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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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斩了我,我下去了也记您的好!”
过上一遍?凤凰展翅还是欲成仙啊?谭九生想想都浑身颤抖,这过场是怎么也不能上的。
“世子说笑了,来人呐!带世子过去。”
“我……”
再想说什么却已经没有机会了,自始至终,来俊臣一直都是笑容满面,丝毫看不出酷吏的样子,怎么都觉得是一和善人。
“大人,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嗯,请世子。”
“诶?来大人,这……是……”
“哦,我称它瓮。”
“啊!妈的shitand****!”
一着急鸟语都蹦出来了。
“原来……原来这就是请君入瓮啊!老天呐,你待我不薄啊!”
蹲在瓮里,谭九生开始琢磨,这一世却是怪自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愣是嘛也没干,光顾着陪老婆逗丫鬟了,要是找个机会见一见那女皇武则天,今儿这罪没准儿就免了。以自己的能力见识,那武则天没理由不重用的,悔呀!
“看起来这瓮的效果很不错。”
“大人奇才!”
“去请周大人吧!”
“是。”
再之后就听不到什么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后世史书上不会再说是周兴第一个享受这瓮了,请君入瓮应该是他谭九生的典故才对。
做了一个月的唐朝好男人,有些遗憾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重生了,下次可不能胡闹了。
嗯?谁在哭?哪家的孩子?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皇子!”
皇子?貌似比世子还要厉害一些,要是能做皇子就好了。
“红儿,别吵了娘娘,快把小皇子抱好!”
“是。”
谭九生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使尽了力气却是徒劳,眼前依然是一抹黑。
“奇怪,怎么不哭了呢?”
“不哭更好,里边儿那位睡了吧?”
“嗯。”
“动作快点儿,皇后娘娘那儿催得急。”
“我……”
“怎么?后悔了?”
“红儿不敢。”
“还不去!”
“是……”
这么一会儿,谭九生总算恢复了一点知觉,也顺便的听出了点儿门道,似乎这是后宫的一些个见不得人的事儿。
当红儿答了一声“是”之后,谭九生只觉得身体忽然动了起来,这才恍然,原来自己就是那娃儿,就是那皇子啊!
“我……我……”
想什么来什么,上一次是世子,这一回就皇子了,谭九生兴奋的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得意了,只是两个我字出口后却成了婴儿的哭叫声。
“小皇子莫哭,红儿也是逼不得以,都是那狠心的皇后娘娘,呜呜……”
好嘛,小的哭,大的也哭,只是一个乐极了在哭,一个却是悲悲切切的哭。
“红儿?”
“我在这里。”
“怎么这么慢!给你拿去。”
“啊!”
“喊什么喊,不过是只剥了皮的狸猫而已,大惊小怪。”
“是……”
声音颤的不像样子。
“哟,这小皇子长得倒好,象模象样的,就是这命不好啊!要没这事儿,没准儿就太子了呢。”
“我去!狸猫换太子!我靠!你们这帮狠毒的妇人!我……”
无尽的愤慨只能化成哭叫,而转眼间哭叫都成了奢望,一只大手牢牢的捂住了婴孩的小嘴儿。
算了算了,不让哭就不哭了,虽然暂时的遭遇惨了点儿,但毕竟还是能活下去的,在外面熬上一段时日,到时候咱就是仁宗了,大大的有盼头儿。
谭九生不再哭叫,勉励安慰自己。
“小东西,你别怪我狠心,放了你我就身家不保,我这手脚麻利点儿,您这也算是早来早往早去早回,赶明儿个给您烧上两注香,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我呸!你这老东西嘴里说得轻巧,哪儿找比这还好的人家去?”
听明白这老家伙要下手,谭九生再也无法忍耐了,拼了命的挣扎起来,可惜人小力微,抱着他那位硬是没觉出啥来。
“成,就这儿了,这荷花池也不算辱了您的身份,死这里的多了去了。”
随手一抛,划出一道弧线,襁褓被风吹的散开,露出被黄缎子裹着的婴孩儿,悬在外面的左手,曲着四指,只把中间的那一根直直的冲着天上……
算算这是第二次被淹死了,也是第五次挂掉,去掉两个不知年代的,前面去过汉,经历了隋,还有一个唐,再就是刚刚的宋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了,是不是按着顺序该到元了呢?
要是元的话,也满不错。生了汉家的话,咱就推翻蒙人的统治,成就咱家皇朝。生在蒙族的话,那就是铁蹄踏遍欧洲了。
暂时就这么定了,有什么意外变化的再议。
我奔,我跳,我躲,我闪,我跑!我……活了?哈哈!这么快就活啦!这九生的名字真没白叫!
“奇怪?这个视角怎么就这么别扭呢?哪儿不对呢?”
抬起左手习惯性的挠挠头,却意外的看见一个蹄子出现在眼前。
“这什么玩意儿?”
再想抬右手却险些一个踉跄摔倒。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个马蹄儿,也就是说,我现在就是一马了。”
谭九生迅速得出这个结论。
“呵呵,疯了,我怎么会是一匹马,错觉,一定是错觉,先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可惜一觉醒来,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这一世,他谭九生很不幸的复活成了一匹马。
“问题很严重。”
首先,马是不可能穿衣裳的,而他谭九生没有裸奔的癖好。然后是吃的问题,这个草料实在是难以下咽啊,可也不大可能让人喂他吃馒头吧?再有就是沟通问题,人言听的懂,可马语呢?
说是要铁蹄踏欧洲,可也没说是自己的蹄子呀?这哪儿跟哪儿啊?咋就投生成马了呢?
算了,咱不混了,咱死去。
死的次数多了,人也就麻了,说死就死,一点犹豫都不带有的,元朝唰的一下就过去了。
接下来可就是明朝了,据说这是最后一个中国称霸世界的机会,谭九生为此投入极大的精力,就等着机会临头了。
“闯王!城门已经拿下来啦!”
“……再探,再报!”
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就听着战马嘶鸣,刀枪碰撞,看不清有多少人在那儿厮杀拼命,谭九生一下子就懵了。跑来一个问话的,他也不敢乱说,按着戏文里的对答给应付过去了。
“闯王!弟兄们等着您下令呢!”
“啊……哦,冲!给我冲!”
连续两个“闯王”总算让谭九生弄明白了,自己这会儿就是李自成了,就是闯王了,就要攻下京城了。
意外,绝对的意外!
任他千般考虑,却也没想到竟然混了个李闯王的身份,明显与计划不符。
据说这李闯王只过了十八天的好日子,然后就被人赶出去了,然后就被人挂掉了,这更是不可以的了,要改,一定要改!
“告诉兄弟们,进城之后不许杀人防火,不许抢劫商铺,不许强奸妇女!”
“啊?闯王……您?”
“看什么看!还不去?”
“是……”
旁边的光头大汉一脸不解的离去。
“我这是为大家好啊,这江山不是砍砍杀杀就行的,杀戮抢掠的事儿不能干啊!”
谭九生的适应能力很快,转眼间就开始以李自成的身份考虑问题。这农民军最大的就是军纪问题,每攻下一个城市,就破坏掉一个城市,说是军更像匪,为了长远计,这个习惯一定要改。
从早上一直忙到了半夜,谭九生总算是能休息一会儿了。一整天的时间,就忙着处理打家劫舍的事儿了,强奸犯更是不在少数,为了立威,狠着心砍了几个,总算是有些效果了。
“闯王!闯王!”
谭九生刚要睡下,又被吵了起来。
“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美女。”
睁开疲累的双眼撩了一下,谭九生淡淡的说道。
“闯王您没事儿吧,这可是美女啊!”
“美女,陈圆圆啊?”
“闯王就是闯王!一猜就准!”
光头兴奋不已,一把拉过陈圆圆,给推到谭九生身前。
“使不得!使不得啊!”
谭九生可是明白,这陈圆圆碰不得啊,那吴三桂不是个善茬,别管他为了陈圆圆是借口还是真的,谭九生也赌不起啊。
如果都是汉人,这还有戏码可唱,一旦鞑子兵进关,那就没得玩了,所以这陈圆圆不能碰,小心伺候着才是。
“不得粗鲁,别惊了她!”
看光头那双闪烁着邪念的眼神,谭九生急忙出言阻止。
“闯王放心,您看中的女人没人敢动!”
光头把胸脯拍的嘭嘭响。
“什么我的女人,这是谁也不能碰的女人。”
谭九生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你们下去吧,看着那帮家伙,别给我乱来。”
“闯王……”
“去吧,去吧……”
谭九生不愿再与这些一看就智商不过五十的家伙废话,摆摆手打算回去休息了,却没想意外发生了。
一转身的功夫被光头在后面刺了一刀,这一刀力道极大,直接穿过身体透了过来,谭九生在胸前看到刀尖儿,一层暗红色的血痕缓缓滑落。
强撑着半转过身子。
“不能……碰啊……”
频死的执念是很夸张的,谭九生又有过蹲瓮的经历,承受痛苦的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强,所以挨了贯胸一刀后,居然没有立刻死去。不过,也不过是再补上一脚的事儿。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陈圆圆惊慌的面孔,和一只带着血的狞笑着的大手。
“住手!”
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声大吼,声音之大连他自己都绝对夸张离谱。
“呀哈,英雄救美的来了。”
传到耳中的并不是光头大汉那粗豪的声音,谭九生也看到这里并不是破败的偏殿。
“爷儿几个正愁找不到乐子,这好,急吼吼的送来了。”
这声音说不出的油滑恶腻,听得谭九生直起鸡皮疙瘩。
“大……大哥,那……是吴家的……少……少爷!”
从来不可或缺的结巴小弟自然不会少了。
“吴家少爷?哪个吴家?”
“镇……北……吴家。”
“怎不早说!啊……大少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闹剧,绝对是闹剧,谭九生本就搞不清楚状况,又被这么几个混混吵的头晕脑胀。
“滚……滚!”
一着急也磕巴起来了。
“谢大少爷!”
合格的流氓地痞定要练就一手超凡脱俗的滑脚功夫,这几位就是其中的典范,溜的那叫一快。
赶走了烦人的苍蝇,谭九生才有心思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前前后后看了个里外通透,再把自己和对面那个小女子研究了一番,谭九生确认自己又活了,不过却不是推测中的清朝,感觉似乎还是明朝的样子。
“小姐……”
真不错,这会儿叫小姐不会让人误会,多好的词儿啊,就这么糟蹋了。
对面的女子却没出声,一双素手摇摇晃晃比划起来,原来是一哑女。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现在谭九生还只知道北在哪里,不方便一个人乱走,借着送美女的机会,找到村落镇子的才是正理。
借口路途不熟,也看不懂手语,谭九生得意的跟在美女身后,亦步亦随。要说还是这一身的古装衣裙看着舒服,飘飘摇摇婀娜闪动,走的那叫一美,比着什么超超超短裙,低低低腰裤另有一番风味儿。
扬州三月,草长莺飞,可谭九生却没了好心情。
“听说鞑子兵入关啦!”
“哪儿啊,听说都过了江啦!”
“紫禁城人都住了几个月了!”
流言蜚语只听得谭九生浑身冰冷,清军进关了,而他却很不幸的落在扬州。
嘉定三屠,扬州十日!
要头发还是要脑袋,这一个选择题。
谭九生当然要选择脑袋了,担心那些四肢指挥头脑的清兵不分青红皂白的乱砍一气,他决定先动手自己搞定。
可惜,人生不如意者,十有**。
他这辈子是世家子弟,是镇北吴家的大少爷,想要剪掉头发,那可是大不孝!愤怒的老头子恨不得直接摘了他的脑袋。
这提前表态显然是不成了,眼看着时日无多,谭九生急中生智,又想出一计来。
“出家!”
就那么巧,家里的老祖宗信佛,就那么巧,下面还一弟弟,所以谭九生就理所当然的跑去出了家,剃了度。
“兀那和尚,把名碟交出来!”
清兵也不傻,还知道看名碟找出近期出家避难的聪明人。
“还好咱聪明,提前打了招呼,给足了香油钱,把名碟做了手脚!”
谭九生忍不住的得意。
“看名碟?你认字?”
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吼了一句。
“不认识。”
前面要名碟的那个清兵晃了晃脑袋。
“不认识你要来干啥?”
“头领就是这么干的啊!”
“甭费事儿,这帮汉人一个比一个奸猾,统统来出去砍了!”
“阿弥陀佛……”
一颗颗新鲜清嫩的,参合着一颗颗老练油滑的,大大小小数十个灯泡凑在一起。
“瞧,这多利索!”
你说这不是倒霉催得么,穿去明朝晚了,穿来清朝又早了,气得谭九生破口大骂。
“老子九生啊!还有一生呐,给老子往哪儿穿啊!”
也难怪他骂,古代史他下了狠心,费了大把力气研读,可过了清朝就民国了,那一段儿他不熟啊!
“别骂了,骂也得上啊,还不如留些个力气熬刑呢。”
旁边人好心的劝了劝。
“熬刑?”
晃晃脑袋,看看周围,破草,破床,破衣裳。
“这哪儿啊?”
“唉,吓糊涂一个,这是白公馆啊。”
“渣滓洞……白公馆……还真会挑地方。”
“13号,出来!”
“多吉利的数儿啊……”
懒得争执,谭九生半挪半挨的走了过去。
“哎,怎么直接就上老虎凳了?这不对,咱得一点点儿来啊!”
“加砖!”
“哎你们倒是问啊!我招,我是**,我真的是**!”
“这儿都是**,加砖!”
“哎……哟喔……这上刑是门学文,它不是硬来的……”
“加砖!”
“您告诉我,这是哪年哪月哪日,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是你审我还是我审你?加砖!”
“不能加了,再加就……”
“加砖!”
喀嚓。
“……折……了。”
怎么被送回去的,后面还有没有上刑,谭九生都不知道了,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囚室。
“喂!同志!同志!”
“我不是同志。”
“不!你是同志!我都听说了,你是好样的,不但熬过了刑,还嘲笑了那些狗子。”
“别叫我同志,我不是同志,啊对了,现在是几几年啦?”
“是四三年,同志。”
“不熟啊……难道要我说,美帝国主义必定要失败?说国民党就要倒台?说共产党定会建立新中国?”
“同志,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同志!麻烦你别再叫我同志了,我求求您了。”
“那好吧,同志。”
谭九生两眼一翻,被气昏过去了。
“喂!同志,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就不用叫你同志了。”
“名字……”
谭九生被吵的昏过去的权力都没有了,一声声的“同志”就像魔音贯耳,直让人欲疯欲狂。
“叫我……狱中囚吧。”
“于中秋?”
“十三号,出来。”
“不去,爱咋咋地,就不出去!”
腿折了,命也快丢了,也没什么在乎的了。
“抬走!”
“于同志!我一定会牢牢记住你的名字的,烈士谱上也一定会有您一位的。”
谭九生想不出还有什么厉害家伙等着自己,不过想想自己连瓮都蹲过了,也就没啥可怕的了,却没料到直接给带到了法场。
“完了,九死九生,十死无生,估计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预备!放!”
咔嚓!一次卡壳,汗!
“预备!放!“
咔嚓!再次卡壳,颤!
“预备!放!”
咔嚓!还是卡壳,崩溃!
“你们掐死我吧!掐死我吧!我再也不穿了,这也太他妈吓人了。”
楔子于零七年中秋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