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此案,大人敢查吗?

    第44章 此案,大人敢查吗? (第1/3页)

    楚凌昭是正统的太子继位,一路走得顺利,虽没有经历夺位的纷争,但身在皇家,对权谋一事并不陌生,所以即便方才没有亲眼看见张岭与苏梨之间发生的事,也能推测一二。

    张岭早吓得抖如筛糠,脸色惨白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哆哆嗦嗦的辩解:“臣……臣不敢,是……是那妇人故作矫情,夸大其词……”

    啪!

    楚凌昭放下杯子,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震慑在场所有的人。

    “张公子别忘了,你的妻子是朕爱妃的亲妹妹,你若不怜惜她,那便是对爱妃和朕不敬!”

    一语落下,张岭终是吓得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众人先前还疑惑楚凌昭怎么突然有闲心管起这等闲事,如今一听才知他是在杀鸡儆猴。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苏贵妃得了龙嗣,尚书府便是楚凌昭最倚重的,哪怕是早就嫁出去的女儿,那也是要高人一等的!

    这个信息一传递出来,在场的人都脸色各异,楚凌昭要倚重苏家,那安家岂不是要没落了?

    可安家手握京中兵权,后辈又出了不少武将,苏家不过是书香世家,近年来人丁并不兴盛,如何能比得过安家?

    比起众人的各怀心思,苏梨此刻更焦灼不安。

    五年不见,苏唤月枯瘦了许多,脸上尽是病气,看上去竟衰老了十岁不止!

    “绿袖,二姐不是应该与吏部侍郎家的二公子成婚吗?怎会嫁给张岭?”

    苏梨质问,绿袖一直哭个不停,闻言泪眼朦胧的看向苏梨:“夫人为何沦落至此,三小姐难道不知吗?”

    绿袖话里难掩怒气,苏梨握紧苏唤月冰凉的手,喉间一片苦涩:“是因为二姐当年放我离开的事么?”

    “当时大小姐已经入宫做了太子侧妃,府中能放走三小姐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三小姐走后,夫人罚小姐三月不能出门,又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那吏部侍郎的二少爷没多久便让人来退了亲,这样一折腾,原本络绎不绝的媒人跟躲瘟疫似的不再上门。”

    这些媒人逢高踩低的作风苏梨倒是知道一二,绿袖红着眼,脸上犹然带着愤恨:“小姐倒是不介意别人的看法,可老夫人却觉得小姐年岁太大,若再不出嫁会落人话柄,就……”

    “就随意将二姐许了人?二姨娘呢?她就没替二姐争取一下?”

    苏梨压着怒火问,只觉得自己的心比苏唤月的手还要凉,她出生低贱,出了什么事只能自己扛着也就罢了,可二姨娘好歹也是身家清白,正正经经被纳进尚书府的,怎会眼睁睁的由着自己女儿的婚事被这般摆布?

    然而苏梨不提二姨娘还好,这一提绿袖的眼泪便又憋不住了,扑簌簌的往下掉。

    “二姨娘性子软,本就深居简出,小姐被退了婚以后,她便生了一场大病,亏了身子,在知道小姐许给张家公子以后更是病得下不来床,张家打着冲喜的名义娶了小姐,小姐回门那日二姨娘就去了……”

    嘭!

    苏梨一掌打在马车壁上,浑身气得发抖,真是欺人太甚!!二姐当年一曲名动天下,多少人慕名想要求娶,就算因为她的事名声受到些牵连,若家中长辈肯为她着想,怎么也能找个值得托付的人,怎会许给张岭那种纨绔子弟?

    “吁!二位小姐,医馆到了!”

    车夫出声提醒,绿袖连忙擦干眼泪和苏梨一起把苏唤月扶下马车,进了医馆,里面的伙计立刻迎上来帮忙。

    看见苏梨,岳烟有些诧异,但见她面色冷肃,也不敢多问什么,直接看诊。

    指尖触到紊乱虚浮的脉搏,岳烟清秀的眉头拧成一条麻绳,扭头看向绿袖:“你家夫人可曾受过寒?”

    “前年冬日,夫人不慎掉进水池,病了好几个月,落下了寒疾。”绿袖老实回答,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涌上水雾,岳烟点头,让人伙计准备热水、姜糖和艾炉。

    “体内寒气过多,血脉瘀滞,小日子来时便会痛苦不堪,需好生将养调理才是,这两日你家夫人平日可有喝什么药?”

    “自落入水池后,夫人每月都会来这里开暖宫的药,头两个月原本都好些了,没想到这次又……”绿袖说不下去了。

    岳烟撩起苏唤月的衣服,将艾炉团在她腹部,点了烟开始熏蒸,想了想还是道:“夫人这次来小日子情况突然加重,定不是没有缘由,你可知她这几日喝过什么?”

    “……”绿袖咬唇不语,眼泪又涌了出来,苏梨心里攒了一堆的火,哪里忍得了她这般遮掩,当即抓着她的肩膀怒骂:“二姐都这个样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

    绿袖的脸一片惨白,她的身体晃了晃,绝望的闭上眼睛:“这几日少爷被老爷禁足在家,夫人便夜夜被他折辱,还被他……强灌了避子汤!”

    强灌了避子汤?

    苏梨一瞬间如坠冰窖,踉跄着后退几步,竟是跌坐在地上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阿梨你别着急,避子汤虽然对身体伤害很大,但只要悉心调理,身子还是可以复原的。”岳烟从未见过苏梨如此,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却发现她整个人都冒着冷汗在发抖。

    “阿梨?”岳烟诧异的唤了一声,不妨对上苏梨发狠猩红的眸,一字一字裹着血一般宣誓:“我要杀了他!”

    岳烟慌乱捂住苏梨的嘴,不安地看向绿袖,绿袖被苏梨刚刚那杀气十足的一句话吓傻了,呆呆的看着苏梨,连哭都忘记了。

    “阿梨,你现在是气昏头了,但这种话不能乱说,你可知谋害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岳烟一个劲给苏梨递眼色,生怕她情绪失控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苏梨靠着岳烟不停地喘气,直到将胸口那股火烧似的怒气平复以后才拉开岳烟的手。

    她走到绿袖面前,拿出一方绢帕擦去绿袖脸上的泪痕,又拿出几片金叶子递过去:“你放心,当年二姐是被我连累,如今我既然回来了,必不会再让她受苦,日后你尽管来这里拿药给她调理身子,钱的事,我自会想办法。”

    像是被那金叶子烫了手,绿袖噗通一声跪下:“三小姐,夫人与你向来极好,奴婢方才糊涂了才会将这些事怪到你身上,夫人这些年坚持日行一善,就是希望三小姐无论身在何方都平安无事,还请三小姐万莫冲动行事!”

    苏梨以前向来是说到做到,绿袖虽然知道她一个弱女子是不可能杀死一个大男人,潜意识里却很害怕苏梨真的会杀了张岭。

    见绿袖真的吓坏了,苏梨缓了脸色将她扶起来:“二姐一心为我,我自然不敢辜负她的心意,方才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如今我回京不过几日,很多事还没处理好,待二姐醒了,你先不要告诉她我回来了,以免她担忧伤神,过些日子我再去府上看她。”

    苏梨声音柔和平稳,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安抚了绿袖的情绪,她冷静了些,握紧那些金叶子道:“夫人若是知道三小姐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三小姐走了这些年我都没见夫人怎么笑过。”

    “是啊,我也很想念二姐笑起来的模样。”苏梨附和,晃了下神,复又看着绿袖:“你可知道核儿当年为何突然回京?”

    “三小姐难道不知?”

    苏梨确实不知,当初她与核儿分别以后便如之前她对楚怀安说的,遇到了山匪,受了重伤,然后遇到陆戟,求他将自己带到了塞北。

    塞北的瑟瑟寒风卷走了她的一身累累伤痕,因此她并不知晓有人放出谣言说她失节于土匪窝后,竟爱上了土匪,私自离家要嫁进土匪窝,更不知道核儿与二姐都因此颠覆了人生。

    时隔五年,那谣言是谁传出来的已无可查证,已经发生的悲剧也不可能再挽回,苏梨心里攒着一把火,若不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此生恐再难安眠。

    从医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边残阳如血,莫名的透着几分嗜血的味道,岳烟追着苏梨到了门口,不放心的叮嘱:“阿梨,我不知道你之前发生过这么多事,你要是难过就同我说两句话,莫要做傻事,好吗?”

    她的声音温柔得紧,满满的都是关切,让苏梨想起五年前离家时,二姐也是这般站在后门处叮嘱她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五年时光如水流逝,她还好好的,故人却已面目全非。

    喉咙哽得难受,苏梨仰头看着岳烟,扯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阿烟,你不知道,我二姐笑起来可好看了!”

    从医馆出来没走几步,苏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负手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那人披着青色大髦,安安静静的站着,不知已等了她多久,亦不知若她不出来,还会继续等多久。

    心防被狠狠地冲撞了一番,苏梨缓步走近,在顾远风面前站定,双手合十向他行了个标准的弟子礼:“拜见先生!”

    礼毕,她抬起头,眼神有些无助,极小声的问:“先生,五年前我做错了吗?”

    “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何事?”

    “也许,五年前,我该……”死!

    最后一个字没能说出口,苏梨整个人便被按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那怀抱里带着松烟墨的清香和些许浅淡的酒气,一如多年前那般温暖强大,将她那颗疲惫不堪的心包裹起来,继而脑袋被轻轻拍了一下,顾远风极温柔的叹息道:“阿梨,不是你的错……”

    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却轻易击溃苏梨强撑的心房,她紧紧抓着顾远风的衣襟,脑袋埋在他怀里,不让别人看见她的脆弱,肩膀却明显的颤抖起来。

    顾远风没有动,任由她靠着,悄无声息的一点点浸湿他的衣襟,片刻后,苏梨抬起头来,眼眶和鼻子都红得厉害,脸上却不见一丝泪痕。

    她抿着唇,尚在克制汹涌的情绪,人已往后退了一步,顾远风苦笑:“怎么,这才刚哭完,阿梨又要与为师生分了?”

    苏梨不答,沉默良久,哑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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