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倾斜而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倾斜而来 (第3/3页)

身发紧,顿感压抑连连。

    君若轩兴致大好,轻笑两声,亲自伸手端了矮桌上的酒壶为凤紫与萧瑾各自斟了一杯酒,懒散而道:“厉王爷与凤儿姑娘久久不归,倒让本王好找。二位也算是让本王操心久等了些,可是要先在本王面前自罚一杯?”

    凤紫眼角一挑,并无动作。

    萧瑾则低沉而道:“本王喝酒,倒也无妨,只不过,她为女子,不便饮酒。”

    嗓音一落,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尖端了面前的酒盏,仰头便将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君若轩兴味盎然的朝萧瑾盯着,待得萧瑾将手中的酒盏放下,他才慢腾腾的道:“怎么,厉王爷这是舍不得凤儿姑娘喝酒了?本王倒是记得,除了那太子侧妃柳淑之外,王爷对其余女子,倒是并无怜香惜玉之意,怎么,如今王爷是老树开花,又瞧上凤儿姑娘了,嗯?”

    他嗓音极为缓慢,语气中的懒散与调侃之意,也是展露得淋漓尽致。只是他这番脱口的话语也极其直白,直白得令人心惊心愕。

    毕竟,萧瑾虽喜欢柳淑,但柳淑却联合厉王府管家一道背叛了萧瑾,如此,往日爱有多深,而今便也恨有多重,只不过,萧瑾对柳淑,终归是恼怒的恨,甚至妒嫉的恨罢了,但若论真情,萧瑾对柳淑的情义,许是半分不减,只是不愿在外提及,更也想自欺欺人的不愿想起罢了。

    是以,柳淑这个人,成了萧瑾心中的忌讳,不愿让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及,如今便是这君若轩懒散随口一提,顷刻之际,他也陡然变了脸色,那双漆黑深邃的瞳孔,也骤然变得煞气阴狠,似要吃人一般。

    整个过程,凤紫静静的坐在一旁,稍稍倾斜着头,若有无意的朝萧瑾打量着,眼见他面色大变,她心底全数了然,一股股幽远复杂之感,也逐渐的,在心底蔓延开来。

    “往日之事,瑞王当真要调侃而出?”仅是片刻,他便薄唇一启,朝君若轩阴沉沉的问了话。

    君若轩也不恼,更也不惧,整个人依旧是淡定从容,云淡风轻,随即朝萧瑾勾唇而笑,“不过是好奇的问问罢了,厉王莫恼。毕竟啊,本王也是心有诧异的,如王爷这般心系柳淑之人,明明昨两日才差点因为她被父皇与太子算计,险些丢命,王爷如此痴心,本王还以为,你也只对柳淑痴心罢了,却是不料啊,王爷明明心中有人,竟还有空余之心,招惹凤儿姑娘呢。你如今牵着她一路过来,可是极为高调,王爷可曾想过你如此之为,凤儿姑娘又会落得什么处境?又可曾想过,那柳淑见了你如此之举,可会对你娇怒失望?”

    这话一出,萧瑾并未立即言话,只是二人之间的气氛,却是蓦的沉了下来,甚至沉得厉害。

    凤紫眼角稍稍一挑,只道是今日这君若轩似是有意与萧瑾杠上了呢。便是那萧瑾自己不说,旁人也是看得出萧瑾对那柳淑是何特别。是以,有些话若彻底敞开来说,就无趣了,甚至会打人脸了,而今君若轩这番话如此堂而皇之的就道出来了,萧瑾,无疑是心有怒意,定是不平的。

    毕竟,萧瑾这人,也算是满身傲骨,极爱面子,那柳淑明明都已联合王府的管家害过他了,便是他仍对柳淑心有记挂与恻隐,但自然也不愿在外人面前承认才是。

    是以这君若轩啊,算是在故意踩萧瑾痛处了。

    思绪至此,心底自也是了然之至。凤紫眼角稍稍一挑,极是淡然的观着。

    仅是片刻,意料之中,便见萧瑾已是大沉了脸色,那双漆黑阴沉的瞳孔朝君若轩望来,“瑞王今日,当真有意要与本王言道这些?若是本王记得不错,本王曾提醒过你,莫要再本王面前提及那人。”

    君若轩轻笑,“厉王又何必如此紧张与在意,本王也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也无恶意。说来,有些人或事,厉王还是莫要自欺欺人为好,毕竟,自欺欺人这东西,倒也伤人伤己才是,再者啊,既是明明心有所属,便也莫要再心花招摇了,免得到时候万一宫中的那位姑娘在厉王爷面前哭鼻子了,厉王爷便该要心疼了。”

    说着,分毫不顾萧瑾阴沉冷冽的面色,他修长的指尖稍稍而抬,再度提着酒壶为萧瑾与他自己面前的酒盏再度满上了酒,而待放下酒壶,他稍稍将面前的酒盏端起,朝萧瑾笑道:“本王方才之言虽是不中听,但却是出自肺腑,真情实意,全都是为了厉王爷着想罢了。只是,本王这人说话终归不懂委婉,言行也直来直去的,若是有何之地让厉王不悦了,便也望厉王莫要生气才是。”

    说着,手中的酒盏微微举高了半许,勾唇而笑,“厉王,本王先敬你一杯,便先在此,提前给你配个不是了。”

    萧瑾满目冷冽的凝他,一时之间,不言话,也不动作。

    君若轩也不恼,懒散柔和的回望他,二人缄默片刻后,君若轩薄唇一启,继续道:“厉王爷可是当真生本王的气了?”

    这话一出,萧瑾终是稍稍将目光从君若轩面上挪开了,“瑞王之言,也并无不妥。只是,有些人或事,非瑞王所能插手,便也望瑞王,莫要计量得太宽。”

    嗓音一落,分毫不顾君若轩反应,修长的指尖端了面前的酒盏,抬头抬手之间,便将酒盏内的酒全数饮尽。

    君若轩神色微动,落在萧瑾面上的目光也深了几许,待得萧瑾将酒盏放下,他才勾唇而笑,随即慢腾腾的将杯中的酒水饮下,而待一切完毕,他也不朝萧瑾言话了,仅是扭头朝凤紫望来,柔情意蜜似的朝凤紫盯着,柔然而唤,“凤儿姑娘。”

    这话入耳,脱口的腔调似如沾了蜜糖一般,柔腻得令人浑身发麻。

    凤紫心口一凸,浑身也稍稍僵了僵,则待回神后,便朝君若轩笑笑,平缓而问:“瑞王爷有何见教?”

    “见教?”

    他懒散呢喃一句,柔笑着道:“岂能对凤儿姑娘有所见教。不过是,方才本王可是为了维护凤儿姑娘而惹怒了厉王,这笔账倒也是亏得紧呢,不知凤儿姑娘你,欲如何补偿本王?”

    终还是将主意打到她云凤紫身上了!

    凤紫心头了然,自也知晓这君若轩无疑是百无聊赖,从而便将岔子找到她身上了。只是这厮有意去对萧瑾冷嘲热讽,便该是知晓如萧瑾那般性情冷冽的人物定也非好惹的,而今在萧瑾那里碰了壁,倒要她云凤紫补偿,不得不说,这君若轩,着实是一如既往的,脸厚得紧。

    “凤紫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凤紫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神一番,平缓而道。

    她态度认真,言语恭敬,只是落在君若轩面上的目光,却是从容自若,并无半点卑微敬重之意。

    君若轩顿时来了兴致,唇瓣上的弧度越发一勾,“凤儿姑娘想与本王说什么?你且直说便是,本王这人心广,不易恼怒,无论凤儿姑娘说什么,本王,都不会对你生气呢。”

    是吗?

    这等瞎话,这厮也能说得如此的淡定自若,堂而皇之,她倒是着实不知这君若轩究竟是如何长大的了,明明是皇后嫡子,尊贵之至,却染得一身的风月与陋习,就如他这种人,竟还想登上那九五至尊,难不成,是看上了那帝位所拥的三宫六院?

    思绪至此,心底的嗤笑与鄙夷之意,也稍稍的浓了半许,则是片刻后,她才敛神一番,朝君若轩缓道:“奴婢对我家王爷,历来极是敬重,无论我家王爷对奴婢如何,是否也仅是奴婢一人之事。是以,王爷今日的好意,奴婢的确心领了,只是若论补偿,凤紫似也的确不必补偿什么呢。毕竟是王爷主动而来的好意,奴婢若是不收,自也以下犯上的冷落了王爷才是。”

    嗓音一落,眼角一勾,朝他笑笑。

    他猝不及防的怔了怔,只是面上那调侃懒散的兴致仍未减却。

    他稍稍倾身而来,那懒散且又卷着几许熏香的身子骨似如无骨般朝凤紫靠来,“如此说来,本王方才之举,便是本王自己自作多情了?原来凤儿姑娘你,竟是如此看待本王对你的维护,也是如此的冷落本王的呢。”

    凤紫神色微动,着实是心有无奈。

    君若轩这浪荡子的心思,的确是不容易猜的,而今他身子倾斜而来,自也是摆明了兴致大好的想要戏弄她了。

    只是这番戏弄,她心底着实抵触,是以待得君若轩的身子骨即将靠在她肩头之际,她身子也恰到好处的朝右侧国舅夫人斜去,随即心神微动,当即扭头朝国舅夫人望来,恭敬道:“夫人,瑞王爷身子似是不适了,此番狩猎可有医官随行?”

    那满身雍容的夫人正与国舅闲聊,此番凤紫的话一出,国舅与妇人双双下意识转眸朝凤紫这边望来。

    却也仅是刹那,君若轩倾斜的身子当即顿住了,再也朝凤紫这边靠不过来了,国舅夫人倒是略微担忧,微愕关切的问:“瑞王哪里身子不适了?”

    说着,目光朝君若轩那倾斜歪着的身子一扫,“腰板痛?”

    君若轩眼角蓦的一抽,干笑两声,故作自然的回身过来坐定,“许是这两日看书看得劳累了,是以在书房坐得久了,腰板也有些酸痛,舅母不必担忧,侄儿休息休息便好了。”

    说着,眼见妇人眉头微皱,半信半疑,也见自家那舅舅也正仔细朝他身上打量,他故作自然的咳嗽一声,“今儿这桌上的竹叶青倒是极为好喝,舅舅与舅母便也先尝尝。”

    国舅默了片刻,那双漆黑的目光在凤紫与君若轩二人身上来回扫视了几眼,摇摇头,略微恨铁不成钢的道:“出门在外,瑞王还是注意些言行举止。此际百官皆在,你自然得好生遵从礼数,莫要在百官面前失仪,更也莫要让皇后娘娘心系担忧才是。”

    这番数落强行扣在了脑门上,君若轩眼角越发一抽,本是兴味盎然的面色,此际也全然的大沉开来。

    他稍稍坐端身形,敛神一番,朝国舅缓道:“侄儿知晓了。”

    国舅眉头又是一皱,似也对他这话并无信任,但也深知瑞王之性,是以纵是心底不信,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再度摇摇头,随即便将目光从君若轩身上挪开,不愿再看。

    那妇人倒是稍稍松了口气,朝君若轩缓道:“瑞王身子骨无事便好,常日定当多记得修养。再者,瑞王既是开始看书了,那便每日都得坚持坚持,多读些书熏陶熏陶,若是皇后娘娘知晓你会留在府中书房看书了,定也会心生宽慰的。”

    这话入耳,君若轩眼角又是一挑,只得硬着头皮的哈哈而笑,“侄儿记下了,舅母放心,放心。”

    这话一出,妇人才稍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却也正这时,那偌大篝火的中央,逐渐开始有兵卫搭起高台来,那些兵卫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台子便已搭得有一人之高了。

    凤紫也顺势抬眸朝那些忙活着的兵卫望去,倒也有些不解此番都快入夜了,还大费周章的搭台作何,却待心底正是纳闷,有朝臣开始议论道。

    “听说那位贵客极是喜欢看人比武,是以今日皇上便有意让人临时搭台,以图让那位贵人欣悦。”

    有臣子低声而道。

    这话刚落,便也有人愕然的问:“那位贵客究竟是何等之人,竟能让皇上如此对待?且圣上明明身子骨并非硬朗,怎还要亲自在此迎那贵客,甚至还要亲自为他接风洗尘?”

    “我今日听太子殿下稍稍提了一下,似是那贵客,乃别国之人。”

    “别国之人?”

    在场之人皆是一怔,面色各异,却也纷纷面面相觑几番,心头有数,突然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