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火卷ー砥砺之火

    荒火卷ー砥砺之火 (第2/3页)

狼崽子。婆婆见状吓了一跳,赶紧蹑手蹑脚地生火。这宝贝白面倒也奇怪,烙了半天也烙不出期待的香喷喷的焦黄。几个娃早等不急了,跳下炕撕下一块就往嘴里放。豆豆最小,好不容易挤到锅前,撕下一块急急塞进嘴里,嘴巴里顿时燎出几个水泡,他忙不迭地吐了出来。姐姐马上跪下来把他吐出来的糊糊舔下肚去--一家人都顾不上礼让了。婆婆就是在这个时候打了个奇怪的嗝,突然栽倒在地,豆豆弯下腰去摇婆婆的间隙,几个大些的娃已经把那烙不焦的饼给撕扯光了。豆豆一口都没吃上。看着几个哥哥姐姐意犹未尽的模样,豆豆真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豆豆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拣了一条命。他昏睡到晌午醒来的时候,发现地上除了婆婆的尸首,还有打着滚呻吟辗转的哥哥姐姐,个个肚子鼓得像个球。

    豆豆在牲口棚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把沤烂了的麸子,就着口凉水吞了下去。等他转身进屋时,哥哥姐姐已经不叫唤了。肚子鼓得老高,硬邦邦的,身子直挺挺地僵在地上。豆豆以为他们是被昨天的白面饼给撑着了。

    豆豆不知道他们昨天烙的不是白面饼,是观音土。他只知道再不出门寻点吃的,自己就要跟着爷爷奶奶去了。他艰难地走出家门,来到寸草不生的地里,已经有好几个半大的娃趴在地头上翻寻着。豆豆这天的运气不错。他挖到了一个花生粒大的地瓜梢子,一根半干的萝卜秧。待他吃下这些后,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眼前金星乱窜,双腿颤颤巍巍,力气像被魔鬼偷了去。他只得爬了,爬着寻找吃的,爬着寻找生的希望——只到爬不动,匍匐在地上,静静死去。

    芦苇

    与此同时,距离集镇遥远的芦苇荡里,凌云舒正在和儿子凌云志打铁。他们的脚边已经放了一堆打制好的铁器:犁铧,铁锨,斧头,锄头……

    凌云志这一年十二岁,喉结刚刚成了型,柔软的绒毛在嘴角细密地铺上一圈,身上鼓胀起了初具规模的肌肉,肌肉里渗出汗来,流淌在古铜色肌肤上,在炉火映衬下,泛出耀眼的光芒。

    凌云志的娘锦棠在一旁的厢房里包捆东西,顺便把几张烙饼和水袋裹在了行李里。

    “行头都打点好了,”锦棠拍拍炉室的门。门内穿来“哧哧”的铁器淬火声。“你俩明日早些出门,早早卖光了,多换些粮食回来。”

    这是曲曲折折隐匿在芦苇荡里的凌铁匠一家。方圆百里的燕丘芦苇荡,除了这家人,再无人烟。每半年,这家人出一次远门,到集镇上卖掉铁器,换回半年的口粮。每次出门,都关系着全家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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