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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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的语气对她说,“我们结婚。”

    不是疑问句,不是祈使句。

    是陈述句。

    身后的人动了动将梁久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屏住呼吸,不愿意让人发现她现在有严重的失眠症。

    林别似乎想要翻身,奈何怀里抱着一个人,他转了下身体后,又重新贴了过来,将梁久紧紧抱在怀里。

    两具身体紧密地贴合。

    梁久发现自己眼角有些湿润。

    是因为林别的态度。

    从那天以后,林别就和她同床了。

    在一个人度过了那么多个凄冷夜晚后,梁久从没想过黑暗中还能有人作陪。

    这种温热,就在她光鲜亮丽的少年时期都没有感受过。

    她想起了在林别房间里看见的那些信,犹如千斤重倾斜在心头。

    身后的林别呼了口气,仿佛是知道她还没睡,用手划过了她半张脸。

    梁久身体紧绷着,她的后脊梁微微缩着,林别一下就醒了。

    “还不睡么?”

    “嗯,睡着了的,做了个梦然后就醒了。”

    “做了什么梦?”他问。

    “不太记得了。”

    他没再问,只是轻轻将她抱了过来,然后让她的脸面对着自己。

    “就这样睡。”他几乎是命令着。

    梁久合上眼,将房间里的一切都屏蔽了,只有他的心跳扑通扑通地响着。

    他和她,从同学到夫妻的关系没有任何的过渡。

    她竟然觉得,还挺好的。

    此后的几天,林别都是早早就下班,两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然后相拥在一起等待着黑夜的流逝。

    林别的话依旧很少,他不解释什么,也不多问什么。

    梁久发现自己对林别是信任的,比如他带她去任何地方,她连问都不会问。

    然后她看见了一架私人飞机。

    这让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很小的时候曾经和母亲出访过别的国家,那时候她才离开中国不久,每天就像个小狗一样缠在母亲身边,母亲无奈地抱着她出现时,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叔叔们总是低下头。

    他们不敢看她。

    那时候她还不懂这是为什么,单纯觉得被人敬畏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所以那一幕记忆尤为深刻。

    就像现在一样。

    停靠的私人飞机,几个机务人员,还有随行人员,都站在那里看着林别和梁久。

    这画面很熟悉,她又再次感觉到了那些人的敬畏之态。

    她有些惊讶年纪轻轻的林别会给人这样的压力。

    梁久踩着高跟鞋走起路来小心翼翼的,事实上,她从前几乎不穿高跟鞋。

    这和她从不参加公众活动有直接关系。

    在伦敦的那些年,她除了呆在那栋空旷的别墅里,几乎都不在人前露面。

    以至于,作为一个女人,她连高跟鞋都穿不好。

    林别托着她的腰肢帮她保持平衡,然而上飞机还有一段不算平缓的阶梯,梁久站在那儿看了看,手抓住冰冷的栏杆。

    她在想,今天穿的这个窄裙是不是能够迈开那么大的步伐,如果不慎摔倒,她要如何应对……

    就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她的身体忽然悬空,她被人托了起来,她暗暗惊呼,下意识地要抓住点什么。

    “老实点。”林别的声音从梁久耳边擦过。

    梁久听见身后有人倒抽口气,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扮演好林别妻子的形象,于是她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然后对他微微一笑。

    林别就这样把梁久抱上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