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罪己之诏

    第七十五章 罪己之诏 (第1/3页)

    书阙仰头望着天边宛若火烧的颜色,穿上自己最厚的棉衣,踏入深可没靴的积雪,一步一个明晰的脚印,举步维艰地向前挪。直到他觉得自己的脚被冻得没了知觉,他终于透过昏黄的灯光,在小巷深处看到了一个同样寸步难行的人影。

    他搓了搓手掌,用尽全力跑到那人身边,为他披了一件厚重的青绒棉衣。

    书阙见卿子汀面色青白,忙将袖中的手炉递给他,可这炉中的热气与外面的冷气相冲,卿子汀反而连打了好几个冷颤。

    书阙见状忙道:“公子,我背您回去吧。”

    卿子汀虚弱地摇摇头,“不必,一个人走在这么厚的雪中已经很是费力,你背着我,我们更不知何时才能走回家了。你扶着我就好,我要去一趟主院,见希儿一面。”

    书阙急道:“如今天色已晚,雪还下得这般大,有什么事,您明天去见大小姐也不迟啊……”

    卿子汀坚定地摇头,“不行,我找希儿有急事。”

    书阙没有办法,只能扶着卿子汀步履蹒跚地走向主院内院。

    语欢远远地看到两人,忙迎上前来。因为卢希与卿子汀一向亲昵,她与书阙也十分熟稔,“这冰天雪地的,你怎么这个时候带着二少爷出来了?他寒疾发作了怎么办?”

    卿子汀苍白的面容带着一丝笑意,“不关他的事,是我有事来找希儿,你进去帮我通报一声吧。”

    语欢本想说大小姐就快就寝了,但是看到卿子汀的脸色,想着他一向不是这样不知分寸的人,冒雪顶风漏夜赶来定是有急事,遂答道:“是,奴婢这就去通禀。”

    片刻之后语欢请卿子汀入内,卢希披着头发,内着一件白色寝衣,外搭一件金色披风,惊疑地问道:“二哥找我所为何事?”

    卿子汀笑对书阙和语欢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两人走后,卿子汀也顾不上是否无礼,直接问道:“希儿,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白乔煊了?”

    卢希的面色瞬间泛红,小声喃道:“二哥……”

    卿子汀不等她答,便说道:“二哥来就是想告诉你,无论你是否喜欢他,都到此为止,你们根本就不合适。”

    卢希的面色由红转白,“二哥为什么这么说?”

    卿子汀想都未想便答道:“他不是真心爱你,接近你是别有用心的,你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他……”

    卢希打断了他,“二哥与他很熟吗?”

    卿子汀被哽住,卢希又问道:“你若与他不熟,又怎么知道他别有用心?”

    卿子汀急道:“你不知道,他就是想要利用你……”

    话到嘴边,卿子汀才发现这个理由根本不能为人所知。

    卢希顺着他的话问道:“利用我什么?二哥莫不是也想说那世俗的门第之见,说他是想利用我,攀上父亲这颗大树吧?”

    卿子汀在妹妹这句话中听到了一个十分刺耳的字眼,“也?谁跟你这么说过?你和白乔煊的事除了我,还有谁知道?是父亲和夫人吗?”

    卢希冷冷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你是不是也这样想?”

    “不是……我没有这样想……我……”卿子汀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如果白乔煊利用希儿只是为了若娮的事被父亲知晓,那他只怕在劫难逃,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出事,卿子汀真的不敢想象若娮会怎么样……

    卢希平静地说道:“既然二哥没有这样想,我也已经知道二哥的意思了,那就请回吧。”

    卿子汀急道:“希儿,二哥的确有难言的苦衷,但你一定要听二哥的话,离那个白乔煊要多远有多远。”

    卢希如今满心满眼都是白乔煊,根本不想听人说他半句不是,卿子汀的欲言又止更将她本就不多的耐心消磨殆尽,她不耐烦地喊道:“语欢,送客!”

    “希儿……”卿子汀急切地抓住妹妹的衣襟,话未出口,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卢天胜得到卿子汀寒疾复发的消息后星夜赶回府中,阴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书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公子应该是被风雪冻着了……”

    “废话!我难道不知道他是着凉了吗?今日风雪这么大,常人都不敢在外待得太久,他有什么大事,值得不顾身体在外奔波?!”

    书阙颤颤巍巍地回道:“公子……公子今日出门时没让我跟着,我问他有什么事,他也没说……”

    卢天胜气得一脚把他踢开,骂道:“废物!他不让跟,你就不会偷偷跟着吗?这漫天风雪,你也能让他一个人出去,我要你在他身边有什么用?!”

    书阙连连磕头,“老爷恕罪,小的再也不敢了。”

    “来人,拖出去!”

    书阙心中一惊,求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卢希见他无辜,忙道:“父亲,饶他一命吧,他从小跟在二哥身边,二哥视他如弟,若是二哥醒来见他不在,会伤心的。父亲就算不在乎他,也要顾惜二哥的心情啊。”

    卢天胜听女儿说得有理,又道:“算了算了。”

    书阙逃得一命,不停地磕头,“多谢老爷开恩,多谢小姐。”

    “滚滚滚……”卢天胜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而问卢希,“你二哥到你这儿来做什么?”

    卢希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事,二哥就是与我闲聊……”

    卢天胜显然不信,“闲聊?他一向畏寒,这天风吹透骨,他来找你闲聊?希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父亲呐?”

    卢希心中焦躁不安,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房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他有什么事与希儿何干?你盘问她做什么?”

    卢天胜眼中是毫不掩藏的厌恶,“你来做什么?”

    钟舜华反问道:“这是我女儿的房间,难道我不能来吗?反倒是某些人,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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