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盛世 (二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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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骂陛下是昏君。‘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李旭直直地看着谢映登,顺口引用了一句来自瓦岗山的讨隋檄文。

    当年李密麾下的记室参军祖君彦为了打击隋军士气,大笔一挥,写就了《檄洛州文》。文中列举了杨广鸩父、淫乱、贪婪、好战等十项大罪。从血脉、品行、天像和图箴四方面论证了隋朝的国运早该断绝。该文语言华丽,气势雄浑,传檄诸侯后,的确为瓦岗军的举动增色不少。

    可如果按照祖君彦当年的檄文中所言,宇文化及兄弟杀了杨广,就等于是替群雄铲除了暴君。亡了大隋,也是顺应天命。群雄先前还天天咒骂杨广不得好死,如今杨广终于不得好死了,他们反而又替其报起仇来,这讨逆大旗下所包裹着的目的,还不是昭然若揭么?

    谢映登被李旭看得脸越来越热,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避开,“这事情由别人来牵头,借口当然十分勉强。但你不会,你是现在还打着大隋旗号的。又是大隋的冠军大将军!”

    “也不过是个借口。就是看上去真一些,不像别人那么假模假式!”李旭对此无动于衷。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他真的有些倦了。特别是在东都附近被段达等人从背面插了一刀后,大隋在他心中基本上已经死透。如今,他所做的,只不过是尽一个武将的职责,或尽一个男人的职责而已。守护珍惜自己和自己珍惜的那些人,至于东都和长安宫殿,偶尔想一想可以。若搬进去住,实在提不起太多兴趣。

    “你这人真怪!”谢映登费了半天口舌,就得到这么一句回答,非常地不甘心。“怪不得茂公说你只能做朋友。却不是成大业之雄主。难道你就情愿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得了天下去?难道你不认为桃李章所言之李,正应在你身上?”

    “映登不是第一个跟我说说这话之人!”李旭笑着摇头,“说实话,我也想过。但映登可曾算过,打完这仗,我麾下这四万博陵弟兄。还能有多少人能活着从长城上下来!我带着不到两万幸存的残兵去争天下,有多少胜算?若是赢了皇帝宝座还好,他们每个人都是开国功臣。若是输了呢,我个人大不了一死,弟兄怎么办?弟兄们留下的孤儿寡妇谁来管?”

    “至少你曾经轰轰烈烈地搏杀过!”谢映登被问得无言以对,半晌,才喃喃地回了一句。

    “我轰烈了一回。不知道多少人要因为的轰烈而死!如此,我与现在那些放着突厥人不理,只顾着互相残杀的‘豪杰?’之间还有什么区别?!”李旭将酒盏重重地向桌案上一顿,然后手指窗外黑沉沉的夜色,“我要轰烈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三分天下?到头来便宜了谁?塞外除了突厥,还有室韦、契丹、诸霫!下一拨狼骑杀过来,谁还肯立在这长城上,我又凭什么号令别人跟我一道站在长城之上?!”

    “此战之后,你的实力大损,但声望无人能及。”谢映登愕然望着李旭,内心深处明白对方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却终是觉得惋惜,“至少,茂公和我会帮你。有了汲郡,博陵军在河北就能成犄角之势。窦建德未必是你的对手,罗艺曾经败于你,李渊那边,只要你不主动进攻他,双方还可以互相迁就一段时间。待六郡的实力恢复了……”

    “我不想赌!”李旭干脆利落地回绝。“我也很难向曾经一道并肩作战的人举刀。如果王伏宝、李建成他们知道你我到了这个关头还在算计着日后如何对付他们,他们即便明天就战死了,也会死不瞑目。”

    “映登!你去找别人吧。我这里不是能实现你理想的地方!”顿了顿,李旭淡淡地说道。仿佛根本不记得就在两柱香时间之前,自己还非常热切地邀请对方留在身边。“王谢昔日之辉煌,我未曾经历过,所以也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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