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抱歉,我救不了所有的人

    111 抱歉,我救不了所有的人 (第1/3页)

    我静静地站在光影交错下的一步之遥里,准备好的扑面拥抱早已折损在刚刚的一场交锋之中。

    我说我并没什么想对你说的。只有小零,按照凌雪的遗愿,我想要带他离开。

    “舒岚……”江左易只是叫了我的名字,却没有进一步的表态。

    我说事到如今,你还不能下定决心么?江左易你还要废到什么时候!

    站在身侧的凌楠只是一如既往的扶正了眼镜。整个过程他只抛饵,不抽杆。就如这些年来幕后的一手擎天,却能让鱼儿在整个水面下汹涌着自相咬啮。

    “舒岚,”江左易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有力的虎口轻轻一收:“我们走。”

    “舒阿姨!”二楼的露台上,穿着小小黑西装的男孩冲我招了招手。

    他今天很漂亮,很帅气。修剪整齐的头发贴着圆圆的小脸,咕噜噜的眼珠又黑又亮。

    他手里捧着的,是凌雪的遗像。黑白分明的底色上,笑容甜美而倔强。

    对哦,今天的葬礼,他怎么可能不参加呢?

    “小零!”我拨开面前的男人,上前扑跑了两步:“小零!跟舒阿姨走好不好?阿姨带你去找叶子……叶子好想念你的。”

    “舒阿姨,帮我问问叶子,她会等我长大么?”我以为这是一场错觉,谁叫孩子稚嫩的声音和与这稚嫩声音不相符合的口吻,一下子就冲破了我的泪腺?

    我说会的,你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她无时无刻不再惦记着你。

    “你跟舒阿姨走好不好?我们一块回家,叶子答应你了,以后再也不会让笑笑欺负你的。不打你,不咬你,她收集了好多漂亮的贴纸……”

    “可是,我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能让我陪陪他们么?舒阿姨,让叶子等我长大好么?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我的话音哽在喉咙中,怎么也咽不下一句允诺。几岁大的孩子,他们懂什么是天长地久?以为牵了手的就是一辈子的约定,却常常只因为一次搬家,一次来不及的告别而永远错过。

    ——直到江左易的手轻轻揽住我的腰围,将我推动。

    “走吧舒岚。”他对我说。

    我却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横在那夕阳侵染的视线里,竟怎么也无法把目光从孩子的脸上移开。

    就这么被江左易拖曳着与凌楠岿然不动的身子擦肩而过,我听到他这一句硬冷的声音就像从地狱深层爬出来:“凌楠,我们两清了。下一次,我举枪的手不会再颤抖。”

    “可惜没有下一次了。”

    我看到凌楠冲着二楼的楼梯间挥了一下手,抱着照片的小零哒哒地从上面跑下来。他扑到那男人身前,一只怯生生的小手拉了过去。

    教堂的夕阳静谧而悠长,从六面彩色玻璃窗齐齐落进,照在那一层层铺开绽放的白玫瑰上。

    “走吧。”江左易再一次对我说。

    “可是……”

    定格的时间就好像专门为那可悲的一家三口所准备。我纵有千言万语,也无力去打扰。

    “舒岚,走……”江左易拖着我的袖子,一路上都在妨害着我的一步三回头:“走!别看……别回头!”

    他用一如之前般令人无法拒绝的口吻命令着,让我不得不遵从,又无法不多问。

    “江左易,你就让小零跟他在一起么?你——”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哭了呢?

    仰起头,我看着江左易那双茶色的眸子下,瞬间就像打入了水汽一样膨胀出透明的光。

    我尝到过他的泪水,却从没看到过他的泪眼。

    他流泪的样子真的太让人心碎了,轻薄的唇角紧紧抿成细线。压抑着抖动的喉结,没有哽咽,也没有啜泣。像静止的河流,像冻结的泉眼。

    我拉住他的手,不停地问他为什么?

    可他突然就暂停了脚步,食指压住唇边,压住隐忍的呼吸。

    我本能地噤声。细细聆听这下午三点的远郊,春暖花开的时节里,鸟语声声,就像——送别的挽歌!

    轰得一声!巨大的热浪几乎要把我的身子像纸鸢一样推出去,江左易抱住我,在草地上滚出浪漫激荡的弧度。

    他的身子很沉很重,唇边淡淡的薄荷水还是那么熟悉。

    我睁开眼睛,想要去确认现实与梦境之间的时差。

    面前那残破的教堂,滚滚的黑烟,浓重的火焰,一团团一簇簇的,瞬间把我的理智和信念全击溃了。

    爆炸了?

    刚刚那声爆炸,是从教堂传过来的?

    我跪在地上,双手撑在春泥里。一秒两秒三秒过去,突然就像疯了一样往前扑爬——

    “小零!小零啊!!!!”

    “舒岚!”江左易拦腰截住我,双臂用力匝住我的腰。他逼我把头埋在他胸膛,却被我横冲直闯出丧失理智的力度!

    “你放开我!小零!!那个疯子,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江左易,你就这么……看着?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么!”

    “舒岚,这是凌楠的选择。”

    “他有什么权利这么做!他有什么资格带走小零!不管是做兄长还是做男人,甚至做父亲——他除了把所有人往疯里逼迫,往死里驱赶,他还能做什么?

    江左易,你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你已经放弃了那个孩子一次,还要再放弃他第二次么!”

    我发狂一样地厮打着他,哪管他从泰国回来时身上还带了多少伤。我执着的是什么?是凌雪临死前对我的嘱托,还是叶子纯真的双眼里对我的期待。

    我眼前挥散不去的,更是那孩子笑道最后的两个浅浅酒窝。

    黑白的小西装下,对‘家’之一字的向往,对承诺不知深浅的许下。

    我不知道江左易用了多大的力气,又或者是我自己拼了多少疯狂在反抗。

    “舒岚,我求求你……我真的救不了所有的人。

    就让他们一起走吧,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了!”他抱着我,用力紧匝着我的肩,搓得我浑身骨骼都在痛:“我只要你,我就只要你!!!”

    “江左易,一定要这样子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把所有的事都落幕至此?”

    我捧着他满是泪痕的脸,拨开层层怨念下的干扰,却怎么也挑不出他的心是什么颜色。

    原来,比与魔鬼为敌更可怕的事,是曾与魔鬼为伍。

    原来,比人心更可怕的,是已经千疮百孔却不得不再做两难选择的人心。

    “舒岚,这是最适合凌楠的退场方式。属于他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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