”李翠说:“好,那咱们看一看吧。”遂向石禄说道:“你将宝拿出来吧。”石禄道:“你要可不成,大清要才成啦。”鲁清一听,这才上前说道:“石爷把宝铠给我吧。”石禄当时双手递了过来。鲁清把包袱接了过来,放在桌案之上,打开。众人定睛观看,原来是一件大叶锁子连环甲。鲁清心中所思,此铠一定不真。回头问李翠道:“你们哥俩个看见过没有?”李翠说:“看见过。”鲁清道:“那么你二人过来看一看,是这件吗?”李翠道:“我们二人入府当差之时,管家大人就打开包袱一看,并没提起来细看,大概是这件。”云龙过来看了看,也说是这件,当下老少的莫明其妙。丁银龙道:“鲁爷,要依你之见呢?”鲁清道:“要依我之意,我要验看验看此铠。”遂问李翠:“此铠有甚么取贵之处呢?”李翠道:“真铠能避刀枪,若是假的,避不了刀枪。我这是听管家大人所提,赵太宗赵太祖当年所穿。”鲁清笑道:“那别的话不用说,就提此铠吧。不是能避刀枪吗?你们可以当面一试。要真是宝物,不怕刀枪。”李翠说:“此物是八王千岁传家之宝,谁敢亮兵刃考核真假,倘有差池,谁能担待得起?”旁边石禄插话了:“宝贝不怕试验,待我来试试。”说完把宝铠放在桌子上,举起追风荷叶铲照定宝铠就剁。就听吭哧一声响,不但宝铠应铲而断,连桌子面也给剁透了。众英雄见此光景,一个个犹如木雕泥塑一般,全傻眼了。李翠、云龙二人见是假铠,好似从万丈山崖坠落尘埃,半晌不语,呆呆发证,强打精神说:“众位朋友为我二人舍生忘死,攻破山寨,谁知只得回一个假铠。如今正犯在逃,宝铠未获,我二人回家决无生理。”众位英雄正在作难之时,老家人何忠进来禀告:“杜锦、杜林父子求见。”鲁清一听,笑道:“这爷儿俩是送宝铠的消息来了。”急忙起身近到门外。杜锦、杜林把马匹交给家人去喂草饮水,径直进到堂屋,与众位英雄施礼相见。杜锦见桌子两截了,宝铠碎乎了,就问是怎么回事,鲁清就把攻取打虎滩,普莲逃走,宝铠是假的等一一说了。杜林说:“那普莲逃到哪儿去了?”杜锦使劲瞪了杜林一眼说:“小毛孩子别乱插嘴。”鲁清一看这父子俩的情形,心里先明白了一多半,就说:“有志不在年高。咱们练武学艺之人,讲的是侠肠义胆,不能看着李翠、云龙有难冷眼旁观,不能看着何大爷受伤无动于衷。不管是谁,为擒普莲、打宝铠立下了功,赶巧了就能作官。咱们大家学会了文武艺,为卖帝王家。一辈子保镖,那还成甚么名啊。必须想着神前那股香,就应当看着何大爷所受之伤难过,当时说出贼人下落。您要顾全贼寇,那就不用往外说啦。”杜锦道:“鲁爷,你说话总是带后钩儿,不知是何原故。”他们正说着。那杜家父子喝下浓茶之后,肚子里咕噜噜一阵作响,原来二人还没吃饭啦。人能撒谎,肚子可不答应。杜锦又说道:“我父子只要知道,那没问题。现在不知道,你怎么叫我说呢。”鲁清一听忙往西一努嘴,那丁银龙会意,遂说道:“杜贤弟你看我理他吗?近来鲁爷说话全没准儿啦。”杜锦这才与丁银龙谈闲散的话,竟是些个各门的事。哪一个门强,哪一门武艺高强。他们在一旁说话不用提。
且说鲁清鼻子眼一哼哧,自言自语的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从宫门钞下来之后,逢州府县,到处张挂榜文,一体严拿盗宝之人。有些秃瞎聋哑之人,要知道贼的下落,当官呈报,也通家中立刁斗旗杆,改换门庭。”鲁清一边说罢,不住用眼睛直看杜林。就见他听了此话,直吐舌头。他一见心中明白,是见景生情见事作事,真叫心意快,一看就猜了**。遂改口说道:“杜林,”杜林答言:“是,”鲁清道:“甚么人给你我致引你拜了我啦。”杜林说:“我听大家的谣传,说我的心眼快,您比我的心眼还快。”鲁清说:“那么你跟我学刀法吗?”杜林说:“我不学刀法。您竟听说我们花刀杜家,您知道怎么叫花刀吗?”鲁清说:“花刀想必是刀法快吧。”杜林说:“不是,我就抄着近说吧。从打上五门至下三门,这八个门户,我们是一门有八手刀。一手拆八刀,因此叫花刀。我们刀法足够用的啦,跟您可学甚么刀法呢。”鲁清道:“那么您给我磕了头,为学甚么呢?”杜林道:“由其我心眼慢,我怕他不够用的,所以我才给您叩头,学学坏来了。”鲁清道:“虽然我是坏,可是正的,专为帮助朋友之难,并非有甚么损人利己之处。我看那跳海站缸沿拉幌绳、擘疯狗咬傻子,借剑杀人,明箭容易躲,暗箭最难防。就拿我鲁清比吧,我要知道贼人在那里吧。我一定先去捉拿贼人。若将贼铠捕获呢,献到王爷面前,老王爷见喜,立时家中就可受职加封,名利兼收。”他一边说,还是不住用眼睛看杜林。一提盗宝之贼,他就点头。此事关乎重大,并不是藏着的事。他这里一叫:“杜林呀”,那杜锦就一回头,杜林就不敢言语啦。杜林看见他父不回头啦,便伸了三个手指头,指了指他爹。又伸三个手指,往西南一指,一抖二臂,又伸三个手指头,一指地,然后指天指地,指鲁清,指自己。又对杜锦背后一指,一摆手。鲁清何等聪明,他一见心就明白啦。看见他先一伸三指,是说三寇,指西南是山寨,指天是三更天,指地是立足之地,一抖二臂是他们逃走之后,又一指鲁清,是说您要问此事,指自己,是表示我知道,而一指他爹,是说他叫我说,我才说。一摆手,是他不叫我,我不敢说。鲁清见了,遂问道:“杜大哥。”杜锦道:“鲁贤弟。”鲁清说:“那盗铠之贼金花太岁普莲,您是知道不知道哇。”他是提着气问的,杜锦一看他面色不正,带着气啦,自己心中也不痛快,遂说:“鲁爷,你这是拿话难我姓杜的。但是我不知道啊,你可叫我怎么说呢?”鲁清道:“老哥哥,您是确实不知道吗?”杜锦道:“我确实的不知道,难道说还叫我起点誓吗?”大家一听连忙说道:“杜爷要是真不知道就算了,谁叫你起誓呢?那盗铠之贼乃莲花党之人,现有王谕柬贴捉拿。你可知道吧。”老龙神杜锦说:“我本来不知道吗。”鲁清说:“老哥哥你可不知?”杜锦说:“我实在不知。”鲁清一看屋中一片人啦,众目所观,遂说道:“哥哥您要是不知道啊,少爷可知道。”杜锦一闻此言,就站起来,瞪眼一看杜林,手按刀把。杜林道:“师父您这可不对,怎么给我们父子拴对呀。您瞧我爹爹要宰我。”鲁清说:“老哥哥您这不是执刀威吓吗。您拿刀要宰他,问还敢说吗?据我想来,您一定是跟普莲神前结拜,这是护庇普莲呀。”杜锦道:“他是莲花党之人,我对他说了一句话,都嫌赃了我的门户。”鲁清说:“既然如此,那您为甚么持刀威吓杜林,不叫他说呢?”杜锦说:“杜林呀。”杜林说:“是。”杜锦道:“此处可并非在咱们家中啦,这里说话不能不算,并非儿戏。此事可关系重大。”杜林说:“我知道。”杜锦说:“那么你知道盗宝之贼吗?”杜林道:“我知道也不能说呀。”杜锦道:“你要知道,就可以说,不知道就不用说。”杜林一闻此言,长身就蹿到东房上去啦。此时杜锦一跺脚,说道:“你就说吧。”杜林说道:“爹呀,可是您别着急,我不说就是。”杜锦说:“小子你说吧。”杜林说:“这可是您叫我说的。我要不说,怕把您急死。”杜锦道:“你那是怕我急死呀,简直是要我的命吗。”鲁清在旁见了说道:“丁大哥,何大哥,你们几位先将杜大哥让到西里间,待我盘问杜林,那盗宝之寇究竟落于何处。”大家一听有理,这才将杜锦让到西屋。这里鲁清将杜林叫过,要追问盗宝之寇。杜林走了过来,便如此长短的一说,鲁清这才明白。
书中暗表,杜锦杜凤是弟兄二人,本是铜头太岁杜阿桥之子,所生二男一女。杜锦娶妻刘氏,杜凤娶妻王氏。王氏没开怀,刘氏跟前一对双子,先落生是杜林,后落生是杜兴。办满月的这一天,大家亲友,前来庆贺喜棚。事毕,大爷便将杜兴过继了二爷,哥俩个一屋里一个。后来杜林杜兴弟兄二人,入南学念书。天长日久,从打五岁上,就给他折腰,令其踢腿。白天上学,黑间学武术。杜林武艺跟水性全好,那文学可就差多啦,竟逃学。杜兴的文学太好,也是水性好,那武学可就差了事啦。这样些年,他弟兄全十五六岁啦。杜林这份淘气,就别提啦。杜锦雇了一个接骨将,在家中常住着。这一天正赶上杜锦寿诞之日,白天无事。到了夜晚,外人已然走去,就剩下家里人啦。杜林说话粗鲁,竟是一派土话。他问他父道:“老爹爹,咱们怎么叫花刀杜家。”杜锦说道:“儿呀你不知,要提此事话可就长啦。”由其你祖父那时,我与二叔还在年幼,金针八卦左云鹏在河南聚龙庄立过松棚会。皆因河南有贼竟盗婴儿紫合车,镖喂毒药,配带薰香,采花作案。有许多之人到县衙报案,不是有尸无头,便是因奸不允,刀伤人命。再者便是开膛破肚,失去婴儿。彰德、卫辉、怀安三处的大人奏明圣上。那时皇上龙心大怒,张贴皇榜捉拿。天下练武之人,左云鹏出头露面,要求三位府台大人给他做主,准其立松棚会,要召集天下练武之人,为是在当场好搜他们身上所带之镖,是不是喂毒药,身带薰香。三府大人便问左云鹏,说:“我们与你作主设立松棚会,那么以后如果再有人扰乱三府的地面,那时又当如何?”左云鹏当时夸下海口,说:“以后再有人搅乱三府的地面,那时拿我左云鹏是问。”三府大人点头,当时便将松棚会立齐啦,就在聚龙庄的当中。那庄的南门到北门有七里地长,路东三十六座大店路西三十六座大店,另外东西还有三十六座小店。左老道这才约请那能人,头一个便是闪电腿刘荣,那时才十九岁,第二个飞毛腿果豹,第三是千里腿马云龙。定下请贴聘请天下的练武之人,绿林英雄,水中豪杰,回汉两教,僧门两道,男女大家一齐到聚龙庄。开棚赴会之时,上自行侠仗义,下至世俗人等,以及花儿乞丐,男男女女,一百二十八样。各样的军刃有那暗器成名,或是军刃成名,或是拳脚成名,准其上台献艺。三府大人堂前论下,公立门户。
内中有一人到将台之上,高声朗诵:“哪一位是立松棚会的坐主,请上台来,要将我萧子玉踢下台去,他们再分立门户。”左云鹏这才出头露面,带着官兵八名,预备捆人的。上台问道:“对面那位练武之人,家住那里,姓字名谁,贫道左云鹏在此。”萧子玉说:“我住家在淮安府东门外,萧家寨居住,姓萧双名子玉,号叫振方,外号人称赛温侯便是。”左云鹏一看他身高在九尺开外,细腰扎背,面如刃铁,扫帚眉大环眼。大鼻头翻鼻孔,火盆口,唇不包齿,七颠八倒,大耳相衬。稍微有点压耳毫,不见甚长。头戴一顶甜瓜巾,歪带着。青缎色绑身靠袄,蓝缎护领,蓝丝绑带扎腰,双结蝴蝶扣,走穗在腰里掖着。手中捧着一口三岔鬼头刀。左云鹏道:“来,萧子玉你先将镖取出来,待贫道看一看。”萧子玉说:“道人,你先报通你的名姓,然后你再看萧某的暗器。”左云鹏说:“在此聚龙庄北门内路西,紫云观的观主,姓左双名云鹏,外号人称金针八卦。”萧子玉这么一听,人家的威名远震,河南八府的剑客啦,也可以成了名,我倒敢跟他动手啊。想到此处,伸手取出一支毒药镖来,说:“道长,你看看吧。”那左云鹏定睛观看,此镖三寸五长,前边是荞麦棱的尖子,尖子上有五分长的红锈。萧子玉右手托着镖,左手刀就扎在台中,将镖交与左手,右手又取出一支来。说道:“道长,你可认识此物?”左云鹏道:“此乃毒药镖。”萧子玉往后一倒步,说:“道爷给您这镖。”说话左手镖打出,直奔道爷哽嗓。老道见镖到,忙一甩脸,便将镖接住,那二支镖不奔下三路来啦。老道见第二支镖奔肚子而来,忙一闪身,背后的官兵有一打在大腿之上啦。那萧子玉一连两镖打出,跟着一上步,将刀抽取在手,抡刀就剁。那左云鹏用二指在他腕门上一点,当时给点住啦。老道便令人将他捆上,官兵上前将他踢倒,解绒绳将他捆好,然后与他破了点穴。旁边有镖行的人上前来与官兵治那毒药镖伤。萧子玉说道:“左云鹏你躲了我的暗器,没防备你才将我点倒。你有能为可以将我放开,你我再过一过家伙。如果我败了当时将毒药镖洗尽,永不采花。要再采花,叫我死在乱刃之下。”左云鹏说:“很好,来人,将他绑绳给解开。”官兵把他解开,那萧子玉站起来,左手捧着鬼头刀。老道说:“子玉,我连通氅都不脱。你拿刀要将我道袍划破了一个口儿,当时松棚会归你执掌,我远走永不出世。今天若不给你个利害,你也不知我是何人。”当时老道亮出青锋宝剑,二人打在一处。动手工夫大啦,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那萧子玉真受过高人的传授,名人指教,武艺还真不错。可是左云鹏使出八仙剑的功夫,他一看前后左右上下全是老道,不知道那一个是真的啦。老道看他是一勇之夫,终无大用。二人动着手也就在二十几个回合,左云鹏心中一想,如此战法,杀到甚么时候是一站呢。这才虚砍一剑蹿出圈外,白鹤亮翅回头瞧,那萧子玉横刀一站。左云鹏用宝剑一点他,施展蛇形纵,往前直刺他面部,萧子玉一见忙用刀一挂。老道说:“子玉你可小心你的左目。”萧子玉急忙一甩脸,哧的一声,就将他左耳削下一个来,当时气走萧子玉。这才有人在下念了声无量佛,上来四个老道。左云鹏道:“道兄,哪位道长为首呢?”单有一老道答言说:“愚下为首。”左道爷问:“阁下贵姓?”道人说:“我住家在北边九天玄密观,姓李双名玄清,别号人称九手真人,这是我三个徒弟,一个叫夏得桂,一个叫夏得林,一个叫夏得峰。”李玄清道:“道友你有甚么绝艺,咱们可以不必在台上练。有绝艺可以单独出来,当着天下的练武之人,回汉两教,僧道两门,诸子百家,男男女女,你我二人当面试艺。”左云鹏施展吊睛法,李玄清不成。又施展第二手绝艺,空中扶翎,是将鸟放在高凳之上,鸟一飞老道伸手将他捉回来,李玄清又不成,他又甘拜下风。第三手,左云鹏说:“道友,咱们要从将台上蹿上看台去,你成不成?”李玄清说:“你又有甚么绝艺呀?”左道爷说:“我有八步过江十三渡。”说着伸手掏出一对霸王钱,中间拴着绒绳,抡圆了双足踩上绳儿,可以飞行。那将台与看台相差足有十三四丈远,他令闲人往后闪开,为是防备有奸人暗下毒手,打暗器,那时不好躲避。众人往两旁一闪,左云鹏连衣服都没脱,双手抡圆两个钱,往上一长腰,左脚一登绒绳,嗖的一声,如同飞一般快,当时上了看台。三府大人一看。这才令他执笔,分出门户来,各设门长一人。
杜林说:“噢,那么就分出您是花刀第五门门长吗?”杜锦道:“我跟你二叔,我们两个人是花刀门长。”杜林道:“那花刀杜家,外面就知道有您二位,人家知道有晚生下辈吗?将来谁执掌门户呢?”杜锦道:“国家要丢了点东西,我能上府衙去泄机,捉拿盗宝之寇,四外全知道你才成啦。”杜林说:“那可那里去找盗宝之寇呢?爹爹您带我走一趟吧。”杜锦道:“我带你上那里去呀?”杜林说:“您带我上何家口,到我何大爷那里,我也散逛散逛,躲一躲咱们老街坊的小孩子,他们骂的我难听。”杜锦问道:“他们骂你甚么来呢。”杜林说:“他们骂我属豆腐的就是这么一块。”杜锦说:“一块就是一块,他能把你骂死不能。”原来杜林在这一带,与他们相仿佛的孩子们,被他打伤多啦。有把人家腿给踢折的,有把人家胳膊给踢折了的,他家中有接骨匠长期住着,为是与他人接伤。杜林他说的出来,也就行的出来。他说:“谁家小孩再说我,我可把他鼻子削下来。”接骨匠袁先生一听说道:“大官爷,公子上那里去,您就带他去吧。他可说的出来,就行的出来。您要容他把人家鼻子削下来,那我可没法子治。”杜锦说:“是啦吧。”这才对杜林说道:“孩呀,你要上何家口,人家何斌的刀法出众,你比的了他吗?”杜林说:“我怎么比不了他,他不过比我年岁大一点,能为武艺名姓,那一样又不如他呢。那么他是多大岁数?”杜锦说:“他今年二十有四。”杜林忙问道:“他别号是甚么呀?”杜锦说:“他外号叫翻江海龙神手太保。要到何家口你不听我的话,岂不叫大家耻笑于我吗。”杜林说:“爹爹您带我去吧,我一定听您的话,您让我往东我就往东,您让我往西,我就往西。您要叫我往东,我若往西,您叫我打狗我若骂鸡,别人不说我不好,说您家教不严。”杜锦说:“到那里要不听我的话,我可当时就把你带了回来,咱们是家丑不可外扬。”杜林说:“是啦吧,老爷子。”杜锦嘱咐了他安置一番。杜林到了后边辞别了他娘亲,辞别了姨母,又把他兄弟杜兴叫到前面,向他说道:“兄弟你的武艺出众。我父子走后,家中倚仗你保护哪。每日务必要到后面,小心家里。你大娘的屋中,千万要多到几次,替哥哥我尽一份心。此番我父子走后,有甚不测之事。”小花脸杜兴说道:“哥哥您就是听我伯父的话,到时候该说话再说话。一路之上处处多要小心。到了甚么地方时常给家里来个点信,我们好放心。”杜林说:“不用兄弟嘱咐。”当下杜林便到后宅,与杜锦多拿几身衣服。杜锦叫家人杜廉说:“早将马匹备好,我们父子明早起身。”家人点头,前去备马不提。
第二天吃完早饭,杜凤说道:“哥哥你在外可千万别跟他生气。他在外若有不听话的地方,给我来信,我一家不答应他。”说着话过来拉着杜林的手,说道:“杜林啊。”此时随声双目落了泪,继续说:“孩儿呀,你可不准叫你爹爹在外生了气,他跟你身上全都中了病哪,一气就糊涂。因为我跟你爹爹是一母所养,处处关心。你们父子在家中,你要是惹了人家,我能出去办理。如今你们远出在外,又道是在家千日好,出外一时难。倘若你要是再惹了事,我可怎么前去给你调停去呢?再者说杜家口,本族一大片,就属咱们这一支子人口少,还属咱们辈数大。花刀杜家本谱咱们执掌,那么你出去闯荡江湖,我还能不愿意吗。一辈子不出马,终久是个小驹。我弟兄现下年迈,一辈子执掌花刀第五门,可没栽过。你出去闯练,若再成了名,岂不是给咱们家门争光耀祖吗。你到了外面,倘若招我那兄长生气,把他气坏了,岂不叫咱们本家本户,暗中趁愿吗。所以我劝你要跟杜家五狮子争一口气,你到外边千万不可小瞧人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到外头又不准目空四海,艺高人胆大,到处都要留神。你们父子全是好打路见不平,那时难免又有一番的周折,保不住有些意外。杜林呀,我劝的你可是外皮,那你自己的心中可要长牙才好。倘若作了一官半职的,回到家来,也算改换门庭,给咱们杜家门争了光荣。”说着泪下,杜兴上前劝道:“爹爹您就不用啼哭啦。我哥哥随我伯父出门在外,一定听我伯父的话。请您放心吧。”说完他又转身冲杜林双膝拜倒,说:“兄长你随我伯父出门在外,千万要体念他老人家年迈,二来看我伯母身上,以及我父子。千万别招他老人家生气。你是鬼计多端,我父子在家,实在放心不下。可是您在外成名也在您,摔牌也在您。可别忘了与那五狮子争气。”杜锦说道:“你们爷三个哭甚么呀,他不是叫我带着他出外闯荡去吗?那我就带他走一趟得啦。”便叫家人带马,父子二人往外而来。那杜凤率领杜兴,往外相送。要依着杜兴,先到南院通知杜家五狮子一声,说他们父子要飘荡在外啦。杜林说道:“不可,咱们是各闯各门,叫他们知道干甚么呀。”父子拉马向西村口而去。杜凤道:“杜廉呀,你先回去吧。我父子还得送他们几步。”那家人自行回去。这爷四个出了西村口,忽见对面来了两个人。杜林虽然年轻,可是眼神最好,他问道:“老爹爹,您看见对面那二人没有?”杜兴道:“二位老人家已然年迈,眼力不佳,就连兄弟我也没看出是谁来。”杜林道:“那是闯江狮子杜万,混江狮子杜红,待我气气他。”说着话飞身上马,往对面而来。那杜万杜红看见他一嘬嘴,原来他们是面合心不合。杜锦是拉着马啦,杜凤杜兴在后相随。那杜万二人,看见他们,便往南一甩脸,并没理他们父子,就走进庄去。杜锦道:“二弟你看他们两个人,还有尊卑长上没有吗?”杜凤道:“兄长您别有这个气,这是杜林招的。这本是激将法,为是激杜林。”又说道:“兄长,那五狮子在背地里,将杜林踩化的粪土不值。杜林此次在外倘若成了名,你我在地府阴曹,也心甘瞑目的。他要是成不了名,咱们死后都得跟他受累的。”杜林走了不远,这才翻身下马。当时已然走了很远,遂说道:“你们爷儿俩要跟我们去是怎么着?”说着话一看杜凤与杜兴,爷俩全是眼泪在眼眶里转,遂跪杜凤面前说道:“叔父您请放宽心,孩儿我一定往正道上走,请你老人家放心。”说着站了起来,伸手拉出刀来,用刀尖在地上划了一道,说声:“叔父,这道儿东边是咱们的家,西边是外头。孩儿我若成不了名时,我是永远不回家,您看怎样?”杜凤点了点头,杜锦道:“得啦,送人千里终有一别,你们爷儿俩就回去吧,我们也该上路啦。”说着话他父子上马,那杜凤与杜兴直将他们目送的没有影儿,这才回去不提。
如今且说杜锦与杜林父子走了过午,前面有三股道,正西是奔涟水县,西北这股岔道,是奔何家口,西南这股岔道是奔济南。杜林是在头前走,杜锦在后边,他恨不能一时飞到何家口才可心。他停马在岔道嘴上,等杜锦马到,遂问道:“爹爹咱们往那股道去?”杜锦说:“不用忙待我看一看。”看好了说道:“咱们往西呀。”杜林这才催马直向西而行。走了半天,他一看村庄离着大道远啦,心下纳闷,连忙问道:“爹爹咱们把道儿走错了吧。”杜锦说:“没走错,你就往下走吧。”杜林说:“不对,大半是走错道啦。”杜锦说:“往西。”此时天色已黑,村庄镇店没啦,眼前一大片松林。他们爷俩个到了切近一看,原来是片阴宅,座北向南。杜锦道:“咱们别走啦。”杜林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