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夜宴伏笔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夜宴伏笔 (第3/3页)

员于笑着赞曾渔几句,其实在他们心里曾渔是大跌价了。

    佩服曾渔的也有,比如徐渭,他可是代胡宗宪写过贺严嵩大寿的文章的,为稻粱谋嘛,这个曾渔,倒是磊落。

    林知府脸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笑道:“据本府所知,严侍郎的长子才十五岁,次子自然更幼,童子嘛,曾生与一童子不睦,岂不是小题大做,小孩子不就是今日闹明日好的嘛。”

    众宾客纷然称是,好似坚冰融化,尴尬的气氛得到了缓解。

    曾渔当然不会把严绍庭如何恨他之事说出来,这种事点到为止就好,真要在这个时候把自己与严嵩父子撇清,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严嵩倒台还有几年,那这几年自己日子只怕就不好过,今夜这番说明算是个伏笔,以便他日可以为自己辩白。

    曾渔笑道:“学生今年二十岁,也还有孩子气啊,惭愧惭愧,请诸位大人多多教导。”

    夜宴照常进行,只是没人再提曾渔和严府的事了,有些人已经不看好曾渔,认为曾渔脑子不开窍,自揭其短,不知官场规矩,以后只恐前程堪忧。

    酒宴散时已经敲过了二鼓,除了曾渔,其他人都是住在城内的,曾渔向林知府告辞,林知府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道:“曾生年幼,不经世事不懂世故啊,且听本府良言,明年还去分宜教读,以后好处受用不尽啊。”

    曾渔唯唯,表示受教。

    林知府让衙役送曾渔主仆出城,这时城门已闭,没有官府腰牌无法出入。

    林知府在忠告曾渔之时,那边的戚继光低声问徐渭:“徐先生看这曾秀才是何等样人,既极有智勇,又似愚不可及,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徐渭当然没有曾渔前瞻和远见,他的理解是:“这就是士之风骨,徐某素称狂狷,但与这位曾朋友相比,却是自愧弗如啊,此人值得一交,明日我要专请他喝酒。”

    戚继光与金参将相视一笑,戚继光心道:“原来是书生意气士人风骨啊,书生做事有时的确是无法预料的,不过这位曾秀才似乎不仅仅如此,依旧让人看不透。”

    翌日一早,曾渔带着四喜在北门开启之初就随第一批民众进城,他这是要去访夏楮皮,看能不能施以援助,人要尽量施恩别人,非不得已不要受别人恩惠,不然的话为了报恩就很累,古代常有报恩把命给搭上的,当然,忘恩负义之徒不会这么想。

    来到东门城隍庙广场,四喜带路,径直来到夏楮皮的纸店前,夏氏纸铺还没开门,四喜敲门,过了一会门开了,应门的正是一脸憔悴的夏楮皮,与五月间相比,四十出头的夏楮皮好似苍老了十岁,两鬓皆白,见到曾渔主仆,揉了揉眼睛,认出曾渔来了,惊喜道:“原来是曾公子,哦,曾相公,我听东岩书院的夏先生说起过,曾相公补考进学了,恭喜恭喜。”

    曾渔道:“夏朝奉,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我是听小介说起令郎惹上了官司,所以特来探望,看能否尽一点绵薄之力。”

    一听这话,夏楮皮眼泪夺眶而出,落难见真情哪,当初他只是让曾渔一家搭了个便船,在船上吃了两餐饭,如今曾渔在他最困窘的时候自己找上门来说要帮他,怎不让他涕泪滂沱,同时心里燃起了希望,曾渔是秀才,能在官府说得上话,说不定可以救儿子一命啊。

    夏楮皮把曾渔请进店中,招呼小伙计上茶上点心,曾渔道:“夏朝奉,你把令郎涉案经过详实对我说说,任何事都不要瞒我,你若瞒了我,我就帮不了你,令郎已经在狱中,你瞒我无益。”

    夏楮皮指天发誓,绝没有半虚言,接着便细说儿子无缘无故被卷入这场官司的前因后果,又取出一张纸来,说道:“这是那赵家请的讼师写的状告我儿贵瑜的状纸,我花了钱请人抄录在此,曾相公你看看,全是诬告啊。”

    曾渔看那状纸写道:

    “告状人赵玉吾,为奸拐戕命事:兽恶夏贵瑜,欺男幼孺,觊媳姿容,买屋结邻,穴墙窥诱。岂媳憎夫貌劣,苟合从奸,明去暗来,匪朝伊夕。忽于本月某夜,席卷衣玩千金,隔墙抛运,计图挈拐。身觉喊邻围救,遭殴几毙。虽奸拐未成,而媳自知丑声四布,无颜见人,遂于次日悬梁吊死。通里某等参证。窃思受辱被奸,情方切齿,诓财杀命,势更寒心。叩天正法,扶伦斩奸。上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