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8章医国奇方留后用

    第3238章医国奇方留后用 (第3/3页)

虽然表现在外的就是单一的『仁德大义』,但是实际上蕴含的内容有很多。

    这并不是儒家所决定的,而是华夏的历史发展和环境所需所决定的。

    也就是说,是华夏的需要,才让儒家提供了学说。

    这一点非常重要。

    谁主,谁从,谁是主导者,谁是追随者,如果不确定下来,打完仗一结算,好么,为了他人做嫁衣裳……

    斐潜显然不会为了所谓『仁德』或是什么『大义』的虚名去打,而且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战争被这些『仁德大义』所限制。

    斐潜沉思的时候,自然没人敢去打搅,即便是众人在台下枯坐,也不敢胡乱出声。

    清流要用,但是怎么用才能用好,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就像是后世自媒体,显然对于执政官吏有监督舆论作用,但是怎么用才能更好,而不是随意泛滥自生自灭,显然是一个考验执政者能力的问题。

    华夏幅员辽阔,地形复杂,山川大河分割成各种天然封闭的地区。

    就算是不谈关中三百里秦川八关闭锁,就看从雪域高原向东耸立的山脉,在层层叠嶂之下,形成了川蜀盆地这个富饶的鱼米之乡,然后从北进要翻山越岭走栈道,从东走要乘船逆行,溯江而上。晋地的表里河山,南越的河谷丘陵、交趾的沿海河口、云贵的高原台地,在复杂地理的环绕下,华夏自古就是构建出了一块又一块的闭塞之地。

    华夏各地,自春秋战国开始,各国各郡各县,可谓是习俗各异,如果单纯靠暴力征伐,远不足以保持长久统一。故而,需要的是在政治制度上的想象力和社会文化方面的不断更新,军事力量只能作为保证和辅助,而不能成为绝对的单一。

    在许久之后,斐潜才环视一周,缓缓开口。

    『丁口者,国之本也。』

    『丁,赋税也。自汉立邦,丁者纳其赋税,故为之重。』

    『自古以来,圣贤帝王,莫不重此。赋税之所得,国家之基石,衣食所系,兵甲所出。故治国者,必审丁赋之数,量入为出,以养天下。』

    『口之一字,又是如何?』

    『众人皆知,若欲国泰民安,必须正其口,使之生得其所,活其所需。口多则丁众,口寡则势微。故善于政者,不仅重于丁赋,更重口养。此乃治国安邦之要也。』

    斐潜说着,然后笑了笑,『然,知之当行之也。』

    人口问题,显然是古今中外所有社会,都会面临的问题。

    『春秋而战国,孔子悲鸣曰,苛政猛如虎,礼崩而国丧!』

    斐潜笑得更加灿烂,『敢问诸位,可知孔子悲鸣之后,可有良政以存于世?某知孔子有为政以德之论,然可有类管商之行于民制乎?丁口之论,当之何如?』

    没错,孔子的《论语》之中,就有专门一个篇章是说『为政』的,但是这个篇章么……

    比如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这句话就是『为政』篇内的,然后这句话跟『德政』二字有什么关联么?

    大概是『老夫走过的路吃过的盐』,类似如此巴拉巴拉,所以你们这些小年轻就要听老夫这『知天命』的……

    不得不说,孔子对于执政者需要『仁德』,是有非常重要的思想指导意义的,也是整个儒家所存的根基,换句话说,就是儒家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帮助执政者『仁德』的进行治理国家。

    嗯,这仅仅是孔子认为的,儒家存在的意义,以及相应的合格的执政者。

    因为历史上也已经展现得非常清楚了,孔子的理想化根本就不存在,不管是国君还是儒家子弟,确实也有可称之为『仁德』之人,可绝大多数都和『仁德』没什么关系,只是披着一层外衣在行龌龊之事而已。

    后世一些理论之中,也常常将一个朝代的兴衰归咎于封建帝制,社会腐败,土地兼并等等。这也确实有些道理,但是这些个结论往往是过于简化,以至于在其中有很多东西都被缺失了,被掩盖了。

    比方说为什么在封建王朝开始的时候,建国之初的君王和大臣,明明出身都是下层阶层,也不见得有多么高深的学问,可偏偏就能开邦建国了,而那些朝代之末的皇帝,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学习了很多经文,可偏偏最后不是所谓的庸庸无碌之徒,就是荒淫残暴之辈?

    这论点要是真成立的话,简直不仅是在扇儒家的脸,更是在孔圣的神像上拉屎啊!

    没系统的学习儒家的人开国了,然后那从小学到大的饱学之士却亡国了……

    关键是儒家子弟还将这一套说辞奉为经典。

    很明显,帝王能力的随机性和现实的规律性之间,是相矛盾的。

    斐潜的这个言论,明显就让这些人有些不适应。

    『敢问诸位,所谓「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当如何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