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奕车女子,喜欢你就说出来

    第十一章 奕车女子,喜欢你就说出来 (第1/3页)

    中国红河,我和我的同学们行走在红河的大地上,对北京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对我的父亲遇到了什么事情也是一无所知。除了音乐,我自然也不会去关心我那个一年见不到几次的父亲。

    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我们是无法想象仅仅是为了一点点水就争抢的事情,无法想象,也不会有人来想象。这倒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关心的也是自己的生活。就如我们喝酒的时候,我们不会去想,这酒是怎么酿造的,我们吃着米饭的时候,我们不会去想这个米是如何长成的。自从走进云南,在云南的小火车上,听见阿索的即兴演唱,再到尼玛的问天,都让我不由自主的在想一个问题,到底什么是音乐?什么才是音乐的本质?音乐的力量从何而来?什么民族音乐什么西洋音乐?不管音乐有多少种形式,如果这种形式不被人心所接受,那么,这样的音乐都是失败的。对于崇拜西洋的叶赫娜他们来说:他们的云南之行就是走马观花而已,对我而言则是一次寻找之旅。

    一场等待已久的雨仿佛把所有渴死的鱼全部激活,人们干枯的身体一下活了过来,干裂的大地似乎在这时有了心,有了灵魂。

    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犹如一支千军万马的部队,来如排山倒海,去得悄无声息。

    耿军望着苍天感激地说:“山上的沟渠水库肯定都满了,这个秋天有盼头了。”

    空气中似乎还有雨滴的流动,田野里的风有了湿润的气息。

    夜色笼罩了村子,村子里到处是喧哗的声音,有人歌唱,有人在往田野里牵大灯,还有不知所以的狂叫,像是有一个盛大的庆典要开始。

    阿索对我说:“为了感谢雨,今晚全村人都要给苍天还一个许诺了的承诺。”

    我问阿索,“怎么还有猪的嚎叫声。”

    阿索说:“不但有猪的嚎叫声,还有宰羊杀鳮的,为了庆贺。村子里头今晚要摆长龙宴。本来这个活动是要秋天后的十月。高兴嘛,尼玛对天说了,只要下雨,我们就摆长龙宴感谢苍天,尼玛许诺了,当然要兑现。”

    我们避雨的奕车人家正准备杀鸡。

    我对阿索说:“我想到村子里转转。”

    叶赫娜他们几人也说:“我们也想去。”

    阿索说:“当然可以。”

    阿索转头对阿玥说了几句,又对我们说:“就让阿玥带你们去。”

    走在村子里,我们看见各家和各户都在往大门口搬桌子。就像汉族的过年一样。

    叶赫娜为了在阿玥面前卖弄她的英语,说:“我闻到了米香。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味道,有辣椒、芫荽、菠菜、薄荷、白菜、萝卜、魔芋、南瓜、生姜、洋芋、花生、茄子、苤菜,不对啊,有些菜的节令不对啊?”

    我对叶赫娜说:“有什么不对的,要说不对,是因为这地方不对。要说对,是这地方对了,江边河谷到梯田之上,海拔距离相差两千米,就是说江边属热带河谷,一千百五百米以上则是属于山区,你说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什么食材没有?什么食材不可以有?可是,田里面没有水,秧苗是栽不下去的。至于菜园子里的瓜果蔬菜,他们是挑红河里的水浇灌的。”

    阿玥用英语,说:“香是香,但吃的是汗水和心血,不容易。”

    阿玥的穿著还是露胳膊露大腿的,在八十年代的中国,即便是叶赫娜这种自以为前卫的女孩子也不敢这样穿,可阿玥如此穿,你却不觉得有丝毫的别扭,在云南的红河所有的奕车女子都是这样穿的,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穿的。

    叶赫娜对阿玥说:“你在英国呆过吗?”

    阿玥说:“呆过。在英国呆了两年,在法国呆了两年。但我不喜欢那种生活,不喜欢那里的空气,不喜欢那里的人,因为,他们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与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也不想努力去认识任何人。不管是在英国还是法国,我都找不到人说话。所以,我回来了,在这里,他们能听懂我说话,我也能听懂他们说话。”

    阿玥用英语跟叶赫娜说话,眼晴却看着我,不闪避,不躲避。没有汉族女孩的那种所谓矜持和羞涩。好像是问我,说:“你为什么就不敢正面的看着我呢?”

    阿玥对叶赫娜说:“但我还是会去法国的。我想组织一个奕车女子乐队到法国去。让世界上的很多人知道我们奕车女孩是世上最美的女子,让世界知道我们奕车的歌谣是世上最动听的歌谣。只是这个想法还不成熟。我到法国的红磨坊唱过,很受欢迎呢。”

    听阿玥说她在红磨坊唱过,我都有些不相信,但这样的女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村子里搭了一个祭台,祭台就搭在梯田上,祭台的背后是梯田,祭台的前面是村庄,祭台上摆着祭奠用的猪头,鸡、鸭、鱼、花生,瓜果,红蜡烛,松枝。长龙宴从村里一直延伸到梯田。没有过多的修饰,也没有必要修饰,天地本身就是最好的舞台,天、地、人本来就是自然的一体。没有导演,自己就是演员,所有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生活。

    龙蛇一样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肴,整个村子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夜空之下的大食堂。来来往往的奕车人、哈尼族人、彝族人衣著他们的盛装,哈尼族以彩色为主,奕车人以靛色为主,彝族人以黑色为主。村子变成了集市,更像是一个以天空、大地、村庄为背景的舞台。

    我们作为客人被安排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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