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箭定仓垣

    第八十七章 箭定仓垣 (第2/3页)

万里以风雨,震肆逆以雷霆,岂会受谗言所蔽?反倒是贵国的大将军元光,功高盖主,上下相疑,我恐阋墙之祸,殷鉴不远!”

    “大胆岛夷!”

    “放肆!”

    “岛夷多舌,当杀之!”

    “我来!”

    庾腾一席话说的城头上的披甲将军们人人色变,竟等不及穆梵的命令,要把他挫骨扬灰。庾腾自若道:“久闻鲜卑人自号勇士,却没想到只敢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使者。不过,我楚人不同,你们的人头,自有十万精卒在阵前凭武力去取!”

    他身在敌营,四处杀机,却又镇定如常,穆梵心生敬意,拦住众人,斥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真的要给主上蒙羞吗?还不退下!”

    众人眼冒怒火,可不敢不听将令,手按刀柄,缓缓退后。穆梵请庾腾移步刺史府,这才正儿八经的把他当成了使者,问及来意,庾腾道:“大将军深知刺史乃北朝栋梁,不想交战伤了两国和气,只要刺史让开去路,大楚愿以七万匹布帛为借路之资……”

    这个价摆明没有诚意,穆梵笑道:“不如我私人给大将军七万匹布帛,请大将军越秦岭而伐秦,岂不两全?”

    “秦岭难越,舟车劳乏,大将军只走仓垣道!若刺史肯让路,除七万匹布帛外,城里的守军和财物、粮草、军械皆可带走,我军分毫不取。”

    这哪里是借道?分明是逼我逃命去呢。穆梵摇摇头,眼神坚毅如磐石,道:“请转告大将军,穆某恕难从命在!”

    谈判宣告破裂,庾腾起身,拱手告辞,道:“大将军有令,从我出城之时起,六个时辰内攻克仓垣,夜里风凉,请刺史自备寝具,免得为阶下囚时冻伤了身子。”

    穆梵哈哈大笑,道:“也请理曹转告,有我在一日,仓垣城牢不可破。等到我中军来援,为阶下囚者,定是徐佑!”

    庾腾走到门口时,头也不回的道:“刺史若是指望埋伏在东南三十里外的那两千骑兵,我不妨告诉刺史,领军的戍主叫楼祛疾,昨夜已被我军擒获,两千精骑尽皆被俘!”

    “什么?”

    穆梵浑身剧震,呆呆的望着庾腾的背影离开,久久说不出话来。

    双手被铁链反缚住的楼祛疾也很苦闷,钱塘的经历让他倍感耻辱,所以回国后疏通关系离开了侯官曹,外放到豫州汝阳郡做了戍主。刚刚到任,还没把郡守府的丫鬟们认识全,遇到楚军来袭,受穆梵统一调派,放弃了汝阳郡,率兵赶赴仓垣协防。

    穆梵善用奇兵,心知困守孤城是自寻死路,所以大胆给予楼祛疾两千精骑,以驰援滑台为名,先往北,又转往东,最后藏在东南三十里外的刘庄。

    刘庄的村民早被迁移进城,且地处荒僻,没有河道,并不在楚军的行军路线上,备好的粮草足可供两千人十日之用,只等仓垣战事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点燃城头的烽火,楼祛疾看见烽火立刻出兵,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楚军后方,说不定可一战奠定胜局。

    可谁能想到,徐佑刚刚抵达,甚至还没有发起进攻,楼祛疾就已束手就擒。别说穆梵被打了闷棍,连楼祛疾自己也是浑浑噩噩,到现在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

    昨夜正如前几日一样平安无事,入了夜便上榻休息,安在村口的哨位也没发出预警,恍惚中惊觉清明出现在他的卧室,偷袭不无耻,无耻的是清明还猥琐的用了山鬼。楼祛疾没怎么反抗就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这是他第二次栽在了清明手里了,那一瞬间,楼祛疾真的很想问问,你他耶耶真的不是大鲜卑神派来折磨我的吗?

    没有主将的军队如同没了头的蛇,而没来得及上马的骑兵更是折断了翅膀的鸟,经过短暂的交战,杀了三百余人,余众被唐知俭率领的扩编后的一千名镇海全部俘获。

    穆梵预设的奇兵,成了仓垣之战的第一波牺牲品!

    吱呀!

    舱门打开,五名成小队建制的部曲押着楼祛疾来到海龙舟的顶层甲板上,他虽然被清明用秘术封死了全身筋脉,无法运用真气,但毕竟是小宗师,还是要给予足够的尊重。

    目光所及,尽是彪悍威猛的甲卒,看到楼祛疾过来,纷纷让开一条道,可眼神却都很不善。换了其他人,被这样盯着,不说心惊胆战,至少也得两腿发软,可楼祛疾是鲜卑大姓出身,多年来执掌江东外侯官,自有临危不乱的气度,施施然走过人群,来到徐佑身旁。

    “龙雀,又见面了!”

    徐佑笑着打了声招呼,歉然道:“现在该称呼戍主才对,清明,不得对贵客无礼,给楼戍主松绑,看座!”

    清明解开铁链,又有近卫搬来椅子,楼祛疾安然落座,不发一言。徐佑不以为杵,笑道:“楼戍主放弃侯官曹的大好前程,跑到豫州这四战之地做小小的戍主,委实忠心可嘉。”

    旁边的鲁伯之叹了口气,道:“只可惜……”

    楼祛疾终于开口,道:“可惜什么?”

    “只可惜穆梵不知韬略,若以戍主的两千精骑,绕到后方滋扰我军补给,岂不比窝在刘庄,被人瓮中捉鳖的好?”

    楼祛疾抬头凝视着徐佑,他穿着月白色的戎服,没有披甲,青色的布巾束着乌黑的头发,腰间的革带上挂着玉诀,英俊的脸颊闪烁着比玉泽还润的光,随意的靠坐椅背,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贵介郎君。可他不仅文名冠绝当世,修为深不可测,权谋和智计更是超乎寻常,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年间,从庶民爬升到大将军的高位。

    这样的人,北朝是没有的,或者南北天下,也只有这么一个!

    “我既为大将军所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说这些无用的离间之语,惹人嗤笑?”楼祛疾冷冷道:“穆刺史跟随元光大将军多年,献计定谋,无有不从,怕是远比诸位懂得韬略。然胜败乃兵家常事,刘庄之败,其罪在我,麻痹大意,疏于防范,这才给了你们可趁之机。若摆明车马厮杀,不用诡计,南人如何是我们的对手?”说着还看了眼清明,显然对两次被他偷袭得手份外的不服。

    “是吗?”徐佑微微笑道:“所以我请戍主登船作陪,和我一道看看,南人的血勇之气,到底是如何远胜北人的!”

    楼祛疾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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