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行善事 老来得娇子, 遇坏男 家业败精光

    第十八章 行善事 老来得娇子, 遇坏男 家业败精光 (第3/3页)

    就这样,就在万祖良去世不到一年的时间,杨氏因思念丈夫,更加上不孝逆子的欺凌辱骂,终于忧愤成疾,含恨而死。

    杨氏一死,万家的所有下人伙计,都各奔东西,谁也不愿意留在万丹的身边。

    他的媳妇,也早就被胡县长接回去,和他一刀两断了。

    在万家,他现在是一手遮天了,想怎样,就怎样,以前在外面做的那些丑事,现在可以公开在家里来做了,真是方便极了。钱花没了,就卖地,;地卖没了,就卖房子。万家偌大的家业,几年的时间,就被他败光了。

    人穷亲戚远,树倒猢狲散。

    当万丹穷困潦倒的时候,他的那些纨绔好友,酒肉宾朋,都远远地躲着他。乡里乡亲的,也因为他平日里的种种恶行,谁也不愿意施舍他一顿饭,他只好远走他乡,沿街乞讨,勉强度日。

    过了一段时间,万丹实在受不了这种乞讨的生活,就偷偷地来到了土城子,在葛家的大门外,远远地盯着,一旦看见葛旺财坐车出门,他就像老鼠一样,哧溜一下溜进了葛家,找姑姑要钱。万春兰看见万丹这个样子,真是又气又疼,可是,毕竟是骨肉至亲,不看万丹的面子,还要看死去的哥嫂面子,总不能看着他冻死饿死啊!

    没办法,把万丹狠狠地骂了一顿,临了,又给他拿了一些钱,让他快走,不要被葛旺财看见。

    就这样,万春兰一直在暗地里接济万丹,葛旺财却蒙在鼓里。

    后来,葛家接二连三出的这些惨事,万丹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可把他乐坏了,“幺儿,你一个小孩,怎么能支配了这么大的家业呢?还是我来帮你管理吧!哈哈哈哈!”想到这,万丹不禁笑出声来。

    他牵着那只一直陪着他的流浪狗,肩上的袋子里,是他的全部家当,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葛家。

    “我们两家不来往,就是因为我们家穷,你父亲嫌贫爱富!人要脸,树要皮,我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啊!所以,就不再与你家来往了!可是如今,你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我怎么能看着你一个孩子,独自支撑这个家业而不管呢?毕竟我是你的亲表哥啊!所以,我就过来帮你了!”万丹煞有介事地说,反正人死无对证。

    幺儿听了万丹这番话,心里非常高兴和感动,是啊!自己一个小孩子,怎么能管理这么大的家啊?如今表哥来了,一切都让表哥支配吧!自己也就省心了。于是,微笑着上前拉着万丹的手:“谢谢你了表哥!以后这个家,就由你来管吧!让你多费心了!”

    “都是自家人,还说什么客气话?把这个家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万丹心里这个美啊!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葛家弄到手了。

    从万丹踏进葛家起,葛家的破败,就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葛家的老管家王伯,对万丹的事略有耳闻,叮嘱幺儿,要多注意这个表哥,不要什么事都听表哥的,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可以去问他。

    幺儿表面答应王伯,心里还是非常信任这个表哥的,因为,自从表哥来到了葛家,经常带着他出去见世面,幺儿毕竟是个孩子,虽然聪明伶俐,但是,却没有一点社会经验,对什么事都感到新鲜,感到有趣。

    万丹这个人,常年混迹于社会的污流浊水之中,养成了非常狡猾的性格,为了取得幺儿的信任,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先博得幺儿的欢心,再慢慢地引导,归于自己的意图。

    王伯对他的警惕,他早就看出来了,心想:一定要把这个碍手碍脚的老家伙踢开,不然,以后一定会坏事的!

    一天,刚吃过早饭,万丹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幺儿的对面:“表弟!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王伯在咱们家,已经干了一辈子,如今年纪大了,别再让他老人家操心了,应该回去享享清福了!”

    “嗯!表哥说得对,王伯为我们家做的太多了,是该享享福了!我马上过去,给王伯多拿一些钱,送他老人家回去!”幺儿说完,去账房支钱,送王伯回家了。

    王伯一走,葛家的大权,全部落在了万丹的手里,幺儿完全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常言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人要学好,就好像是走上坡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而人要学坏,就好像是走下坡路,非常容易,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了。

    一晃,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幺儿跟着万丹,学会了社会上的种种恶习,葛家的家产,也被他们挥霍得差不多了。

    土地没了;酒楼卖了;当铺还赌债了,现在只剩下葛家的大院了。

    两个人一商量,把大院卖了,节省点花,还能过上几年。

    就这样,葛家大院也被他们低价卖掉了,葛家彻底破产了。

    万丹拿着葛家最后的这点财产,心想:葛家已经一点油水都没有了,我还在这干嘛啊?不能让那个傻小子和我一起分享了,赶紧走吧!

    想到这,在当天的晚上,万丹卷起葛家最后的那点房产钱,连夜偷偷地离开了土城子,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第二天,幺儿一觉醒来,不见了万丹,还以为他上厕所了,可是等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踪影,顿感不妙,心想:表哥不会拿钱跑了吧?想到这,幺儿穿好衣服,想出去找找万丹。刚一开门,旅店掌柜的进来了:“葛少爷!干嘛去啊?要出去,得先把住店钱结了!”

    “哦,我出去找我表哥,钱在表哥那呢!”幺儿赶忙解释。

    “表哥?呵呵,他昨天晚上就已经走了,你去哪找啊?”旅店掌柜的嘲笑着说。

    幺儿脑袋‘嗡’的一声,“他果然拿钱跑了,这个坏蛋!等以后我逮到他的,非把他扒皮挖眼点天灯不可!”幺儿咬牙切齿的想。

    现在是又悔又气,悔的是,当初没听王伯的话;气的是,遇到了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现在该怎么办?

    幺儿低着头,红着脸向掌柜的说:“求求掌柜的宽限几天,我一定会把住店钱给上的!”

    “行了,你以前也没少在这消费,今天这个钱,就算我赠送的,以后你也不要再来了,快走吧!”旅店掌柜的说完,向外挥了挥手,开始撵人了。

    幺儿红着脸,匆匆地走出了旅店。

    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幺儿,现在落得分文皆无,漫无目的的在街头游荡,肚子里早就咕噜噜地叫开了。

    “天地虽大,却没有我容身的地方!想我葛家,那么大的家业,竟然被我挥霍得一干二净,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爹娘?”想到这,幺儿不禁悲从心来,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滑落到地上。

    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一天没有吃东西的幺儿,浑身无力,两腿发软,蜷缩在村外的土地庙里,睡着了。

    当时的季节,离立秋之日没几天了,东北的夜晚,已经开始变凉了。

    掌灯时分,外面吹进来一阵小凉风,把幺儿冻醒了,他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抬眼看了看外面满天的星星,他从来都没有这样专注地看过,只见那些星星,像一眨一眨的眼睛,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和愚蠢。

    幺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往日的情景,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突然,幺儿脑海里的影像,在一瞬间定格了,在那个画面里:葛旺财把一个小木盒,埋在了后院的那棵大柳树下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木盒里装的是什么?”幺儿皱着眉头苦苦地回忆着。

    幺儿想起来了,那是在他五岁的那年冬天,他站在阁楼上,玩窗花时,透过窗户玻璃看到的一幕。过后,他还好奇的问过父亲,父亲说:‘小孩子,别乱打听!’,这个事就搪塞过去了。现在想起来,那个木盒里一定有什么秘密。不行,我一定要把它弄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说干就干,趁着黑天,马上就去。

    幺儿兴奋的也忘了肚子饿了,顿时来了精神,摸着黑直奔葛家大院,那是自己的家啊,自然是轻车熟路了。

    那棵大柳树,是在后院的菜园子里,不需要经过大门,只要从后院墙跳进去就行了。

    幺儿找了一处最矮的地方,爬上了墙头,溜进了后院,在后院的工具棚子里,拿了一把铁锹,来到那棵大柳树下。

    他相了相从阁楼能看到这里的方位,又努力地回忆着当年看到的情景,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又是他童年的时候,所以,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唉!就这么大的地方,抓紧挖吧!”想到这,幺儿拿起铁锨,在大柳树旁就开始挖了起来。

    挖了几个坑后,突然,铁锨下接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挖到了!”幺儿高兴地把周围的土,都清理下去,下面果然有一个盒子一样的东西。

    幺儿用双手把那个东西搬了出来,那是一个用棕树皮包裹着的,沉甸甸的小木盒,木盒上用蜡密封得严严实实的。

    ‘黑天有什么也看不清,拿回去明天再看吧!’想到这,幺儿把木盒夹在了腋下,又顺着原路,回到了土地庙。

    这一夜,幺儿兴奋得再也睡不着了,怀里抱着那个木盒子,一次又一次地猜测着盒子里面可能装的东西,盼着天快点亮起来,可是,老天好像有意和他作对似的,这一夜特别的漫长。

    总算是盼到了天亮,当晨曦中第一缕微弱的光线,钻进土地庙的时候,幺儿一下子跳了起来,抱着木盒子跑到了外面。

    朦胧的晨曦里,漂浮着潮湿的,淡淡的白雾,一颗颗晶莹的露珠,随着温柔的晨风,在绿叶上滚动着,有的滑落到了地上。

    幺儿找了一块坚硬的石块,把木盒口上的蜡封划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纸片,遮盖着锁孔,一把非常精致的黄铜小钥匙,也被蜡封在木盒上。

    幺儿把小钥匙抠下来,在石块上把蜡磨掉,插进了锁孔里,闭上眼,长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轻轻地一拧,‘咔噔’一声,木盒盖缓缓地打开了。

    幺儿低头仔细一看,木盒里面,黄色皱纹纸包裹着一个个圆圆的东西。幺儿拿出一个打开,“啊?是大头洋?”全部拿出来数了一下,竟然有五十块之多。

    幺儿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回可不用再挨饿了!’

    在大头洋的下面,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黄绸子布包,幺儿把布包拿出来,打开黄绸子的四个角,一本书露了出来,看封面就知道,这是一个手抄本,因为封面上的书名,是用毛笔写的。

    仔细一看:“啊?”幺儿惊喜地把那本书紧紧地贴在了胸前,因为太过激动,心砰砰地急速地跳个不停:“竟然会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