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四)

    初 (四) (第3/3页)

日能行多远,士气多高,攻击多锐,当得了对手几分。要把一切算得清楚,才不至于做出毫无根据的谋划来。如果连最基本的数术都不懂,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嘿嘿,恐怕多是吹牛!”(请大家到.com支持酒徒)

    “咱去做地方官还不行么?”有人垂头丧气地小声嘟囔。杜规的话对众人积极性打击实在太大,照他的说法,此番入丞相幕的官员,十有**是废物,需要重新回炉。

    “做地方官员,至少也得清楚治下多少百姓。每年税收中留出多少,才能补贴劳力不足之家,使其不至于心生怨恨,铤而走险。要算出每年雇佣多少民壮,才能修整河道,平整道路。还得清楚要多少开销,才能完成陛下所托的教化万民之责!”杜规向南方拱了拱手,义正词严地补充:“如果做官只是写写诗,拍拍上司马屁,恐怕人人都能做得,何须委屈诸位高才?做了这般糊涂贪佞官,逼得百姓怨声载道,我们行为,与那蒙古人有何区别?换句话来,任由如此糊涂官员当道,做我大宋百姓,与做蒙古百姓有何差异!”

    “你,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如同油锅里溅了滴水,人群立刻炸了开来。叶旭等人虽然被杜规挤兑得无地自容,但本能的反应,还是斥责杜规的说法目无君上。

    “是不是大逆不道,咱不清楚。约法里也没有这一条。咱老杜没读过多少书,心里却明白,这当官的是百姓雇的小伙计,拿着百姓的血汗钱,若不能为百姓做些实事,甚至祸害地方,无论有心无意,都是昧了良心的王八蛋。诸位骂老杜时,先拍拍胸脯想想,这几千年来,是百姓养活了咱当官的,还是咱当官的养活了老百姓!”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从小到大,大宋的读书人受到的都是这种教育,无论其出身王侯之家,还是在农村野地,凭着父辈的血汗钱供养寒窗苦读后一举成名,都在心里把自己归类为劳心者,归类为众人头上的精英。却从来没人想过,到底是精英们哺育了百姓,还是精英们承受了百姓的供养。

    在福州,胆大妄为的杜规借着发号牌的机会,给他们上了破虏军第一课。无论杜规的话能否被其接受,人们的观念中,除了天地君亲师外,至少被强塞了个百姓二字。

    《临时约法》规定,所有大宋百姓生而平等。但是,约法中并说明如何实现平等,并未指出任何道路。在杜规眼里,这条约法比起佛家的众生平等还虚无。但杜规在不知不觉间,向他人灌输着同样的道理。(请大家到.com支持酒徒)

    非但他,破虏军乃至大都督府很多人,都在不知不觉间,强化、传播着文天祥的理念。这个过程中有反复,有磨合,甚至有阻碍,但那些烽火岁月里,以文天祥为核心,很多理念不知不觉间向外扩散开去。

    过程中,有人承受不了新观念的冲击而离开,有人愤然走到了文天祥的对立面。但无论如何,新的观念以各种方式由《天书》走到了人间,慢慢生根,发芽,开花,结籽。

    把冗员们连哄带劝送上前往邵武的客船后,杜规匆匆赶回城内。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他很高兴自己又替文天祥做了一件事。文大人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所以,杜规总希望自己能给其更多的回报。

    辅佐着丞相大人达成他的每一步心愿,就是杜规认为的回报之一。为此,他纵使呕心沥血,也无怨无悔。

    “杜大人,去视查港务了,怎么样,货栈够用么?”城门口,巡城官魏定国看见了杜规的马车,远远打招呼。他与杜规同时入的破虏军,虽然现在级别差了很多,但彼此之间情分非浅,交往起来也没半点拘束。

    “没,送了批人去邵武读书,文丞相说他们都是可造之材。一旦感悟,将来可堪大用!”杜规从车厢内探出头来,笑眯眯地答。

    关于行朝冗官的安排,大都府内部曾经有过一番争论。刘子俊、陈子敬二人认为冗官皆不可用,政见亦与大都督府不合。最好办法是安排些微不足道的闲职给他们,逐步将他们驱赶出决策中心以外。而陈龙复和文天祥认为,这些人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才智也不算低,以前无所建树,只是因为他们所学的东西和个人见识有所不足。大都督府要推行新政于天下,就要有包容天下的心胸,与其将冗官们弃置不用,不如尝试改造他们,发掘其身上的潜力。

    杜规为人圆润又不失原则,所以才受命去安置行朝官员。

    “噢,那大人赶快回去议事吧,估计丞相还等着大人呢。今天门口过了一批海商,长得其貌不扬,携带的货物也极其粗糙。但一个个却好像有多少钱似的,烧地很呢。我听说他们来自什么高丽,对,是高丽国,就是那个蒙古人的奴仆,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酒徒注:请多多订阅,多多推荐。如果您不喜欢花钱看,请帮酒徒多多宣传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