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九生
九死九生 (第2/3页)
好在这一身衣裳已经够脏了,多一些也不在乎。
之后就是不断的重复这一过程,每当谭九生试图与这些人交流的时候,就会换来一顿听不懂的咒骂,还有一些草根土块儿的击打。他也想骂回去,可一没那个力气,二害怕再挨鞭子,心里那个郁闷就别提了。
苦闷中,这一群人开始向草原深处进发,谭九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在了后面,独自一人留在这里……需要很大的勇气。
饥饿,寒冷,谭九生都忍了,为了宏图霸业,再怎么苦也不算苦,哪个主角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只要熬过去了,享受的日子就不远了。
带着这个念头,谭九生在部落群外,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躺了下去。难挨!真难挨呀。
睡至半夜,一阵轻微的震动将他惊醒,坐起来后震动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感觉上似乎草都颤了起来。紧接着就是风中送来的呼哨声,以及马的嘶鸣声。
这一刻谭九生忽然想明白之前发现的不妥究竟是什么了,这一个部落的牧民竟然没有带着牛马牲口,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再对照远处传来的声音,谭九生猜到了,这是一个遇上了马贼的倒霉部落,丢失所有的牲口和大半的家什,又在半夜被追了上来。
“天,怎么比我还倒霉!”
身后不远处就是部落宿夜的地方,这会儿一片的哭叫喊闹,更有许多听着怎么也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刺激着谭九生衰弱的身体。
马贼们很嚣张,没有选择直接冲过来,而是画起了圈子,远远的将部落这群人包围了起来,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一人了。
包围圈完成之后,天色已经微微放亮,期间谭九生想了N多的办法措施,但也只是停留在想的层面上。饿了一整天根本就没有体力做任何的激烈运动,再说他也不会什么武功道法,遇上这不讲理的盗贼,任他智计万千却也毫无用武之地。
眼看着马贼们就要发起冲锋了,谭九生终于想出了保命办法。因为不敢接近部落的休息区域,谭九生选择了一处距离他们百多米的地方歇息,却成了这会儿保命的必要条件。
选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谭九生缩在地上,装起了死人,希望能够蒙混过关。凭借一身褴褛的衣衫,迫落的造型,相信那些马贼应该不会对他发生兴趣。
正琢磨着马贼过后自己应该朝哪个方向走,突然就觉得左腿一凉,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比白天挨鞭子还要疼。
偷眼望去,一枝羽箭牢牢的插在左边大腿上,洁白的箭羽还随着腿的抖动而颤了两下。
“王……八……蛋!这也叫射箭啦?这都偏到哪儿去了?哪家的流箭能流出这么远啊?”
谭九生简直出离愤怒了,隔了百多米远,自己还能被流箭给相中,这还有天理么?
不过马上他就不再埋怨这一箭了,偷偷睁开的眼中突然出现一个大大的“汉”字!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马上揉了揉眼睛,也不管危不危险的了。
没错!是“汉”字,一面大旗上绣着一个醒目的、大大的“汉”字。
“我的天啊,终于搞清楚了,这是汉朝啊!这儿是西域啊!这是匈奴啊!这是征西大军啊!”
谭九生激动的热泪盈眶,不顾左腿的伤势,不顾那钻心的疼痛,一下子从地上跃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声的呼喊着。
“我是汉人!我……啊!”
嘭的一下,只觉着无可抗拒的力道狠狠的撞击在后心处,将整个身体都撞的飞了出去,喊了一半儿的话也不得不变成了惨叫。
没给他再有其他念头的机会,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烈疼痛占据了谭九生所有的感官知觉。
“踩吧,你们就踩吧,没关系,不就是战马么,不就是马蹄么,踩吧,没事儿,踩呀踩的,就习惯了,就不疼了……诶?怎么不疼了呢?”
脑子里一串的问号,刚刚的那一阵高过一阵的疼痛突然就不见了,说不疼就不疼了,而且闹得人心慌的饥饿感没了,也不是那么的冷了,相反身下竟是一阵阵的暖意传了上来。
“这……是哪儿啊?”
睁眼看去,草原不见了,战马不见了,那面大大的汉旗也不见了,甚至是黑夜都不见了。这里只有蓝蓝的天,蓝的让人不敢逼视,地上是被阳光晒得温暖无比的大地,刚刚就是躺在地上感受到的温暖。
“这个……难道是又穿了?我又活了?”
没错儿,这谭九生又穿越了,又复活了,刚刚死在了西汉年间的草原中,这会儿又重生在晋朝的中原大地上。
前后左右看了一圈,以谨慎的态度进行了一番考证,确认暂时不是再有危险,两次的死亡让谭九生不得不小心起来,这主角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下一次未必还能重生,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这是一片耕地,附近没有人烟,一条不知名的河流在不远处静静的流淌着,附近林间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声,一片安静祥和,就是说应该没有战争!
“呼……亲文赋,远刀兵!亲文赋,远刀兵!”
前次的遭遇让谭九生对战争产生了惧意,所以决定这次重生一定要远战从文,做一个名垂千古的大文豪。
文豪就要有文豪的样子,虽然身上的衣服土了点儿,但仪容还是要整理一下的,正好不远处就是河流,洗个澡先。
花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恢复人样儿了,这身也不知哪里来的臭皮囊还算能见人,至少一头长发很有点味道。
头发随手一挽,找了根树枝插上,再把卷起的裤脚儿放开,抖了抖粗布衣衫,还不错!
之前的功夫没白下,至少这头发处理的很见功底。
出发!河流去处有人家!
心情好,一切都好。天是蓝的,山是青的,草是绿的,水是透明的,偶尔还能看见几尾游鱼嬉耍其间,要不是考虑到身上没带调料的话,没准儿就来一餐烤鱼了。
不过,再好的心情在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却毫无发现之后,也好不下去了。
直到天黑下来,谭九生才算是见到了一个活人。
白发,粗布衣衫,肩上一只锄头,挽着裤腿儿,赤着脚,这是一个农民。
“呃……林三儿?”
正在琢磨怎么开口问话的时候,却先迎来了对方的一句问。
“我……”
“老天爷!真是林三儿啊!可你……你怎么……这是?”
“老人家……”
“你这后生就是不学好!好好的地不种,就弄些不落谱儿的勾当!”
谭九生张了张嘴,却没敢接下去,担心说漏了嘴。
“这又是往哪儿去?今年的地又不种啦?”
“种。”
看老农激动的样子,谭九生不敢再刺激他,只好顺着说了。
“种?种还不给我回家去!”
“回,回,您老别生气,我这就回!”
林三,年方二十,父母双亡,只余下几亩薄田和一间草屋,年轻人心高,不愿一辈子绑在土地上,总想着到大城市里去,希望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
以上就是谭九生旁敲侧击,从老农口中套出来的消息,这老农也不是外人,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老农也姓林,还是个本家,所以每每瞧不惯林三的不务正业,总爱管教一番。
之后的半个月,谭九生每天都跟着众人去下地,然后装模作样的糊弄一番,他本就不会这些个农活儿,也没打算指这活命,只是还没有搞清楚身处哪个年代,谁家当政,也没问明白这里是归属于哪一省哪一县,不敢贸然行动。
对了,属于他谭九生的那几亩地就是那天他醒来时的地方,距离村子也没有多远,转过一个土丘就能看见,可他却绕着河水走出好远好远,累得要死不说,还挨了一顿排头,好不郁闷。
又勉强坚持了三天之后,谭九生终于决定离开了。这个迫落的村子不能给他提供任何的消息,现在谁是皇帝,是谁家天下都弄不清楚,而且家里已经没有存粮了,就是有他也不想再吃了,所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天不从人愿,下定决心次日出发时,却被一场雨水给拦住了,更没想到这雨竟然没完没了的下了半个月。
当云收雨散的时候,村里人惊讶的发现,林三儿死了,看那脸色应该是饿死的,但家里明明还有吃的,应该不会饿死,不解。
其实村民们误会了,他们看来还有吃的,可谭九生却不认为那些东西能吃,而且年久失修的草屋根本挡不住连绵的雨水,屋子里只比外面少了些许空旷。
饥饿加上风寒,谭九生就这么委委屈屈的去了,连向邻居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村民们虽然平日很看不惯他的作风,但人死为大,还是帮忙把他埋了。至于他的草屋,嫌死过人,晦气,就给拆了。
谁也不知道,那草屋中,墙上、地上,到处都刻着谭九生频死之际,强忍病痛留下的几十部诗篇,那被村民们用来放置他尸体的门板上,更是谭九生含着血泪写下的陋室铭,可惜,可惜……
“我要吃饭!”
再次从浑浑噩噩中醒来,谭九生尚未睁开眼睛就吼出了这么一句。
“吵什么吵!不得大声喧哗!”
外面一声大喝传来,吓得谭九生立刻收了声。
“哦,原来我又穿啦。”
频繁的穿越让谭九生已经不会再怎么紧张了,三次死亡经历更是锻炼了一副处变不惊的心态。
“这是……在船里。”
脚下略有些摇晃,加上外面偶尔传进来的水声,谭九生很快就判断出所处位置。
“这身儿衣裳还算华丽,嘶……就是有点儿怪!”
不再是土了吧唧的粗布衣裳,这可是上等的绸缎,头上还有一顶帽子。
“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什么呢?天呐!不是吧!”
“不许大声喧哗,再吵就扔下江去!”
其实这都没必要,现在让他谭九生喊,他都没心情了。一身太监服饰已经将他击倒在地,翻着白眼儿见周公去了。
整整昏了一天,谭九生才醒过来,再想昏却昏不掉了,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算了,太监就太监吧,反正那么多写手都太监了,也不差我一个了。”
几经大事,这神经就是强韧,一昏一醒之间,这就忍了。
“太监了呀,下边儿……没啦?他就没了呀!”
说不委屈鬼都不信,人家穿越过去,娇妻媚妾的,没事儿调戏个武林侠女,问鼎尼姑的也不是没有,可他谭九生还没来得及开始性福人生,这下边儿……就没了。
“不过……没了,那……能是什么样儿呢?”
好奇心难耐,谭九生颤颤微微的撩起了下裳。
“啊!”
“谁!出来,想死不成!”
“呼……呼……错觉,一定是错觉!”
外面的咆哮丝毫没有影响到谭九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深呼一口气,猛地一下再次撩开。
“呜……”
一下握住控制不住发出的笑声,谭九生怎么也没想到下面还在,他不是太监,只是穿了太监的衣裳而已。
“我就说么,呵呵,这鬼老天,吓死我了,呵呵呵呵!”
失去后才觉得珍贵,谭九生虽然没有真的失去,去也吓得丢了三魂去了七魄,险险就回不来了,这会儿失而复得心情大好。
“哇哈哈哈哈!我是谁啊!我是混进皇宫的假太监!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呀!幸福啊!性福啊!哈哈哈哈,我……我,我姓啥来着?”
也不管肚子的抗议了,整整一个晚上,谭九生就这么陶醉在未来的性福生活之中,直到疲累不堪,沉沉睡去。
昏昏沉沉中,被一声声凄厉的呼救惊醒。匆忙整理一下衣冠,谭九生本着舱门跑去,想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发现这舱门怎么也打不开了。
想要忍一忍,等一等,却听外面呼喊的更急了,左右看了看,发现一排木台横在舱中。几步跨过去,用力一掰,拆下一块木板,紧紧的抱在怀里瞄着舱门狠狠的撞了过去。
嘭的一声过后,舱门无恙,谭九生却被反弹的力道给放翻了,跌跌撞撞的更把一排木架子都给弄倒了。
“唉哟,这该死的门咋这么结实!我的屁股。”
揉了揉屁股,左手一撑打算站起来,却突然摸到一件物什,拿到眼前瞄了一眼。
“咦?好像……”
用手敲了敲。
“青铜的!对了,这是什么朝代啊?”
到了这会儿谭九生才想起这个问题来,穿了一天了,还没搞清楚是哪个时代呢,光顾着高兴了。
再摸来几件其他的东西,他发现多是一些没有实用价值的摆设,更有一些书画之类的东西,想了想成排的木架子,恍然。
“文物啊!这都是文物啊!”
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啊,当下也不管外面怎么叫了,手脚并用收拾起摔落舱中的宝贝来。
“哎等等,船……江……这衣服……这些收藏……外面……”
当啷,铜制的酒尊失手跌落。
“苍天呀!大地呀!究竟是哪位天使大姐要拿我出气呀!”
隋炀帝下扬州,自己身下就是不幸沉没的那一艘装了无数珍藏的宝船啊!
“救命啊……!”
这一声救命,只喊的惊天地,泣鬼神,硬是压下了满船乱七八糟的呼叫声。
不过,效果还是一样的,该死的还是得死。见水就晕的谭九生注定了沉尸江底的命运,好在有一大堆前朝古迹,稀世藏品陪葬,这待遇也算古今少见了。
穿去秦朝,连时代都没搞清楚就直接摔死了;穿去汉朝,临死前才弄明白是汉朝;到了晋朝,饿死在穷乡僻壤;这一次又是刚刚弄明白啥时候和怎么回事就挂了;这份儿人品,这份儿运到,实在让人无言以对。
“一拜天地!”
“谁结婚?”
“低头!”
“哎哟!”
正问着却挨了一下,忙低下头去,去看见自己一身的大红衣衫,喜庆的不得了。
“二拜高堂!”
这回不用打,老老实实的鞠了个躬。
“夫妻对拜!”
使足了眼力,险些把眼球瞪了出去,也没看清对面那位长得什么德性,这古时候结婚真是不着调,万一弄个荷花姐姐,水莲姐姐的,那可怎么活呀!
好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是可以入洞房了,奇怪的是闹洞房的章节却不见了,一大群人说走就走了。
算啦,大家也不熟,却是没啥可闹的,散了也好。
算算这应该是第二次结婚了,上一个蛇蝎夫人也不知活得是否还潇洒,这第二房就俏生生的坐在眼前。还别说,这古时候的女子她就是有那么一股子温柔劲儿,红盖头下未知的容颜让谭九生心痒痒的。
“天灵灵,地灵灵,嫦娥美女来保证!”
嘴里胡说八道,抬手一挥间,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映入眼帘。
“我发誓,要做唐朝好男人!”
谭九生没有理由不得意,这一世他姓李,这一世是唐朝李家天下。
通过来贺宾客的话语,谭九生得知自己居然是世子身份,父母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家主老奶奶管事儿。今儿这算是一个冲喜的闹剧,因为原本这世子是个呆子,脑子很有问题,也不知是哪个胡说八道的家伙说服了老太太,说是只要按着民间的习俗给世子娶一房媳妇,这疯癫痴傻之症就可以不药而愈了。
也不能算是胡说吧,这才一拜堂,他谭九生就夺舍重生了,这疯癫痴傻当然就好了。
身份让人很满意,新媳妇更让人满意。
谭九生苦苦熬了四世,总算是混出了头儿,不但衣食无忧了,更是终日陷入那温柔乡,朝朝不愿醒来。老太太也满意了,孙子不疯不傻了,这么恋着媳妇,下一代似乎早晚可见了,乐得老人家合不拢嘴,全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新媳妇是平民人家出身,否则也不至于舍出了嫁给一个疯傻的世子。本以为终生无望了,却没想到这世子不但不傻,反倒聪明的过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说辞举动,逗的一家上下乐不可支,还懂得体惜妻子。既如此新媳妇当然是全心全意的奉迎了,谭九生也总算是体会到了穿越后的神仙生活了。
幸福的日子总觉得短,没觉得怎么样这一个月就过去了。平静的生活被突然的来访者打破了,家人战战兢兢的样子说明了来者不善。
不过谭九生却不怕,世子的身份加上天赋的头脑,纵观历史的无比优势,让他有信心面对一切难题。
妻子的喃喃叮嘱,老太太的哭天抢地,在谭九生看来都大可不必,虽然不敢说主角不死了,但是既然有了这么多的优势,就没理由被人轻易挂掉,那不合理,比他穿越都不合理。
但是这个念头却在见了一个人之后,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下官来俊臣见过世子,公务繁忙贺喜迟了,还望世子多多包涵。”
“谁……谁?”
“下官来俊臣。”
唐朝,姓李,世子,然后遇上来俊臣,嘿嘿……呵呵……凉笑。
“那,你也不用麻烦了,有啥子罪名您就尽管安排,咱没有不招的。”
落在这人手里,啥也别说了,干脆利落的挂掉就是福份。
“世子说笑了,没有个程序,下官岂不是在办冤假错案?”
“呃……”
谭九生险些被噎死,从来没想到过,这来俊臣还知道冤假错案这么个词儿,历史还真就冤枉他了。
“再说了,不过上一遍,下官也不敢相信世子说得是真是假呀!”
“我叛国了还不成么?我意图谋杀武则天啊!大逆不道啊!您就咔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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