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救赎的深渊

    143 救赎的深渊 (第2/3页)

大的,泪水像玻璃珠一样滚在睫毛下。怯生生地趴在门上,竟然不敢立刻向我扑过来!

    “叶子……叶子!!”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一下子就把女儿揽进怀里:“对不起……叶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要你,妈妈只是……太想你爸爸了。”

    “爸爸不是在这儿么……”叶子的小手揽着我的脖子,抓了抓,大眼睛往叶瑾凉身上瞄着。

    “爸爸在这儿。”叶瑾凉蹲下身,抚摸着孩子的小脑袋:“只不过,叶子不止有一个爸爸。爸爸越多,叶子得到的疼爱就越多。”

    “可是,妈妈为什么哭呢。”叶子的小手在我脸上轻轻地抚摸,一边吹嘘嘘的:“妈妈不哭好么?叶子好久都没见到妈妈了……妈妈笑一笑。”

    我的心像被千军万马踏破了无数的铁印子,每一下都撕扯的快要烂掉一般。我说叶子啊,妈妈答应你的事,再也做不到了。

    妈妈想要给你一个更好的爸爸,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等到你长大以后,渐渐明白一些事是你无论怎么努力想要守护,都没办法留住的时候。就会知道为什么妈妈今天……会哭了……”

    “为什么会留不住呢?”叶子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懵懂地看着我:“妈妈,只要努力想要守护,那个东西就会深深地留在你心里,不管吃饭还是睡觉,永远都在,谁也抢不走了。

    就像小零,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妈妈,姨婆婆告诉我说,有的人,常常留下一句话后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有的人,说一句再见后,就再也不见了。

    可是,一旦住进了别人的心里,就变成永远的了。”

    “叶子!!!”女儿的话就像一击十连发的强心针,毫不留情地击毙了我全身的脆弱。

    我抱着她,哭得毫无形象。仿佛她才是妈妈,而我是个四五岁的孩子……

    我想,我这一生最不用纠结的事终于产生了——

    我再也不用去思索我和江左易之间到底是爱大于合适,还是合适大于相守。

    我能活多久,他就会在我心里住多久吧。

    ***

    养伤的这一个月来,我与叶子几乎形影不离。因为无论是李冬夜还是叶瑾凉,都压根不敢让我离开我女儿的视线。

    对,是我离开我女儿的视线。

    因为只有她,才能支撑我活下去。

    有时我会站在窗户前,眼前一片火海。我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江左易抱着我纵身越出去的场景。

    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怕,抓紧我。

    数不清的白昼黑夜,这短短的几个字就像魔怔一样循环播放在我的脑海里。

    彼时,他几乎流尽了身上的最后一滴血,却能在如是危机的绝路面前,迎出那么自信的一句承诺。

    ——他会护我全身而退,却忘了加上一句不以生命为代价。

    我真的很难想象,像他那样强悍的男人终有会倒下的一天。

    可是谁又能否认,那样的归宿很属于江左易的气质?真的战士,就该在最后一场战役里被一颗子弹打死。

    至少,在他短暂而辛苦的一生里——赚足了我的思念和泪水。

    朋友们陆陆续续来看我——

    李冬夜说她怀孕了。我为她高兴,然后想念江左易,想着想着就把她也惹哭了。我说你走吧,我得学会一个人。

    汪小飞说他能站起来了,虽然只能走一小步,但已经是历史性进步的一大步。我也为他高兴,然后想念江左易,汪小飞也哭了,说早知道那天会这样,他坚决不会同意我陪他一起出国的。我说你也走吧,你也救不了我。

    苏北望陪着他的太太也来过,他说他依然无法认同江左易的行事风格,但不否认他的血性和强悍,是个让人刮目相看的对手。

    我说你该干嘛干嘛去!别人来了都是安慰我的,是我自己没办法不去想念他,而你是纯粹来添堵的么!

    “舒岚,我只是以一个……曾经最接近死亡的过来人角度,想告诉你。江左易的弥留之际,一定牵挂你。”

    林语轻抱了一只无毛猫也来了,他说还有点事想要跟我谈谈。关于之前我提到的,杜辰风说起一封邮件——

    当然,他解释说抱无毛猫的原因是我身上还有伤,带毛的容易感染。

    我说你滚!江左易已经死了!我的男人死了,你居然还要到我这里来探讨案情,调查线索!你还是不是人!

    后来,大家都走了。

    各有各的生活要欣赏,各有各的世界要打拼。

    都很忙的,谁会一直有空来看我这个祥林嫂呢?

    所以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守着叶子,她趴在我床边画画,我对着她发呆。

    直到有一天,她再次用一把美工刀刺伤了自己的手,我才意识到——我的叶子还是个病人,而我,显然病的比她还重!

    我哭着把孩子送到医院,大夫不收了。

    说叶子这个情况反反复复,要么用镇定剂,要么用癫痫类药物控制。要么,就只能靠做父母的,多辛苦点,多关爱点。

    当天晚上,我把叶子哄睡以后,一边煮汤一边盯着盈蓝的火苗。我突然想到了那些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比如凌楠凌雪,比如莫巧棋。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有莫巧棋那样的勇气,干脆把女儿带走吧。

    活着这么辛苦,为什么不一起解脱呢?

    可是我终究还是无法下手,因为那样的话,我到了那边也是没脸再见江左易的。

    他最喜欢坚强又聪明的女人,像以前的舒岚……一样。

    又是一个周末,对于不上班的我来说,早就没了那种有关工作日与休息日差异的敏感。

    但是今天,我预约了叶子的心理医生。所以一大早起来,先习惯地打开床头柜子,看一眼江左易留给我的戒指。然后到儿童房里叫叶子起床。

    莫医生是苏西航介绍给我的,之前在加拿大的时候就帮叶子跟进了几个疗程。

    这次是专门为了我们回国的,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苏西航成了唯一一个过来看望我时没有被我赶出去的客人。

    “请坐,舒女士。”莫斯轲医生大约四十岁,戴着温和的金丝边眼镜,给人一种特别好相处的亲切感。

    我把叶子抱到腿上,说莫医生,最近叶子不太爱说话,有时候精神有点恍惚,我想是不是应该再送她去一下幼儿园?

    本来以为和我待在一起会弥补孩子这段时间来的不安全感,可是——

    “该去幼儿园的是你,舒女士。”莫斯轲对外拨了一个电话,年轻的女助手敲门进来,把叶子领出去玩了。

    我呵呵了一声,说莫医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不,舒女士,我的意思很明确,现在,该治疗的人是你。”

    我拘谨地把手放在两腿间夹着,底气不足地抗辩。说莫医生,你一定是听说了我的一些事。

    是的,我的未婚夫刚刚去世不久,我很伤心。

    这个伤心不是依靠什么劝慰什么药物就能抵消的,它可能会跟我一辈子。

    为了我的女儿,我不能轻生厌世,但不表示我可以走出这个阴影。

    我说你们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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