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知我者

    319 知我者 (第2/3页)

矛盾,但她发现张逸夫身上有更多的矛盾。这家伙嘴上逢迎谄媚活小人,心中理念却幼稚纯洁傻正直;表面上嬉皮笑脸爱臭贫,肩上却永远背负着没人知道的理想;他是一个涨了十几块工资能乐上几天的人,却也是一不高兴甩出一百块喂狗的公子,更是刚刚得手了上百万的工程,却还闷闷不乐的主儿。

    这矛盾远比夏雪自身要复杂,她是个表里如一的人,怎么想,就会怎么说。怎么做,而张逸夫想的、说的、做的却是两三套,实中有虚。虚中有实。他在更多的时候好像都带着一副面具,比其他人的面具看上去更精致,更华丽,也更虚伪。

    当然,这只是针对“其他人”的,面对夏雪,张逸夫总是会摘下面具。但也许是这个人面具戴的太久了,就连夏雪也习惯了他的面具,而看不清他本来的样子。

    张逸夫。你的能耐,几乎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但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逸夫只是面露微笑看着夏雪。他从来不打算自己说出来。此时此刻,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最美妙的**?与**无关。不受荷尔蒙的支配,直指灵魂的**。

    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你该知道我到底想做什么了吧?也许没人能那么想,没人敢那么想,更没人有能耐想,如果非要找出来一个人的话,只能是你了。

    眼神的交融与交流间,在夏雪的脑海里,开始将各种各样的张逸夫组合在一起。

    他要的是钱么?那为什么要顾及道德品行?

    他要的是权么?那为什么要暗地里搞企业?

    不对……不能这么单纯的衡量他……

    夏雪想从更深层次去分析这一切,但更加举步维艰,张逸夫所做的一切与哲学、艺术、思想更是不沾边了。

    世间无非钱权二子,人生无非食色性也。

    如果是夏雪自己,追求的可以是任何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放在张逸夫身上,那必须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否则与他所做的一切就矛盾了。

    除非……

    他都要。

    想到此,夏雪脑子里“绷”了一下。

    张逸夫眼里的“都要”,可并非袁铁志之流的苟且,更非权臣心中纯粹的掌控,他要光明正大的“都要”,一往无前的“都要”,无可争议的“都要”,痛痛快快的“都要”。

    所有的事,千百个细节联系在一起,与张逸夫的每次每次闲谈,每个动作,每个试探交织在一起,理性与直觉匪夷所思的交融。

    夏雪知道自己终于看到了。

    “你要……发电?”夏雪用极少的声音说道。

    “还有?”张逸夫像是被戳到了g.点。

    “输电?”

    “继续。”

    “供电?”

    “还差一点点……”

    “生产……一切的电力设备。”

    “总结在一起就是”张逸夫使劲地比划着。

    夏雪几乎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你的……电力……帝国?”

    “不。”张逸夫终于笑了,像孩子一样的笑,没有任何杂念,“是我们的。”

    夏雪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在这个时代,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能说出这些,已经是她想象力的极限了。

    自己父亲的夙愿在他面前,根本就是沧海一粟。

    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张逸夫从来不提了,首先他不敢提,其次。他就算提了,也会被当成笑话,干脆不提。

    “我们的?”夏雪下意识问道。

    这话刚问出来。她自己都害羞,本身描述的东西是如此的荒唐。自己竟然不去质疑这个东西本身,而是要搞清楚到底是不是“我们的”……

    “对,我们。”张逸夫那义正词严的表情,毫不掩饰地暴露着他的羞耻之心,不,这个人已经没有羞耻了。

    听到这个回答,夏雪自己都笑了。

    就算张逸夫说他要当电力部长,夏雪都信了。开心的话还要假意鼓励一下。

    我的,我们的?

    夏雪穷尽想象力,猜透了张逸夫,即便很努力地去设想,却想不出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更无法想象那一天能否到来。

    不过至少,这句“我们的”,足够她感动很久了。

    这就像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男孩披上塑料袋当战袍。手持扫帚当利剑,然后告诉女孩,我要统一世界。到时候分你一半。

    女孩肯定会笑,肯定不会认为他能得到这个世界。

    但不管怎样,有这个誓言就够了,女孩不会在乎整个世界,只会在乎能否分享男孩的世界,这是世界上最纯粹的分享。

    遗憾的是,这样的故事在1o岁以前就到头了,男孩子渐渐长大,他开始明白这个世界有多么遥远!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自己能统治全班男生就已经是奇迹了!

    也许男孩与女孩终成眷属。分享着一栋房,一间房。分享着他们的幸福。有一天,女人会想起男人曾经吹过的牛。然后默默地告诉他,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感谢你给我的世界,谢谢你,我很幸福。

    也许他们勉为其难的结合了,在经历过太多的蹉跎与风雨后,他们都被捏成了别的形状。一个下雨天,简陋的房子渗着水,女人一边咒骂一边把盆子放到漏水的地方,然后在狭窄的房间内看着满屋子的水柱,满腹怨念地大喊,这就是你的世界?男人放下酒瓶,想到当初,愤怒且羞愧地回骂,不爱呆着就滚。

    也许他们早已分道扬镳,在某个时刻偶然相遇,相逢一笑,走进了咖啡店。女人喝了口拿铁,突然回想起那时那刻,那个身披战袍的孩子,便半开玩笑地质问道,喂!这么多年了,那个世界在哪里?男人只有挠挠头傻笑,然后默默问道——朋友你知道安.利么?

    也许也许,有很多个也许,有喜剧悲剧生活剧,有闹剧言情剧讽刺剧,有无限种可能,而其中只有一种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这个男孩拥有了这个世界,然后分给了女孩一半。

    女孩在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会意识到这一点。

    而男孩通常会沉浸一段时间,长大了才会知道这有多可笑。

    更可笑的是,张逸夫一个这么大的人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夏雪想着想着,自己又是笑了。

    看着她笑,张逸夫也跟着笑了。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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