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74章:心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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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川脸色一僵,眉目可见的沉下去。
“……我知道。”
老德姆维尔的孩子只活下来两个,继承公爵位的人本该是夏洛蒂,是她觉得自己的格局不够大,心甘情愿的放弃继承爵位,嫁进了皇室。不过他们心知肚明,就算贺正骁没有继承公爵位,他也是德姆维尔实质上的领袖。
简单来说,是夏洛蒂从来都有选择,没人能左右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眼见墨绿色的壁球飞速弹回,贺正骁突然收起球拍,抬手稳稳地接住,侧身看了崔承川一眼,“现在她要选你了?”
崔承川瞳孔紧缩,倚着墙壁的身子逐渐挺直,英俊的面孔上,所有的漫不经心顷刻消散。
他才反应过来,贺正骁刚才那句“牺牲品”是什么意思,看来是他和夏洛蒂在医院的对话传到贺正骁那里了。
……怎么做?
半晌,崔承川嗤笑了声,“几百年前的事还提……她选我就干?”
重新靠上墙壁,崔承川两手懒洋洋地放进裤袋,不闪不避地对上那道深沉幽邃的黑眸,“别和我来这套,你想问什么直接问,我和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贺正骁低笑出声,嗓音里的意味却是喜怒难测。
“你看开了。”
然而话音刚落,贺正骁轻巧地抛起壁球,手里的球拍紧跟其上,壁球迅猛地飞出,在半空划出道紧绷的直线。
壁球在崔承川脸颊右侧的墙壁上重重砸下,他眯起狭长的眼睛,看贺正骁把球拍递给佣人,随后笔挺地离开。
等到那门不轻不重的关上,崔承川擦掉鬓角滑落的新鲜的热汗,沉下嗓音问佣人:“这几天出什么事了?”
贺正骁缓慢地理好大衣领口,长腿迈进车厢,低缓的开口:“忠叔,把夏洛蒂和莫里斯身边的人查一遍,不要惊动他们。”
崔承川表现得很镇定,但是太镇定了。夏洛蒂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扎得太久,锈迹斑斑的尖刺让伤口难以愈合,无论什么时候提起,他都很难保持冷静。
现在崔承川能泰若自然的说这种话,必定是他和夏洛蒂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是突然之间茅塞顿开。
最近两个人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看起来没什么事发生,那就从他们身边的人查。
忠叔心底凛然,想他算是看着三个人一起长大,也不希望见到那两个人背着贺正骁搞小动作。
……但愿一切都是猜测。
回到庄园,天色已然黑透。
苍穹被丝绒般柔顺的幕布覆盖,灯火通明的建筑和错落有致的星光,让夜色愈发的温柔。
透过深色的车窗,遥遥的可以望见,主卧的灯是开着的。
看贺正骁进门,佣人小心的弯下腰,“先生,夫人今天没吃多少东西,下午和晚上都只吃了半碗饭。”
还是她自己弄的。
贺正骁大步上台阶,“下午她干了什么?”
“夫人下午去了书房,我进去给夫人送下午茶的时候,看见夫人在看书。晚上吃了饭之后,夫人回了房间,没有再出来。”
佣人顿了顿,到底还是压低了声音说:“先生,夫人一整天几乎没说话,只是在要出去的时候,和门口的护卫说了一句。”
贺正骁脚步顿了片刻,才重新迈上台阶。
乔唯欢坐在小沙发上,腿上盖着薄毯,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听见开门声,她眼睫微颤,“你不用派人看着,我要是想走,会在走之前告诉你。”
她偏过头,“Lisi的登基大典是什么时候?”
贺正骁轻轻合上房门,略微垂眸,厚重的眸光落在她的小半张侧脸上,“后天。”
乔唯欢点了下头,余光瞥见贺正骁长指解开衬衫顶端的纽扣,她眉心一跳,掀开毯子从沙发上起身,“我去客房。”
忽而有冷沉的暗影覆盖而下,乔唯欢条件反射的退开,腿抵上沙发扶手,不由得重新坐下。
有力的手臂落在身侧的扶手上,乔唯欢抬手抵住迫近的胸膛,宽厚紧绷的,半温半凉的,从前十万分的熟悉,现在又觉得陌生。
贺正骁全然不顾她抗拒的姿态,长指握住她的手腕,微弯下腰,寒凉的嘴唇和细白的手指一触即分,“Sorry,昨晚我做得过分。”
乔唯欢抬起眼,轻声问他:“那为什么要做?”
就算他的对不起很难得,可事情发生了,事后再怎么歉疚,又有什么用?
推了推身侧的手臂,发现推不开,乔唯欢也就不推了,心平气和的说:“贺正骁,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没办法和你躺在同一张床上。”
贺正骁眸底的夜色轻微的涌动,放开她手的瞬间,她飞快的把手收了回去。
看贺正骁直起身,乔唯欢正要起来,蓦地被他拦腰抱起来。
昨晚的场景蜂拥而至,乔唯欢的胸腔里开始鼓噪,却开始浑身发寒,手指脚趾都蜷了起来:“你……放开!”
沙发和床距离很近,贺正骁大步迈开,直接将她抱到床上。
乔唯欢飞快的跳下床,然而她紧张得小腿开始痉挛,一个没站稳,又被贺正骁重新捞了回去。
“欢欢。”
贺正骁的嗓音低缓绵长,带着他特有的蛊惑的味道。
乔唯欢有一瞬间的恍惚,根本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还能用这种温存的口吻喊她?
贺正骁大手掀开被子,把她全头全尾的盖进去,长指在她沁出汗珠的鬓角拂过。
她整张脸白得不可思议,嘴唇也在发青,反倒衬得眉目愈发的浓墨重彩。
乌黑的眼眸里,不经意的惶然,很深的灼疼了贺正骁的眼睛。
现在再说什么,她恐怕也听不进去。
倾身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个吻,贺正骁不发一语地出了卧室。
等到房间里彻底的安静下来,乔唯欢重重的呼出口气。她缓缓的坐起身,弯腰抱住屈起的腿,把脸埋进手臂里,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
一楼客厅里,贺正骁从酒柜里拿出瓶酒,随后拉开椅子,慢条斯理地倒了半杯。
长指搭上杯壁,轻微的晃动间,杯里清透的酒液便起了层浅淡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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