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贵妃娘娘动了胎气

    第57章 贵妃娘娘动了胎气 (第3/3页)

气:“那夜她是偷偷翻墙进来的,旁人并不知晓,我本担心你醉酒闹事,想过来看看你,却不曾想听见你与她在屋里说话。”

    说到这儿楚刘氏停了一下,眸色深沉的看着楚怀安:“若不是那夜偶然在门外听见,我竟不知谨之会为了一个女子抛弃爵位,连为娘都不要了!”

    “最后我并未真的去做此事,娘不要转移话题。”

    楚怀安一句话带过,目光急切的等着下文,楚刘氏也没再揪着这个不放,继续道:“你们两个也真的是胆大妄为,阿梨来找你原是质问你那夜为何没有依约去城外土地庙找她。”

    楚怀安皱眉:“我并未约她在那夜见面!”

    “你那夜也是这样回答她的。”楚刘氏点头,表情慢慢凝重起来:“可在你说完那句话以后,她突然疯了一样笑起,她说有人模仿你的笔迹约她出来,设计害她。”

    “那个人是谁?”

    楚怀安迫不及待的问,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已隐隐有了猜想,无数次苏梨在梦里质问的,他不相信的,就是这个会谋害她的人。

    “那个人是谁谨之心里会没有数吗?如果不是她说了你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你会用‘脏死了’这样的字眼去中伤她吗?”

    轰!

    楚怀安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几乎炸得他不能思考。

    从楚刘氏口中,验证了苏梨所说,他的确说过诛心之言伤害苏梨,只是他没想到,苏梨口中那个害她的人会是苏挽月。

    可如果不是苏挽月,他又怎么会不相信她呢?

    见楚怀安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楚刘氏趁势将后面的事全部托出,只是换了个说法:“当时我听见这些事也是极为震惊,可那时她口中之人已入东宫做了侧妃,若是由着她胡闹,就不仅仅是苏家的嫡庶之争,更有皇家的颜面和苏家满门的身家性命,况且谨之当日所言,像是对她厌恶到了极致,为了大局着想,为娘只能让人将她送离京城。”

    楚刘氏一番话,将自己置于顾全大局,隐忍未发的好母亲地位,只字不提她让人把苏梨卖进勾栏院一事。

    这事不光彩,况且以苏梨和楚怀安现在的关系,苏梨也不可能对楚怀安坦白。

    想到这里,楚刘氏终于安心下来,自从知道苏梨杀过人以后,这件事就卡在她心里,搅得她心神不宁,连在佛堂都不能静下心来,只怕什么时候被楚怀安发现会坏了母子感情,如今楚怀安亲自来问,她顺势说出来,倒是给了她极好的台阶下。

    见楚怀安还处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楚刘氏抬手轻轻抚摸楚怀安的后脑勺,刚要出声安慰,楚怀安忽的抬头,目光灼然的看着她。

    “娘,你方才所说,都是真的吗?”

    “……你什么意思?谨之,你在怀疑为娘?”楚刘氏惊声问,放在楚怀安后脑勺的手轻轻发着抖。

    楚怀安没回答她,扭头看着折射着金光的佛像,那佛像慈眉善目,像是能普度众生。

    楚怀安不信佛,可楚刘氏信。

    楚怀安跪着,绷直身体,第一次虔诚得像个信徒。

    “娘,这是在佛堂,佛祖都看着,今日之事,儿子来问您,那便是信任您,您所说的每一个字,儿子都信,但如若你有半句假话,往后余生,儿子就用这条命去偿还当初欠她的债!”

    楚怀安的语速不快,可极为顺畅,好像这话在他脑子里已经打了好几遍草稿,楚刘氏来不及阻止,他便已经立下了誓言,俯身一头磕在青石地砖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楚刘氏胸口。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可以轻易说这样的话?”楚刘氏腿软的瘫在楚怀安身上,乱拳砸着楚怀安,以掩饰自己的心虚:“她若真的对为娘有什么怨恨,也该是为娘替你偿还,轮不上你啊!”

    “娘没说假话,那些报应便不会落在儿子身上,娘这么激动做什么?”

    楚怀安平静的反问,黑亮的眸子带着洞穿一切的锐利,将楚刘氏后面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她刚刚其实说的九成都是真的,最后一成,她也的确是让人送苏梨走了,只不过去的地方是勾栏院罢了。

    只是这一句话没说而已,佛祖不会介意的。

    楚刘氏咬咬牙,抿着唇将这一点隐下,绝不将这件事告诉楚怀安。

    见她脸色忽白忽青,楚怀安也没再咄咄逼人,扶着楚刘氏站起来,温声安慰:“五年前是儿子不知事,让娘担心了,儿子知道娘替儿子拿的主意都是为了儿子好,若真有什么报应落在儿子身上,儿子也绝对不会怨娘。”

    这话落在楚刘氏耳中,简直字字扎心,哪怕是那一丝半点的风险,她其实都不想让楚怀安承受。

    心里防线被击溃,楚刘氏抓紧楚怀安的手:“谨之,其实……”

    “侯爷!不好了!”

    小厮的惊呼将楚刘氏的话淹没,下一刻,佛堂的门被砰砰敲响,楚怀安松开楚刘氏开了门,小厮跌撞进来,看见楚刘氏,连忙压下慌乱站直行礼:“夫人,我……我找侯爷!”

    一看这情形,多半是不能在楚刘氏面前说的话。

    楚刘氏的心情几经起伏,早已承受不起更多刺激,连忙抬手:“谨之既然有急事就先去处理吧。”

    “娘保重身体。”

    楚怀安客套了一句领着小厮转身离开,出了楚刘氏的院子,小厮凑到楚怀安耳边低语:“侯爷,刚刚宫里传来消息,太后不知为何责罚了贵妃娘娘,娘娘动了胎气,高太医已经被请进宫了。”

    动了胎气?怎么会这么严重?

    楚怀安皱紧眉头,脚下步子加快,下意识的要赶出门,远远地却看见苏梨朝自己的院子走去,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步子一顿,楚怀安唤了一声:“阿梨!”

    苏梨转过身来,回府以后她换了女装,柔顺的秀发只用一根绸带绑着,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却叫人移不开眼。

    苏梨缓步走来,及至眼前,见他神色有异,低声开口:“出了什么事了?这个时候侯爷还要出门吗?”

    她尚不知发生何事,眼神一片懵懂迷茫,像个孩子,莫名的让楚怀安喉咙一痛,说不出话来。

    小厮也是知道苏梨身份的,在旁边急得不得了,悄悄拉了拉楚怀安的衣袖催促。

    楚怀安猛地惊醒,脱口而出:“太后责罚苏贵妃,苏贵妃如今动了胎气!”

    原是如此,果然只有是与苏挽月有关的事,他才会急成这样。

    苏梨点头,想挤出一分关切,面上表情却还是淡淡:“侯爷此刻要进宫吗?那可以将这幅画带上,也算是给长姐一个好兆头。”

    楚怀安伸手接过画轴,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画?”

    “侯爷先前问我要的母子平安图。”

    “……”

    拿着画轴的手猛然收紧,楚怀安眸光锐利的瞪着苏梨:“谁让你动笔的?我后来有让你画吗?”

    “侯爷说过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不敢疏漏。”

    苏梨垂眸回答,声音低顺,落在楚怀安眼里却像是最张牙舞爪的报复,报复他不记得五年前那一夜说过的话,报复他五年前不肯相信她。

    “你当真希望她们母子平安?”

    楚怀安是气急了,也顾不上小厮还在旁边,对着苏梨就问出了这样的话。

    苏梨既然五年前就怀疑苏挽月陷害她,那心里必然对苏挽月有恨,那恨即便时隔五年,也不会有任何的消弭!

    楚怀安现在的状态不对劲苏梨是能察觉到的,他约莫是知道了什么,又或许是全都知道了,可苏梨一点都不心虚畏惧,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当然,我希望贵妃娘娘母子平安,希望陛下喜获龙嗣,希望远昭国国运昌盛!”

    这话像拍马屁,却又真诚得没有一丝遮掩。

    楚怀安拿着画轴的手松了又紧,一颗心像被架在火上反复灼烧,只差撒上点调味料就能撸下来吃。

    他还没弄清楚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对苏梨的愧疚已经多得要溢出来了,加上她背上那满身伤痕,他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侯爷,再晚点宫门可就要落锁了!”

    小厮硬着头皮开口催促,宫门若是落了锁,今夜便进不了宫,一夜其实可以发生很多事,旁人等得,楚怀安却等不得。

    强行压下思绪,楚怀安拉着苏梨一起朝外面走去:“随我入宫。”

    只是简单四个字,苏梨并没有回应,只小跑着努力跟上楚怀安的步子。

    已到了夜禁时间,街上没人,马车一路飞驰,到宫门口的时候,离宫门落锁还有些时间,楚怀安亮了腰牌带着苏梨径直入宫,越过几道宫门,恰好碰见内务总管张德,楚怀安一手逮住张德的拂尘,把人吓了一跳:“皇表哥呢?”

    “陛……陛下还在御书房议事,侯爷有何事?”

    张德惊疑不定的回答,身后两个奉茶的小太监也被吓得一个哆嗦。

    苏挽月怀的是楚凌昭第一个孩子,现在她动了胎气,无论事情严不严重,楚凌昭都应该陪在她身边才是,怎么会还在御书房议事?

    是苏挽月失宠了还是真的出了什么大篓子?

    楚怀安暗自猜测,松开张德,拉着苏梨径直朝御书房走去,一路调整着情绪,到了御书房门口,楚怀安已将来时的焦急不安全部压下,又恢复平日的放荡不羁。

    守在门口的宫人高声传报:“陛下,逍遥侯求见!”

    片刻后,御书房的门打开,明亮的灯火铺泄而出,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印在御书房门口的台阶上。

    苏梨落后一步跟在楚怀安身后走进御书房,目不斜视,俯身跪下。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女苏梨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两人皆俯身贴地,楚凌昭没有急着让楚怀安起来,御书房的气氛不寻常的安静了片刻,楚凌昭低沉的声音才响起:“谨之,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