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暗夜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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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家人吃的这口帮活人消灾解难的饭,说开了就是跟阴差抢活儿,这种阴冥之气祖祖代代龙家人身上都有,但龙家人命都硬,阴冥之气覆盖一身,一样活得好好的,只不过子孙日益独薄,到了龙奚兰这一辈,就只剩下她这一根独苗,其他的龙姓旁支,恐怕在好些年前,就没人了!

    想到这些,龙奚兰心中有一口恶气。

    她不想死在这里,死在白夜手上,不然,等到龙父百年之后,北龙门就真要在江湖上完全绝迹了!

    周围杀气蔓延,又被灌入了一股寒风,吹得龙奚兰的长发散乱飞舞。

    龙奚兰下意识的去摸她刚才杀过人后,撇在腰间的匕首。

    那个用面具遮住真容的白夜,将她缓慢而沉着的拿刀动作尽收眼底,冷笑道:“有趣!”

    他的声音暗沉,似有什么东西,挡在喉咙那里。

    她听不出此人年龄有多大,但想,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那么多年,应该岁数与她父亲差不多大吧?

    “我们打个赌!”龙奚兰突然开口。

    在被杀气笼罩的夜街上,异常清楚。

    那白夜脚步一顿。打赌?

    他要杀的目标,竟然要跟他打赌?

    “赌什么?”

    龙奚兰用一只手,熟练快捷的将头上的长发一撩在头上挽了一个髻,身子一挺,扬起额头,英气不凡。

    “赌今晚你杀不了我!”还是那种沉着又肯定的语气。

    白夜这一生杀人无数,聪明狡猾的目标也不少,但在面对他的死亡逼近时,没有一个不是惧怕得哭爹喊娘的求饶,唯独这个女人,竟然要跟他打赌,且赌的是他会失手?

    “有趣!”他用那种一层不染的冷笑,表示这是无稽之谈。

    “你赌吗?”其实龙奚兰现在手心里,已经掺出冷汗来了!

    她唯一有把握的,仅仅是夜里卜的卦中得知,她虽有血光之灾,但有贵人相救,无性命之忧。

    虽从无虚卦,但就怕已有变数。

    偷窥天机者,也很有可能,因为天机而死。

    “如何赌?”白夜问,声音听不出情绪,不过龙奚兰知道,他已然上钩。

    “你让我十招,我便可不死,如果我赌输了自然是没了命,如果我赢了——从此以后,你不可以杀我!”

    白夜心中嘲意已出,头终于偏了一偏。“这赌注怎么听,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

    他要杀的人,必死无疑,赌不赌,结果都一样。

    龙奚兰早料到他会如此说,立刻挑衅道:“原来大名鼎鼎的杀无生白夜,也怕失手!”

    “别激我!没用!”

    “那你就让我十招,与我赌一把,既然你那么有把握不会失手,又何须怕我的赌注?”

    她此刻,是在为自己性命做买卖,是生是死,就在此时了!

    “呵!”白夜没有拔剑,双手垂放在两边。

    “那就让你十招有何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死!”

    龙奚兰听后,眸光一狠,抽出匕首,就冲了上去。

    她腿上虽有伤,但在这种情况下,难免不会爆发出潜力来,敏捷如绳,招招狠毒去攻白夜要害。

    可白夜是高手中的高高手,即使不用双手,龙奚兰也难能伤到他。

    她在还没有跟此人过招时,还以为自己有可能在这十招中伤到此人,再借机逃跑,但动手以后,才发现此人的功夫,简直出神入化,高深莫测。

    十招她已带着腿伤,拼尽了全力,最后一招落下,她终于用匕首,削了对方身上一缕衣角下来。

    白夜见此,低低讽刺道:“十招已过,这就是你唯一的赢注!”

    长剑已出窍,剑影在黑夜下画出道道寒光。

    剑锋不触即可断发,锋利无比。

    且白夜剑术诡变,动作敏速,向龙奚兰袭来那一刹那,她竟无路可退。

    瞳孔在放大,周围的空气,被笼罩在死亡的气息中。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那抹黑影,朝她袭来,这剑使得太快,连剑刃在何处都未曾看到。

    “哐”地一声,钝器激烈撞击产生的声音。

    龙奚兰只看见一道白影从侧空飞来,从半空中扔出了一枚白色棋子,挡了白夜的剑路。

    白夜腾空而起,又如羽绒落下于十米开外,身段一转,翘目来人。

    “紫虚元!”

    “白夜兄许久不见,还是如此火爆的脾气!”那白袍男子已挡在龙奚兰面前,发须飘动,美若谪仙。

    以龙奚兰的角度很难看到此人面容,但对声音分外敏感,此人,竟然是冒充她名号,在瞿王府招摇撞骗的那厮。

    他叫什么?紫虚元!

    果然是南仙观的人,而且还是南仙观鼎鼎有名的人物。

    此乃南仙掌门清阳真人的关门弟子!

    龙奚兰眼睛一亮,竟然是那臭小子!她先前,真是一点儿都没认出来!

    他为何要冒充自己?他不是太子殿下收买来使坏的?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臭小子就是她卦里的贵人?

    数个疑问在龙奚兰脑子里荡过,前面的紫虚元又开口说了!

    “白夜兄,这个女人不能杀!”这话,好像他真跟门主白夜是自家兄弟,在为白夜筹划呢!

    不过人家可不一定领他的情。

    “笑话,我白夜门收钱做买卖,从来就没有能与不能,只有死和如何死!”

    好狂妄的口气,不过杀人如麻,杀人如器的门主白夜,有这个狂妄的资格,不是?

    但紫虚元既然敢出来跟白夜门抢人,自然也不能只说空话嘛!

    “知道白夜兄不怕威胁,但虚元依旧要好心提醒你,你若杀了此女,必将马上迎来灭顶之灾!”

    “呵!臭道士那套,留着去给信徒听比较好!”

    白夜杀了这么多年人,在他的淫威下求饶的数不胜数,威胁他的还真是头一遭。

    心头就一个感悟,此二人乃真奇葩也。

    紫虚元昂首挺胸道:“白夜门虽是江湖门派,与朝政无关,自来是收钱办事,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天要变了,白夜门也应该站对位置才是。”

    白夜听到这一席话,更是觉得可笑。“白夜门经历两朝八代,什么样的政局没遇见过,你拿这些话去逗逗那些三教九流的门酸还行,跟我说——呵!你让不让?”

    若不让,就佛挡诛佛,道阻道死!

    “别急嘛,白夜兄,虚元话还未讲完呢!”紫虚元斜挎着步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哪里像个道士!

    白夜无语,立在原地,等他后话。

    他也就慢慢道来:“师父叫我下山前,给虚元留了一句话,说要是在金陵遇见了白夜门门主,如果要刀锋相见,就再三嘱咐说了,咱毕竟是修行之人,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只叫虚元对门主问一句——还记得东风寨吗?”紫虚元说前面的话时还神情淡顽,说最后一句,突然认真了起来。

    但惊奇的是,这剑下不留命的白夜一听这话,竟然沉默了!

    半响,一道暗沉的声音:“带她走!”

    紫虚元面上一乐,早就知道结果,却还要装作惊喜叹着:“哟呵,这是师父给我的咒念里最灵儿的一句勒!”

    白夜因了他那句话,改变主意,已是破天荒,再听他叽叽哇哇,就补上一句:“再啰嗦我就改变主意啦!”

    “那就谢过白夜兄啊,下次见了请你喝酒!”他拱起双手,转身来看向龙奚兰,眼神里一股子优越。

    似乎在对她说:臭小子救了你命,看到没有!

    这空挡,白夜已经腾空而起,飞上了右边的房顶。

    龙奚兰上前一步,朝那抹轻捷的黑影喊道:“等一等!”

    白夜停下,眼睛倾斜往下扫去。

    那女子仰头望她,这样看,倒有几分夺人心魄的美,不过白夜对女色没什么渴望,只是惊讶,此女捡了一命,竟然还敢说话!

    “白门主别忘了刚才与小女打的赌!”如果她不死,以后无论什么目的和原因,都不可以杀她。

    白夜今晚已是出师不利、损兵折将了,听到此,竟只是冷笑了一声,飞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龙奚兰回头去看,目光聚在了紫虚元那张清秀的脸上,在她差不多六岁大的时候,被龙行天送去过一次南仙观,命她在观里一年初修,当时清阳坐下的关门弟子,紫虚元极为聪慧,刚好跟龙奚兰同般大,便被打发来指引小师妹,就像私塾里的学伴;紫虚元那时候长得像个丫头,说话更像个丫头,整天黏着她,导致龙奚兰十分厌弃他。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缘由是,龙奚兰悉听龙父教诲,要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那时的娘娘腔紫虚元,不符合她的择友标准!

    所以她真没将这厮放过在眼里,只记得他这号人,龙奚兰离开了南仙观时,也才七岁,渐渐就淡忘了,说实话,连那时候紫虚元的模样都忘了,只记得是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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