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飞来横祸

    第九章 飞来横祸 (第3/3页)

成为我今天创作影视作品的宝库,我为拥有那一段生活而自豪,我感谢那段充满艰辛与激情的生活。”

    1984年,他从济南陆军学院新闻班毕业,分配在山东省军区司令部从事新闻报道工作。这期间,他的新闻作品开始向题材深度和体裁的广度开掘。《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等多家新闻单位刊用他写的消息、通讯、报告文学、人物专访等。1987年,他走进了山东艺术学院编剧进修班。在这里,他如饥似渴地阅读世界艺术大师的作品,领悟着艺术的召唤与教诲。学习结业时,他捧出一部手稿:《重返沂蒙山》四集连续剧文学剧本。这部反映老区人民自强不息的革命精神,讴歌人武部热心扶贫,老将军心系老区百姓的连续剧,三易其稿,终于搬上中央电视台,并在黄金时间里向全国播放了,立刻在全国引起反响。时代需要这样的片子,社会需要沂蒙山人的无私奉献的精神。

    社会各界热切关注着这部电视剧,如同当年关注《高山下的花环》一样。党和国家领导人杨尚昆、万里,国防部长秦基伟、总参谋长迟浩田及影视专家评价说,这是一部催人泪下,发人深思的好片子。首都各报刊载文盛赞该剧在艺术上思想上的成功。总长迟浩田上将利用午休时间,一气看完这部片子,晚上让秘书将梁祖国接到总参二所陪他吃饭。总长告诉他:我几次流泪才看完了这部片子,我以一个老兵的身份感谢你!国防部长秦基伟上将也接见了梁祖国。

    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任王愿坚在一次上课时动情地说:“《重返沂蒙山》,我是流着眼泪看完的!”而此时的梁祖国,创作激情更盛,又接连推出了连续剧《昆仑山上的女兵》(四集,天津台拍)、《血染京华》(上、下集,烟台台拍)、《绿色行列》(上、下集,中国艺术研究院拍)和电影文学剧本《摇荡的红纸船》(与郭文忠合作)等作品。

    当有人问梁祖国艺术与新闻之间他选择哪一个时,他说:“二者不可分割,如同手足!”这就是他对待新闻与艺术的态度。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毕业后的梁祖国没有停止追求。《飞越沼泽》、《美的捍卫者》、《毛泽东和他的摄影师》(与孙洪涛合作)等三部电视剧,在今年春夏时节,分别由中央电视台、中国艺术研究院等单位拍摄。

    (原载《新闻与成才》杂志1992年第七期)

    得知这一消息后,我感到自己的努力总算快有了结果,几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内心的高兴和喜悦,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

    老子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这事真是不假,没想到没过多久,就真的飞来横祸,差一点毁了我的一生。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北京卫戍区驻太原办事处主任王高计请我和几个朋友,在“阿静粤菜馆”吃饭。几个朋友因为好久不见,大家开怀畅饮,喝得非常尽兴。没想到在结账时,因支票的章稍有模糊,王主任便与饭店人员发生了争执。作为重感情、讲义气的山东人,我岂能坐视不管。于是,我起身赶过去也与他们争吵,饭店的人员依仗他们人多势众,有个员工上来推了我一把,我一下摔倒在石板上。当时,我借着酒劲猛地站了起来,没想到“咣当”一声又摔倒了。这时,我下意识地一摸膝盖,“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因为,膝盖变形了。心想,这辈子我可完了。王主任等几个朋友,看我躺在地上呻吟,就赶快找车把我送到了北京军区总医院。

    到医院后,经过医生拍片检有确诊为“髌骨粉碎性骨折”。当时,我最担心的是今后还能不能站起来。

    那时,已荣升为军委张震副主席秘书的梁新武得知此事后,便给他的朋友、北京军区总院杨副院长打了个电话,意思是:这个人还很年轻,一定要不惜代价,让其别留后遗症。

    北京军区总院领导非常重视,专门安排知名专家精心为我做了5个多小时的手术。做手术时因为打了麻药,没有感觉到疼,可麻药过后,我疼得在床上直打滚。这时,多亏了王高计主任和她的爱人陈唤章,在我刚做完手术后,他们一直守在我身边,给予我很多照顾和安慰。

    在我躺在医院的床上时,可急坏了远在济南的妻子燕萍。以前,我们基本每天都通电话,这一下七八天杳无音信。那时没有手机,她把电话打到报社,报社的同志闪烁其词;她打给我在北京的朋友,朋友更是吞吞吐吐。各种迹象使她预感到我是出事了,就准备买票来北京看看。王主任看实在瞒不下去,就“实话实说”了,并转达我的意思,千万不要告诉我的父母。

    手术拆线后,我被转到总院的高干病房,继续接受治疗。那时,每天晚上电视台正播放台湾电视连续剧《京城四少》,剧中跌宕起伏的情节、悲欢离合的人物命运,深深地吸引了我。特别是里面的插曲《潇洒走一回》,曾给我带来了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力量。

    我们老家在台湾工作的梁尚忠老爷爷,听说我腿受伤后,从台湾乘机到香港,又转机飞到北京看望我,并给了我100美元。那时100美元可是大钱,也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美元。

    见到尚忠老爷爷后,我当即决定提前出院回家休养。在我的百般恳求下,主治医生终于同意了,并且,特别交代因我伤势比较重,在家休养至少一年。于是,我拄着双拐和老爷爷一起乘火车回到了济南。

    父母听说我回去,都特别高兴。当看到我拄着双拐、被别人搀扶着走进家门时,父母一下愣住了!霎时,泪水盈满眼眶。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常言讲“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家休息半年多后,调军报的事自然就泡汤了。这时,省军区司令部直工处徐处长让人通知要找我谈话。我拄着拐杖来到徐处长办公室,他告诉我,由于我毕业后一直在外帮助工作,也就是“种了人家的地、荒了自家的田”。现在各单位都在落实编制,所以,组织已确定你转业,并且,司令部党委己研究通过。意思是说,一切都不可改变了。这突然的“噩耗”如晴天霹雳,使我差点晕倒在徐处长的办公室里。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使我猝不及防。我经过千难万险才提拔为干部,总想在部队干出一番事业,转业的事从来没考虑过。当时,我只是一名副营职干部,转业到地方也就是一般工作人员,谈何事业和发展?

    又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回到家后,我饭吃不下,觉睡不着,常常睁着眼到大天亮。我想了很多很多,但想得更多的是我今后的发展和作为家庭大哥的责任。

    三弟祖刚1986年底到济南军分区当兵后,被分到司令部炊事班干炊事员。他开始有些想法,我就给他讲“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的道理。此后,他在炊事班积极工作,刻苦钻研烹调技术,很快考取了三级厨师。不久,他调到了潍坊军分区。在潍坊军分区他学习了驾驶技术后,就调到济南某旅,又调到北京武警总部西单招待所。

    二妹倩倩1987年底应征入伍,这在老家的四邻八乡曾引起轰动。因为当时就是在全县也没听说过有农村女孩能当兵的。倩倩开始在隶属济南军区的河南某师医院服役,后来调到了潍坊某师医院,又调到了山东省军区通信营门诊部。

    四弟祖宝1992年底入伍到北京市公安局消防总队服役。弟弟妹妹们还没有一个稳定的归宿,我要转业离开部队,可能会使家庭原来的“宏伟蓝图”落空。为了将来的“宏伟蓝图”,我要抗争,绝不能向命运低头。实践证明,在关键的时候,我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多年之后,三弟祖刚先是在武警被破格提拔为副连职干部,后调到二炮某仓库;又调到北京军区油料训练大队,现任基础教研室教员,团职干部,中校军衔。

    妹妹倩倩从部队复员后,先是安排到德州陵县工作。后来,在梁尚诚老爷爷的帮助下,又调到全国500强的国有大企业新华制药厂工作。

    四弟祖宝先是考取了北京市消防指挥学校,提干后不久就调到了北京市消防局机关,现任后勤部营房处助理员,营职干部,少校军衔。

    我心想,自从调到省军区工作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并且,还为单位赢得过荣誉,从没有出过任何问题。这次之所以安排我转业,主要是因为我军艺毕业后一直在外面帮助工作。但这一切都是组织批准的,我个人不应该承担任何责任。想到这里,我在妻子的搀扶下,先是找到韩副司令,他是原来的参谋长,过去一直对我不错。我向他陈述了我的理由后,他说,我早离开司令部了,新上任的参谋长不会听我的,我也不好说。他想了一会又说,我给政治部转业办于主任打个电话看看。于是,他要通了于主任的电话。于主任说,司令部与政治部是平级单位,转业指标又是我们政治部分的,所以,不让谁走这个话我们不好说。听了于主任的话,我看到韩副司令很为难,就和妻子表示感谢后,又找到省军区刘国福政委。刘政委说,司令部是一级党委,他们集体研究的事,我不好否决。你还是找找秦参谋长,司令部的事他说了算。秦参谋长是在我上学期间提拔的,我根本不认识,但我还是硬着头皮找到他。秦参谋长说,你从上学到现在离开司令部有2年多了吧?因你占着编制不能调人,你在单位的工作都是其他人帮着干的。假如你当这个参谋长,不安排你转业,安排别人,其他人会昨想?我说,我上学是组织推荐的,我在外面帮助工作也是组织批准的。再说,作为一名军人无论在哪里工作都是为部队做贡献。秦参谋长说,我只是省军区司令部的参谋长,全军的事我管不了。我与秦参谋长的谈话只好不欢而散。

    D、“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来在省军区留下这条路走不通了。怎么办呢?那就想办法调走。这时,我想到了在军委办公厅工作的梁秘书。于是,我给他打了电话,

    详细向他汇报了我的情况。听了我的汇报,他说,我先考虑考虑,并嘱咐我不要着急,一定要养好腿,不要留下后遗症。听了他的话,我感动得热泪盈眶。人家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对我这个基层干部如此关心,真让我不知说啥是好。

    没过多久,我又给梁秘书打了个电话,询问调动事宜。他说,我已把你推荐给了总政机关,你就耐心等着吧!

    转眼之间,1994年的春节到了,可我们全家没有喜庆的气氛,更没有欢声笑语。因为确定我转业这个事,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的心上,使我整天愁闷苦脸,身体也日渐消瘦。父亲、母亲和妻子,这些最亲的人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但谁也无能为力。在我们家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刚刚2岁多的儿子燕歌,只有他还能从心底发出甜美、爽朗的笑声。

    春节到了,春天还会远吗?非常巧合的是,在春节期间中央一台正在热播台湾电视连续剧《春去春又回》。那时,我们全家唯一的乐趣就是围坐在电视机旁观看这部电视剧。剧中台湾歌唱家甄妮演唱的主题歌,如泣如诉,优美抒情,滋润着全家干渴的心田:

    “终于明白这一场离合悲欢,是我人生必须走过的旅程。万爱千情一直等到梦醒,爱怨如何说拥有却是短暂。谁的春天可以永远的停留,人生际遇各有起落不同,也许平淡平凡的心才不容易伤痛。我早已一无所有,只是深深记忆着美丽的感觉,依恋在我的心头。我其实一无所求,却也忍不住地想当春天再来,会不会与你相逢。”

    尤其是剧中由香港著名演员刘松仁饰演的男主人公张来福,他本来是富家子弟,却因为是私生子只好跟着养父在农村长大,受尽苦难。在养父的儿子失手杀人后,他代为顶罪,坐了五年监牢。在这期间,曾与他海誓山盟的女友,竟移情他代为顶罪的弟弟,使他受到奇耻大辱。在朱家来认他回去当“朱家少爷”时,他的养父,得知这一“喜讯”后,竟让亲儿子张长贵改名为朱子贵顶替。张来福从养父的态度上已经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为了报答张家的养育之恩,他还是毅然决然让弟弟去当“朱家少爷”,去享受荣华富贵。

    男主人公张来福,面对来自各个方面的困难、挫折、坎坷、屈辱,甚至是生命危险,都勇于向它们发起挑战,不屈服、不退缩;不放弃,不抛弃。他始终坚信没有风雨,哪来彩虹?最后终于大获成功。

    通过观看这部电视连续剧《春去春又回》,使我心灵从中受到强烈的震撼和洗礼。

    春去春又来。春节过后,天气渐渐暖和了,我盼望的春天就要来到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天气变暖后,对我的腿恢复非常有利。为了尽快扔掉拐杖独立行走,我在室内不断地加强锻炼。摔倒了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经过反复不断地练习,我终于能扔下拐杖独立行走了。这时,我就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高兴。

    在身体基本恢复后,我又给梁秘书打了个电话,汇报了我的身体情况,同时询问了关于我的调动问题。梁秘书说,我再催一催。但是,总部机关调人非常谨慎,有些必要的程序必须要走,你还要耐心的等待。这是关系到我前途事业的大问题,虽然有梁秘书的帮忙,但心里还是不踏实。因为,省军区的转业工作,还在按部就班地进行。那时我的档案已移交到地方转业办,下一步就是具体的安置问题,万一在正式安置前调不走的话,一切的努力都将白费了。在那时,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是,我没有任何别的办法,只有在焦急中等待,在等待中焦急。那段时间,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由于梁秘书在首长身边工作,事情很多,工作很忙,我实在不忍心、也不好意思老打电话催。在那段时间,我的妻子燕萍一直陪着我一起痛苦、伤心和暗暗地流泪。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经过3个多月焦急的等待后,1994年4月18日,终于等来了好消息:总政的调令已到济南军区。这时,我听说地方安置办已把我安置在济南市棉纺厂保卫科任保卫干部。

    “确定转业的梁祖国,调到总政机关了。”这在省军区成了一大新闻(那时,我是由省军区直接调到总政机关的第一人)。这给那些看到我确定转业幸灾乐祸的人,以有力的打击。同时,把硬让我转业的秦某某置于尴尬的境地。

    我们全家也就从那一刻起,脱离痛苦的深渊,每个人的脸上,又绽放出了笑容。

    通过这件事,我深深感觉到了世态的炎凉,人生的变幻莫测,今后做人、做事,一定要留有余地,不能太绝。

    能调到全军领率机关,这是全军多少干部梦寐以求、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从接到调令的那天起,我就感到从此我的人生将有重大改变。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