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71章:命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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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无处可去,因为腿疾和断手,他留在这里,反而赚到的更多……虽然不是良心钱。
“我一个朋友,平时很少在家,一直想找个可心的会打扫的人。薪水不算很多,但是工作还挺轻松,打扫打扫房间,在他回去的时候做一顿饭就行,不会和他打太多交道,和家政差不多。”
乔唯欢说着很不合时宜的话,平静地看着男人惊讶的神色:“你也知道我是演员,我说的朋友也是。我们这个职业,常年不在家,家里需要有人照看,对干活的人也不挑,更不介意是男是女。不止这个朋友,还有很多朋友都想找人照顾房子……这种工作你感兴趣吗?”
男人嘴唇动了动,丑陋的脸上绽出一点亮光,很快又暗淡下去。
“我、不、能。”
天上不会掉馅饼,乔唯欢无缘无故的想要帮他,还不是为了跑?
“试一试,也许可以?”
乔唯欢像是没听懂,露出个浅笑,“你很会照顾人,我觉得你能行。”
男人摇摇头,沉默的出去了。
先不说他是给三爷做事的人,就说乔唯欢是被绑到这里来的,帮他……开玩笑吗?
可乔唯欢这张大饼画的,让男人看见一点脱离这里又能养活念书的妹妹的希望,接下来的几天,他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乔唯欢却不再提这事,静心等着男人开口。
她不能直接去贿赂,这样太冒失,男人有可能在斟酌之后,不告诉其他人,却会为了自己不担上“失职”的责任,加紧对她的看守,之后油盐不进。毕竟这一趟只是把人送到地方就结束了,乔唯欢只是他见过的众多人之一,没必要为了她去冒险。
但就这样模棱两可的、点到即止的话,勾出男人的蠢蠢欲动,剩下的,她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男人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要是他的决定对她有利,那很好。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然而男人下决心的时间,比乔唯欢想象的更快、更突然。
这天男人比平时更早的推开舱门,送进来半杯水,脸上的伤又添了不少,走路比平时更不利索。
乔唯欢眉梢微动,不动声色的喝了,然后听男人在犹豫许久之后,一字一顿地问她,上次的事是不是真的,他真的可以去试?
“是真的。”
乔唯欢点头,不再说话,继续等。
男人咽了下口水,干涩的说:“我、放、你、走。”
然而要走却没那么容易。
男人说,船上一共七个人,他每个小时都要和他们联络,汇报乔唯欢情况。
因为乔唯欢太老实,这群人的警惕放松很多,最近变成四个小时汇报一次。
但四面八方都是海水,这船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也不会停,放走乔唯欢就需要落船,到时候的动静会让其他人注意到。
除非等到这片海域上的其他船路过,抓住机会逃到另外的船上,这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抓人,乔唯欢就很有可能逃出生天……
没想到,后天就出现了一个机会!
当天,甲板上的人惬意地抽着烟,冷不防遥遥瞧见艘船,眯着眼睛看了阵,跟着睁大眼睛,匆匆掐灭手里的烟,跑去通知其他人。
“完了,附近有巡逻艇!”
“你喊什么?巡逻艇就巡逻艇,他能怎么地?”
“傻/逼,你忘了这里是哪?他们查船查的严!”
……
货船上忙碌起来,人的脚步声匆匆而过。不平静的状态让乔唯欢凝起神,乌黑的眼睛牢牢地锁住舱门。
有人进来,她紧紧地握住手腕上挂着的麻绳,不敢露出一点端倪。
好在这些人被她的安分麻痹了,没太仔细看,发现她还被捆着就放下心,三两下贴住嘴,把人塞进木箱里,跟着盖上盖子。
再然后,舱门关上,脚步声踢踢踏踏的远去。
乔唯欢没有动,等男人给她消息。
没过多久,舱门再一次打开,男人谨慎地在四周看了看,跟着小心翼翼地关上舱门。
此时,货船上的人正在商量应付巡逻艇的说辞,没人对底舱投来关注,压根不知道,他们一直瞧不起的废物,居然敢偷偷摸摸的把人带出底舱!
男人领着乔唯欢,一步三回头地走过甲板,来到船尾,急切地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没想到乔唯欢当着她的面,自行挣脱开麻绳的最后一股桎梏。
男人愣了下,跟着迅速去放救生艇,却定定地看她,“你、你、你说话……”
“算话。”
乔唯欢揉揉麻木僵硬的手腕,郑重的点头。
“我在B市的经纪公司叫今辉,等你解决这边的事,随时可以去找我,你也可以给我留个地址,我安全之后会第一时间联络你。”
想了想,她又说,“你不想留地址,那我就等着你找我。”
男人露出一点笑意,然而这点笑还来不及抵达他眼眸深处,就猛然裂成一片恐惧。
乔唯欢震住了,听身后传来一声暴喝:“艹,你他/妈的吃了狗胆子?!”
男人想都不想,放弃落到一半的救生艇,唯一一只手推上乔唯欢的后背,直接把她掀到海里,跟着自己也跳了下去。
叛徒被他们抓住,会比死还惨!
落海的瞬间,无孔不入的海水灌进肺里,死死地压住人的呼吸。
乔唯欢这些天尽量好吃好睡,体力完全能跟上,畅快地游出半米,跟着回过身。
一条胳膊的男人很难保持身体平衡,划的每一下都很吃力。
乔唯欢游到他旁边,扶上男人手臂残缺的那侧肩膀,循着刚刚在甲板上遥遥看见的小艇的位置,带着男人向前游。
偌大的水声当中,几声细微的动静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乔唯欢却心有所感的回了下头。
几个人跟着跳下来,游得很快。
可动荡的水流里,居然有一线浓稠的红色在眼前升腾,很快又便被澄澈的海水稀释,了无痕迹。
乔唯欢拧起眉,低头,没在自己身上看见伤口。随后她想到什么,张大了眼睛去看旁边的男人。
他停止了划水的动作,正半张着嘴唇,任由冰冷的海水灌进肺腑,肿胀丑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好似一具标本。
佝偻的背和前胸有血花翻覆滚动,层层叠叠地绽开,证明这个在流血的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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