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玉壶
追忆·玉壶 (第3/3页)
道:“眼下也没有外人,老哥你就把那些陈年往事都说出来,总好过你一个人闷在心里。”
张飞卿看着岳震那双充满了鼓励的眼睛,胸口一阵热乎乎的感动。想自己大半辈子过去了,能算得上知己的也就赵德父一人,却已经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想不到老了老了还能遇到震少这样的人中豪杰,虽名誉是主从之谊,实际上更像是忘年而交的朋友。
“好吧。”张老先生整理着纷乱的思绪缓缓道来。
当年金军逼近山东之时,赵德父夫妇就已经打算南归,无奈当时德父尚有官职在身,只得由赵夫人携带着一部分收藏和两人的书稿先行,恩爱非常的夫妻二人谁也想不到,此一别竟成了永别。
山东战事胶着的时候,张飞卿偶得一只玉壶非常精美,张先生吃不准这究竟是哪朝之物,便携玉壶到山东拜望赵明诚。
赵明诚正焦头烂额之际忽见挚友来访,喜出望外之余就把身边剩下的字画、金石托付给了张飞卿。
张老先生见他心急火燎的催促自己速离,自然心生疑窦追问起来。赵德父只是说有人想在这兵荒马乱之际趁火打劫,要图谋这些字画、金石。张飞卿问起是何人,赵明诚却死活不肯透露。
张飞卿无奈也只好带着这些东西离开,由于行色匆忙竟把那只玉壶丢在了赵德父府上。
再次提到这只玉壶,张飞卿神情很激动,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悲呼道。
“谁知就是这玉壶害了德父啊!后来贴到江南的告示上说,德父企图用玉壶向金人献媚投降,被朝廷发觉将其投入了牢狱。好一个颠倒黑白的混帐世道啊!可怜他一介文人,最后含冤病死在狱中。公理何在!天道何在!”
一语过后,张飞卿郁积了多年的悲愤喷涌而出老泪纵横。
禄伯一阵默然无语低下了头,却不禁在心中自问。这样昏暗的朝廷,值得我家元帅拼死效命吗?。
岳震对官场的黑暗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不觉有多大的震动,只是不放心张老伯激昂的情绪,忙端过一盅热茶劝解道:“逝者去矣,张伯节哀吧。小子有几句话望老伯能认真听听。”
“这么多年来,您一直觉着是您的那只玉壶给赵伯伯惹来了灾祸。小子只能说,您错啦!”
见老先生呆滞的眼神,因为自己的话语有些活泛了,岳震赶忙趁热打铁说:“其实您心里也明白,即使没有那只玉壶,赵伯伯也难逃这一劫对不对?这不过是您眼见着好友蒙难却无力相救,自己给自己套上的一具心锁罢了。”
“可是···”张老先生忍不住出言争辩道:“可是当年若是我执意留在德父身边,劝他献出这些身外之物,明诚又怎会死在狱中?”
岳震还未有什么表示,禄伯却拍案而起:“天真!迂腐!老哥啊,不是我做兄弟的说你,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难道就不明白?要真像你说的那般,恶人即便得了东西也要灭口,也是多赔上你一条性命而已。”
“而且赵伯伯的冤屈将石沉大海。”岳震补充着:“您也搭进去了,谁会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凄惨的故事呢?本少又怎能为赵伯伯报仇雪恨!”
两位老人闻听此言顿时色变,两道目光齐刷刷的盯着一身杀气的岳震。
“哼,天道!乱世弱国那有什么道理可言?”岳震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位老伯,伸出一拳坚定的说:“强权就是天道,弱肉永远会被强食。”
“嘿嘿··”说罢他放下拳头笑道:“从咱们传出《将军饮马图》的消息开始,就有一批人在一旁窥视,蠢蠢欲动,我预感这些人和赵伯伯的冤屈可能大有关系。这次咱们不仅要大赚一笔,到时恐怕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等着咱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