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九天箭雨

    第二十章 九天箭雨 (第3/3页)

    “园有百灵山,山有寸肤石,早就听说太尉的私家园林,采土筑山,十里九坂,深林绝涧,有若自然,今日一见果真是人间仙境。”左贤王夸赞道。

    “别的不敢说,在我大汉,除了上林苑,恐怕没有谁的私家园林比我的馥苑还大。”谢耿达对自己的私家园林很是满意。

    “那是自然,只是,树大容易招风啊。”左贤王道。

    谢耿达听出了左贤王的话里有话:“左贤王是什么意思?”

    “听说曹光礼一直眼红谢家的势力,处处与你们作对,就在上次,皇上立储的事情上,曹光礼可是偏向的袁家……”

    “左贤王这是在挑拨咱们和丞相的关系?”谢耿达打断了左贤王的话。

    左贤王道:“谢太尉心胸坦荡,自然是不屑于与小人计较,可不代表别人也和太尉一样坦荡,我记得,上次带兵抓了大皇子刘行问罪,罢了他太子位的,可正是曹光礼。”

    “曹丞相依皇上命令做事,有法有理,没什么不妥。”谢耿达道。

    “是吗?我可听说,曹光礼将整个刺杀一事都推到了大皇子头上,好在皇上念及谢皇后的夫妻之情,饶过了大皇子一命,可是……如果再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你认为,皇上是否还会给大皇子第二次机会?若大皇子地位不保,整个谢家,将会是什么下场,谢太尉有没有思考过?”左贤王有条不紊道。

    “你……”谢耿达怒道,可是没有继续言语,他知道,左贤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整个谢氏家族,之所以在朝廷说一不二,靠的,还不是自己的妹妹谢子妃,而谢子妃靠的,是生了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皇子。

    左贤王继续道:“我听说,曹光礼假借解官居丧,可实际上,却是在查贡马被劫和葛尔滩一案。”

    “这些和我们谢家有什么关系?”谢耿达挑起眉毛,“我还怕他查?”

    “谢家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不怕,不过,若是有人故意再抹黑一次,那大皇子……”左贤王的话只说了一半。

    “他敢!”谢耿达紧捏拳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曹光礼做事,也得讲求证据。”

    “证据还不简单,我听说,背靠谢家的汝记粮行,曾经卖过粮草二十万担给楼兰国,这楼兰和葛尔滩,可只有一线之隔……不知道,曹光礼此次带回的证据里面,有没有这一条……”左贤王说得轻描淡写。

    “你……你怎么知道汝记粮行……”谢耿达并没有说出汝记粮行卖粮草给楼兰国的事,他可不想落人口舌。

    “恐怕,除了皇上,这满朝的文武,没人不知道汝记粮行吧。”左贤王道。

    谢耿达深吸了一口气,强压怒火:“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本王和大皇子相交多年,不想看到他有什么危难。”左贤王道。

    “哼,你有这么好心?”谢耿达当然知道左贤王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冷哼道,“不知左贤王准备怎么帮助大皇子?”

    左贤王从袖口摸出一张白绢锦书,递给谢耿达:“这是一封曹光礼的亲笔书信。”

    谢耿达展开白绢锦书,看了又看,眉头紧锁:“真没想到,和九煞门勾结的,竟是曹光礼自己!”

    谢子妃看毕白绢锦书,突然脸色一沉,怒道:“这曹光礼好大的胆子,吃里扒外的东西,亏得本宫还对他信任有加!居然敢勾结九煞门,污蔑大皇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谢耿达道,“陛下对咱们谢家,一直不满,恐怕也有他曹光礼的煽动……大皇子如今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大不如前,若再经曹光礼这一折腾,恐怕早晚得出事……”

    谢子妃紧捏着白绢锦书,目光盯着远处,恨得牙痒痒:“咱们就瞧瞧,陛下是听你曹光礼的话多一些,还是听我谢子妃的话多一些……”

    洛城门前,松油火把在风中发出呲呲的声音,火苗跳动如疾驰的旋律,有些过于欢腾。洛城门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今日的洛城门候已经不再是三日前的洛城门候。

    索图朗赶着一辆马车,朝城门奔来,然后他勒住马缰,放慢了速度,因为他发现城门旁的黑巷子里,仿佛有千百双眼睛盯着自己。

    那的确是千百双眼睛,个个的目光都汇集在马车上。

    只见黑暗中一只手往前一挥,那千百双眼睛忽然变成千百点火光,火光朝马车飞驰而来,“叮”“叮”“叮”,带松油的火箭钉在了车棱上,射进了车厢里。

    索图朗终于明白,汉皇帝说的让自己助左贤王离开,只是句玩笑话。

    看来今日不仅救不儿子的命,连自己和左贤王的命也得丢在此地,可惜索图朗明白的太晚,一阵整齐的火箭朝马车飞来。

    “公子,快跑!”

    车厢内没有回应。

    索图朗心底一凉,恐怕公子已经遭遇不测,就在火箭离车厢不到一丈,索图朗一跃而起,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堵住了车厢的前门,箭头“呲”“呲”插进肉里,索图朗倒在车厢门口,他用最后的力气喊道:“公子,快跑!”

    妖风伴着邪恶而生,风吹开了布帘,车厢内空无一人。

    可是,在索图朗的记忆中,左贤王明明是和自己一同上的马车。

    他……

    索图朗抽搐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早该知道,公子聪明一世,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出长安的消息早就被汉皇帝知道,说不定,把夜光杯交给洛城门候的时候,他早就计划好了,这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幌子,自己到底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索图朗到底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没人知道他心里如何想,他带着这个秘密停止了呼吸,睁着的大眼下,露出诡异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