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蠢丫头喜挑嘴言出祸作 俏侍儿悄呼郎口到病除

    第五回 蠢丫头喜挑嘴言出祸作 俏侍儿悄呼郎口到病除 (第2/3页)

“这些道理,我自家那里晓得说?无非是听见别人是这般说。”双公子道:“你听见那个说来?”若霞道:“我又不是男人,出门去结交三朋四友,有谁我说到此?无非是服侍小姐,听见小姐是这等说,我悄悄拾在肚里。今见大相公偶然说到此处,故一一说出来了,也不知是与不是。”

    双公子听见这话是小姐说的,直急得他暗暗的跌脚,道:“小姐既说此话,这姻缘是断断无望了。为何日前彩云又哄我说,这婚姻是稳的,叫我不要心慌?”因又问若霞道:“你便是这等说,前日彩云见我,却又不是这等说。你两人不知那个说的是真话?”若霞道:“我是个老实人,有一句便说一句,从来不晓得将没作有,移东掩西,哄骗别人。彩云这个贼丫头却奸猾,不过祇要奉承的人欢喜,见人喜长,他就说长,见人喜短,他就说短,那里肯说一句实话?人若不知他的为人,听信了他的话,使被他要直误到底。”双公子听了这些话,竟吓痴了,坐在一片白石上,走也走不动。若霞道:“夫人差我已送大相公到此,大相公祇怕还要耍子耍子。我离小姐久了,恐怕小姐寻我,我去看看再来。”说罢,竟自去了。

    正是:

    无心说话有心听,听到惊慌梦也醒。

    若再有心加毁誉,自然满耳是雷霆。

    双公子坐在白石上细细思量若霞的说话,一会儿疑他是假,一会儿又信他为真。暗忖道:“做了儿子,做不得女婿”的这句言语,大有关系。若不果是小姐说的,若霞蠢人,如何说得出?小姐既如此说,则这段姻缘,到被做儿子误了,却为之奈何?我的初意,还指望慢慢守去,或者守出机缘。谁知小姐一言已说得决决绝绝,便守到终身,却也无用。守既无用,即当辞去。但我为婚姻出门,从蜀到浙,跋涉远矣,阅历多矣,方纔侥幸得逢小姐一个定情之人,定我之情。情既定于此,婚姻能成,固吾之幸﹔即婚姻之不成,为婚姻之不幸,以拼一死,亦未为不幸。决不可畏定情之死,以望不定情之生,而负此本心,以辱夫妇之伦。所恨者,明明夫妻,却为兄妹所误。也不必怨天,也不必尤人,总是我双星无福消受,故遇而不遇也。今若因婚姻差谬,勉强辞去,虽我之形体离此,而一片柔情,断不能离小姐而又他往矣。莫若苦守于此,看小姐怎生发付。

    一霎时东想想,西想想,竟想得昏了,坐在石上,连人事也不知道。还是夫人想起来,因问侍儿道:“大相公到园中去耍子,怎不见出来?莫非我方纔在后房有事,他竟出去了,你们可曾看见?”众侍儿俱答道:“并不曾看见大相公出去,祇怕还在园里。”夫人道:“天色已将晚了,他独自一人,还在里面做甚么?”因叫众侍妾去寻。

    众侍妾走到园中,祇见双公子坐在一块白石上,睁着眼就象睡着的一般。众侍妄看见着慌,忙问道:“大相公,天晚了,为何还坐在这里?”双公子竟白瞪着一双眼,昏昏沉沉,口也不开。众传女一发慌了,因着两个搀扶双公子起来,慢慢的走出园来,又着两个报与夫人。夫人忙迎着问道:“你好好的要到园中去耍子,为何忽弄做这等个模样?我原叫若霞服侍你来的,若霞怎么不见,他又到那里去了?”双公子虽答应夫人两句,却说得糊胡涂涂,不甚清白。夫人见他是生病的光景,忙叫侍妾搀他到书房中去睡,又叫人伺候汤水,又分付青云好生服侍。双公子糊胡涂涂睡下不题。

    夫人因叫了若霞来,问道:“我叫你跟大相公到园中去闲玩,大相公为甚忽然病起来?你又到那里去了?”若霞道:“我属大相公入园时,大相公好端端甚有精神,问长问短,何尝有病?我因见他有半日耽搁,恐怕小姐叫,故走进去看着。怎晓得他忽然生病?”夫人问过,也就罢了。欲要叫人去请医生,又因天色晚了,祇得捱得次日早晨,方纔请了一个医生来看。说是“惊忡之症,因着急上起的,又兼思虑过甚,故精神昏馈,不思饮食。须先用药替他安神定气,方保无虞。”说完,撮下两帖药就去了。夫人忙叫人煎与他吃了。虽然不疼不痛,却祇是昏昏沉沉,不能清白。

    此时江章又同人到武林西湖去游赏了,夫人甚是着急。小姐闻知也暗自着惊。因问彩云道:“他既好好游园,为何就一时病将起来?莫非园中冷静,感冒了风寒?”彩云道:“医生看过,说是‘惊忡思虑’,不是风寒。”小姐道:“园中闲玩,有甚惊忡?若伤思虑,未必一时便病。”彩云道:“昨日双公子游园,是夫人叫若霞送他去的。若霞昨日又对夫人说,双公子好端端问长问短,我想这问长问短里,多分是若霞说了甚么不中听的言语,触动他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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