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时光

    第二章 少年时光 (第3/3页)

只留下甘甜。我不再记起与某某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却只觉得每一张脸孔都是那么纯真可爱。在记忆的梦境里,乡村的风,乡村的雨,乡村的夜,乡村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温柔而多情,一派的如诗如画,田园风光。

    所以,如果再有人问我:是什么出身?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是农民出身,地地道道的农民!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轮回:当我是农民时,我拼命要标榜自己是城里人;而当我真的成为城里人,我又极力承认自己是农民了!也许,这正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式农民不为人知的悲哀吧!

    C、名字的由来

    回到老家后,父母用“下放”补助的钱,在院中一个老爷爷的宅基地上盖起了三间房。在这里父母先后生下了我的大妹梁祖荣、小妹梁倩倩;二弟梁祖平、三弟梁祖刚、四弟梁祖宝。

    在我一周岁生日的时候,到胶东讨饭的奶奶和大姑及四叔、五叔和三姑、四姑回来了,一家人快快乐乐为我过了个生日。尽管当时生活困难,奶奶和母亲还是张罗了一桌好饭;大姑、二姑各为我做了一身漂亮的小棉衣,三姑拿来了鸡蛋等。

    当大姑听说爷爷给我起的名字叫“可心”后,坚决不同意,说不好听。

    她思忖片刻说,还是叫“建国”吧!这名好听。多年后,大姑已经去世。我问母亲大姑给我起这个名有啥讲究吗?在我印象中,一般叫“建国”的是10月1日出生,因为那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日子。母亲说,没啥讲究。你大姑又没有文化,就是认为好听就是了。

    在场的人也都觉得叫“建国”要比“可心”大气、好听。大姑还开玩笑地说,少数服从多数。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没有文化的爷爷也只好默认了。

    从此,我的乳名叫"建国"了。虽然没有什么讲究和寓意,更不会有人去追究。

    在我的生日宴会上,大家在桌上摆好了算盘、书本、油条等物品,让年幼的我去抓。按老家的风俗抓着某件物品,就代表了某种寓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胆怯的我伸手抓了一本书。村里一位有文化的人看到说“书中自有乌纱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好啊!这孩子大了肯定有出息。”他的这番话,赢得了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在每一个家庭里,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出人头地,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就像当年他们的父辈对他们的期望一样。

    1963年农历12月23日,只差一天没能为我过上生日的爷爷去世了,终年63岁。

    死去的人永远离去了,但活着的亲人永远记住了这个日子。在我8岁(虚岁)的那年9月,有一天我与小朋友们正在一块玩耍。突然三叔梁仁忠来找我,说让我去上学。当时不知上学是啥意思的我,正玩得起劲,哪听得进去,说啥也不去。我在前面跑,三叔就在后面追,围着学校整整转了三圈,终于还是被三叔抓到了。三叔拽着我的耳朵说,国啊,不上学就没有文化,没有文化就和叔一样在家砸坷垃种地,长大了连个媳妇也娶不上。那时的我哪懂这些,就是不听。因为上了学,就不能天天跟小朋友们一块玩了。最后,还是在三叔的“武力”威胁下,背上母亲给我缝制的书包上学了。

    光阴荏苒,日月穿梭。30多年过去了,现在想起来切身感受到三叔当时的话,是多么令人深思,语重心长啊!三叔因为没上过学,在家里种了一辈子地,后来连个媳妇也没娶上,最后,才50多岁就孤苦伶仃地死在家中。我却当兵离开了农村,考上了军校提拔为干部,在大城市找了媳妇,并且调到首都北京工作。

    在这期间,在我工资只有50多块钱的时候,也给三叔捎过钱。但现在想起来是多么微不足道啊!当我生活富裕了,能报答三叔的时候,三叔却永远离开了我们。

    2009年4月清明节,我从北京和母亲回老家时,又专门到三叔的坟上为他烧了好多纸钱。并且,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亲爱的三叔,您教育我的话我现在真正懂了,我感谢您!我在这里给您磕头。”

    现在孩子上学跟我们那时真是太不一样了。时代的变迁,翻天覆地地变化,令人感慨不已!我的儿子燕歌,以及三弟祖刚的儿子晟豪、四弟祖宝的儿子芃晓,他们在北京享受着优越的教育资源,良好的生活环境。他们在上学前就能背诵唐诗宋词、《三字经》、《百家姓》。可我上学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啥唐诗宋词都没听说过。如今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其次,就是玩游戏;可我们那时上完学后,不是割草就是放羊,真是天壤之别啊!

    在那个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年代,父母对孩子还谈何教育?

    我还依稀记得我上学第一天,村里的张希英老师(后来晋升为禹城市副市长)问我叫啥名字?我说叫“建国”。张老师说大名呢?我摇摇头说没有大名,引起学生哄堂大笑。张老师没有笑。因为她也出生在农村,非常了解农村父母对孩子的教育状况。只见她思忖了片刻后说,你父亲是“仁”字辈,你是“祖”字辈,那就叫“梁祖国”吧!

    后来,人们都说这个名字大气、好听,现在看来不是没有道理。在我创作的电视连续剧《重返沂蒙山》在全国获奖后,军报编辑以我的名字为题,把对我的专访发表在报纸的二版头条;在我第二次到迟浩田首长家去看望他时(距第一次已经两年多了),他的夫人姜青洋军医说,首长好多老战友的孩子来过多次,名字总记不住,但你的名字我记住了,你叫“梁祖国”,名字很好记。

    此后,这个名字一直伴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