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胡员外女嫁憨哥 胡永儿私走郑州
第五回 胡员外女嫁憨哥 胡永儿私走郑州 (第2/3页)
么?”永儿道:“我和你一处乘凉,你不要怕!”憨哥道:“我和你一处乘凉,你不要怕!”永儿见憨哥七颠八倒,心中好闷。当夜永儿和憨哥合坐着一条凳子,永儿念念有词,那凳子变做一只吊睛白额大虫在地上。永儿与憨哥骑在大虫背上,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大虫载着永儿和憨哥从空便起,直到一座城楼上;这座城楼叫做安上大门楼,永儿喝声:“住!”大虫在屋脊上便住了。永儿与憨哥道:“这里好凉么?”憨哥道:“这里好凉么?”两个直乘凉到四更,永儿道:“我们归去休!”憨哥道:“我们归去休!”永儿念念有词,只见大虫从空而起,直到家中天井里落。永儿道:“憨哥!我们去睡!”憨哥道:“我们去睡!”自此夜为始,永儿和憨哥两个,夜夜骑虎直到安上大门楼屋脊上乘凉,到四更便归。忽一日,永儿道:“憨哥!我们好去乘凉也!”憨哥道:“我们好去乘凉也!”永儿念念有词,凳子变做大虫,从空便起,直到安上大门楼乘凉。当夜却没有风,永儿道:“今日好热!”拿着一把月样白纸扇儿在手里,不住手摇,此时月却有些朦胧,有两个上宿军人出来巡城,外叫做张千,一个叫做李万。两个回到城门楼下,张千猛抬起头来看月,吃了一惊道:“李万你见么?楼门屋脊上坐着两个人!”李万道:“若是人,如何上得去?”张千定睛一看,说:“真是两个人!”李万道:“据我看时,只是两个老鸦。”当夜永儿在屋脊上不住手的把扇摇,李万道:“若不是老鸦,如何在高处展翅?”张千道:“据我看,一个像男子,一个像妇人。如今我也不管他是人是鸦,只交他吃我一箭!”去那袋内拈弓取箭,搭上箭,拽满弓,看清,』只一箭射去,不偏,不歪,不斜,正射着憨哥大腿。憨哥大叫一声,从屋脊上骨碌碌滚将下来,跌得就似烂冬瓜一般。当时张千、李万把憨哥缚了,再看上面时,不见了那一个。
至次日早间,解到开封府来,正值知府升厅,张千、李万押着憨哥跪下,禀道:“小人两个是夜巡军人,昨晚三更时分,巡到安上大门,猛地抬起头来,见两个人坐在城楼屋脊上,摇着白纸扇子。彼时月色不甚明亮,约莫一个像男子,一个像妇人。小人等计算,这等高楼,又不见有梯子,如何上得去?必是飞檐走壁的歹人!随即取弓箭射得这个男子下来,再抬头看时,那个像妇人的却不见了。今解这个男子在台下,请相公台旨。”知府听罢,对着憨哥间道:“你是甚么样人?”憨哥也道:“你是甚么样人?”知府道:“你从实说来,免得吃苦!”憨哥也道:“你从实说来,免得吃苦!”知府大怒,骂道:“这厮可恶!敢是假与我撒疯?”憨哥也瞪着眼道:“这厮可恶!敢是假与我撒疯?”满堂簇拥的人都忍不住笑。知府无可奈何,叫众人都来厮认,看是那里地方的人。众人齐上认了一会,都道:“小人们并不曾认得这个人。”知府存想道:“安上大门城楼壁斗样高,这两个人如何上得去?就是上得去,那个像妇人的如何不见下来,却暗暗地走了?一定那个像归人的是个妖精鬼怪,迷着这个男子到那楼屋上,不提防这厮们射了下来,他自一径去了,如今看这个人胡言胡语,兀自未醒;但不知这个人姓名、家乡,如何就罢了这头公事?”寻思了一会,喝道:“且把这个人枷号在通衢十字路口。”看着张千、李万道:“就着你两个看守,如有人来与他厮问的,即便拿来见我。”不多时,狱卒取面枷将憨哥枷了,张千、李万搀扶到十字路口,哄动了大街小巷的人,挨肩迭背,争着来看。
却说那焦员外家[女尔]子和丫鬟,侵晨送脸汤进房里来,不见了憨哥、永儿,吃了一惊,慌忙报与员外、妈妈知道。员外和妈妈都惊呆了,道:“门不开,户不开,去那里去了?”焦员外走出走入没做理会处。忽听得街上的人,三三两两说道:“昨夜安上大门城楼屋脊上,有两个人坐在上面,被巡军射了一个下来,一个走了。”又有的说道:“如今不见枷在十字路口?”焦员外听得说,却似有人推他出门的,一径走到十字路口,分开众人,挨上前来看时,却是自家儿子,便放声大哭起来,问道:“你怎的去城楼上去?你的娘子在那里?”张千、李万见焦员外来问,不由分说,横拖倒扯捉进府门。知府问道:“你姓甚名谁?那枷的是你甚么人,如何直上禁城楼上坐地,意欲于何歹事,与那逃走的妇人有甚缘故?你实实说来,我便放你!”焦员外躬身跪着道:“小人姓焦名玉,本府人氏。这个枷的是小人的儿子,枉自活了三十多年纪,一毫人事也不晓得;便是穿衣吃饭,动辄要人,人若问他说话时,他便依人言语回答,因此取个小名叫做憨哥;小人只是叫他小时伏事的[女尔]子看管,虽中门外,一步也不敢放他出来。半年前偶有媒人来与他议亲,小人欲待娶妻与他,恐惧了人家女信;欲待不娶与他,小人止生得这个儿子,没个接续香火。感承本处有个胡浩,不嫌小人儿子呆蠢,把一个女见叫做胡永儿嫁他,且是生得美貌伶俐。不料昨晚吃了晚饭,双双进房去睡,今早门不开,户不开,小人的儿子并媳妇都不见了。不知怎地出门得到城楼高处,又不知媳妇如何不见下来便走得去。”知府喝道:“休得胡说!既是你的儿子媳妇,如何不开门启户走得出来?媳妇以定是你藏在家中了,快叫他来见我!”侯员外道:“小人安分愚民,怎敢说谎?便拷打小人至死,端的屈杀小人!”知府听他言语真实,更兼憨哥依人说话的模样又是真的,再差两个人去拿胡永儿的父亲来审间,便见下落。公差领了钧牌,飞也似赶到胡员外家里来,却说胡员外听得街坊土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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