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蠢丫头喜挑嘴言出祸作 俏侍儿悄呼郎口到病除

    第五回 蠢丫头喜挑嘴言出祸作 俏侍儿悄呼郎口到病除 (第3/3页)

故一时生病。小姐可叫若霞细细盘问他,自然知道。”小姐道:“他若有恶言恶语,触伤了公子,我问他时,他定然隐瞒,不肯直说。到不如你悄悄问他一声,他或者不留心说出。”彩云道:“这个有理。”

    因故意的寻见了若霞,吓他道:“你在双公子面前说了甚么恶言语,冲撞了他,致他生病?夫人方纔对小姐说,若双公子病不好,还要着实责罚你哩?”若霞吃惊道:“我何曾冲撞他,祇因他说林老爷劝他,‘与其做假儿子,不如改做真女婿’,他甚是喜欢。我祇驳得他一句道:‘这个莫指望。小姐曾说来,女婿可以改做儿子,既做了儿子,名分已定,怎么做得女婿?若再做女婿,是**了。’双公子听了,就登时不快活,叫我出来了。我何曾冲撞他?”彩云听了,便不言语,因悄悄与小姐说知,道:“何如?我就疑是这丫头说错了话。双公子是个至诚人,听见说儿子改做不得女婿,自然要着惊生病了。”

    小姐道:“若为此生病,则这病是我害他了。如今却怎生挽回?”彩云道:“再无别法,祇好等我去与他说明,这句话不是小姐说的,他便自然放心无恙了。”小姐道:“他如今病在那里,定有人伺候。你是我贴身之人,怎好忽走到他床前去说话,岂不动人之疑?”彩云道:“这个不打紧,祇消先对夫人说明,是小姐差我去问病,便是公,不是私,无碍了。”小姐道“有理,有理。”

    彩云就忙忙走到夫人房里,对夫人说道:“小姐听见说大相公有病,叫我禀明夫人去问候,以尽兄妹之礼。”夫人听了欢喜道:“好呀,正该如此。不知这一会儿,吃了这帖药,又如何了?你去看过了,可回复我一声。”彩云答应道:“晓得了。”遂一径走到东书院书房中来。

    此时青云因夜间服侍辛苦,正坐在房门外矮凳上打磕睡。彩云便不打醒他,轻轻的走到床前。祇见双公子朝着床里,又似睡着的一般,又似醒着的一般,微微喘息。彩云因就床坐下,用手隔着被抚着他的脊背,低低叫道:“大相公醒一醒,你妹子蕊珠小姐,叫彩云在此问候大相公之安。”

    双星虽在昏聩朦胧之际,却一心祇系念在蕊珠小姐身上。因疑若霞说话不实,又一心还想着见彩云细问一问,却又见面无由。今耳朵中忽微微听见“蕊珠小姐”四个字,又听见“彩云在此”四个字,不觉四肢百骸飞越在外的真精神,一霎时俱聚到心窝。忙回过身来,睁眼一看,看见彩云果然坐在面前,不胜之喜。因问道:“不是梦么?”彩云忽看见双公子开口说话,也不胜之喜,忙答应道:“大相公快快苏醒,是真,不是梦。”双星道:“方纔隐隐听得象是有人说蕊珠小姐,可是有的?”彩云道:“正是我彩云说你妹子蕊珠小姐,着我在此问候大相公之安。”双星听了,欣然道:“我这病祇消彩云姐肯来垂顾,也就好了一半,何况是蕊珠小姐命来,病自勿药而霍然矣。”因又叹息道:“彩云姐,你何等高情,祇不该说‘你妹子’三个字,叫我这病根如何得去?”彩云道:“小姐正为闻得大相公为听见儿子做不得女婿之言而生病,故叫彩云来传言,叫大相公将耳朵放硬些,不要听人胡言乱语。就是真真中表兄妹,温家已有故事,何况年家结义,怎说**?”

    双星听了,又惊又喜道:“正是呀,是我性急心粗,一时思量不到。今蒙剖明,领教矣,知过矣。祇是还有一疑不解。”彩云道:“还有何疑?”双星道:“但不知此一语,还是出自小姐之口耶?还是彩云姐怜我膏肓之苦,假托此言以相宽慰耶?”彩云道:“婢子要宽慰大相公,心虽有之,然此等言语,若不是小姐亲口分付,彩云怎敢妄传?大相公与小姐,过些时少不得要见面,难道会对不出?”双星道:“小姐若果有心,念及我双星之病,而殷殷为此言,则我双星之刀圭已入肺腑矣,更有何病?但祇是我细想起来,小姐一个非礼弗言,非礼弗动,又娇羞腼腆,又不曾与我双星有半眉一眼之勾引,又不曾与我双星有片纸只字之往来。就是前日得见小姐之诗,也是侥幸撞着,非私赠我也,焉肯无故而突然不避嫌疑,竟执兄为婿之理?彩云姐虽倾心吐胆,口敝舌颓,吾心终不能信,为之奈何?”

    二人正说不了,忽青云听见房中有人说话,吃了一惊,将磕睡惊醒,忙走进房来,看见双公子象好人一般睡在床上,欹着半边身子与彩云说话,不胜欢喜道:“原来相公精神回过来,病好了。”就奉茶水。彩云见有人在前,不便说话,因安慰了双公子几句,就辞出来,去报知小姐。

    祇因这一报,有分教:守柳下之东培,窥周南之西子。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