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第2/3页)

都一笔一笔的认真学。

    窗外的风起,飘落的小小花瓣星星点点。落在旁边的笔记上,落在墨迹还没干的字上,落在手背上,落在衣服上。真是鲜艳的花瓣呢,即使已经离开了生命的源头,有些已经带有萎焉;即使已经是最后的进程,还是要鲜艳呀。

    蘸了墨汁,却蘸上了一个小小花瓣。看着一半已经被染黑的花瓣,离凌抬头看向窗外,枝头上的花正开得欢快,随着风摇曳。

    到处都有美景的,却不是到处都能静静欣赏,也不是到处都有人能一同分享。

    “悦盟主,清层主的人已经都到了姜舟。红叶庄估计还要一天时间。”来人在帘外说道。

    “留意着清子的那帮人,不要在红叶庄到来之前救出清子。”离凌轻轻用手拈住笔尖上的花瓣,墨汁在她的指尖上有种特有的黑色的美丽。“红叶庄和千代还是要交交手的。”

    “是。”

    人退下,离凌伏下身,正准备提笔 。

    “悦儿,让红叶庄与千代交手,是放弃千代了么。我听说他可是个经商的高手,未免有些可惜了。”来人风貌翩翩,妆容精致,身段如杨柳生风,五官小巧玲珑,是个美人。

    “拂玥?”离凌放下笔,“你怎么来了?”

    “自你走了便没有人能与我说说话了,何况你还走了这么久。”拂玥嗔怪到,“我又是耐不住的人,就只好来找你了。这次我可是赖着你了,你走哪儿,我跟到哪儿。”拂玥故作蛮横起来。

    “瞧你。侞风和盟主不是都在王城吗,怎么会没有人能与你说说话?”离凌用手指一点拂玥的鼻子,拂玥的鼻子立马一点黑,离凌糟糕到,“唉,我忘了。”

    “什么忘了?”拂玥问道。

    离凌悄悄把有墨汁的手藏到背后,说道“啊?没什么,我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但是一见到你我又忘记了。嘻嘻。”

    “你还好意思说有好多话想对我说,当初走的时候都没有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从柝哥哥那里知道你在这里,恐怕我是一辈子不能见到你了。”拂玥拉着离凌的一只手说。

    “盟主告诉你的?”离凌笑着问道。

    “柝哥哥怎么会透露你的消息,是我找他他不在,后来他回来我问他哪里去了,他说姜舟。可是我想着柝哥哥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这么个小地方,唯一的理由就只有你了。”

    他终究还是什么都装作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人。

    “哎呀,就属你聪明了。”离凌笑道。

    “悦儿,你如今是真的要走你此前对我说的那条路吗?”拂玥整张脸都在纠结着。

    看着拂玥为自己担心的脸,离凌说道,“拂玥,我已经选择并且已经在这条路上了。”

    “还可以回头的,悦儿。现在还可以回头的。”拂玥的眼睛满含泪水仿佛快要流出眼泪。

    “拂玥,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回头。”

    拂玥转身不再看离凌。“既然你这样决定了,悦儿,我会永远支持你的。我永远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的。”

    “拂玥,我选择这条路,没有放不下的东西。可是你,是我不想伤害的人。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是会受到牵连的,所以我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你。”离凌走到拂玥的对面说道。

    “这条路这么难走,你一个人怎么能承受得住,悦儿。”

    “拂玥,你让我知道你在支持我,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这条路这么难走,我怎么舍得让你和我一起。回去吧,那里还有盟主和侞风。”

    “你可知道,走上这条路,你也会失去盟主?”

    离凌垂下头和眼帘,“当然知道啊,但是啊,拂玥,要得到一些东西就不得不失去一些东西,这样才是世道的公平啊。”

    “悦儿。你舍得吗?”

    “舍不舍得都要这样。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回头了。”离凌坚定地说道。“拂玥,回去吧。我不想你受伤。”

    “真是个又倔又傻的丫头。那就让我再多在你身边多待一会儿好吗?”拂玥拥抱住离凌。

    离凌把头靠在拂玥的肩上,“还好,拂玥,我还有你。”

    容珩看着侍女准备好纸笔墨,对她笑了笑示意她退下。侍女犹豫了一下,也浅笑着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院内的树木花草都长的甚好,容珩静静看着,一时不知该从何处下笔。画这一棵树觉着好,画那一丛花也觉着甚好。

    “公子。”侍女在外柔声唤到,“越公子来了。”

    容珩放下手中的笔,墨从笔尖滑落滴在了纸上,道,“嗯。”

    “兄长。”人未见,声先闻。

    “可是带人过来了。”容珩问道。

    “兄长就这么想着换走你手下的人?”越离坐下,容珩为他泡茶,不语。

    “兄长原来是一个如此喜新厌旧之人。”越离假装笑道。

    “若真是,怎的没把你换掉?”容珩也假装恶狠狠反击道。

    越离又呵呵笑道。

    “怎么?把人带来了,还不让出来看看?”容珩把一盏茶放在越离的前面。

    “兄长果然是……也罢。”越离拍拍手,然后拿起茶慢慢饮着。

    渐渐的,琴声响起。容珩听着,眉尖一挑,忘了放下手中的茶,细细听着。琴声如寒夜之初,透彻身体,一丝丝光亮在远方升起,赌多渴望能沐浴在那光亮下,希望能得到一丝温暖。

    戚戚然然,在孤独的挣扎着,渴望着。指尖一挑,琴声骤变。一群女子从庭院的桥上出现,和着琴声开始舞蹈。

    激烈的,不甘的,坚韧的,痛苦的琴声。舞姬如疯入魔的舞蹈着。历尽千辛万苦,受过难以描述的伤痛,终于能触碰到那一直给予希望的光亮。但是,那光亮没有温暖!一丝温暖都没有!为什么!琴声哭诉咆哮着,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温暖!为什么!

    舞姬的双手向天伸去,像在朝上天讨问为什么,不甘的,绝望的。

    再没有力气去寻下一个光亮,身体在给予希望的光亮中被寒冷侵蚀,不甘的倒下。琴声娓娓而来,不再哭诉,漠然面对着自己的结局。舞姬从激烈变为柔弱,渐渐弱下。

    越离看着前面表演的舞姬,余光瞟向容珩。他道,“此生能遇见这样一位琴师,当能无憾了。”

    越离嘴角微微上扬,明明应是欣喜的微笑,却分明带着的是忧伤。

    “见过公子!”舞姬们齐声对容珩行礼道。

    “行了,你们下去吧。”越离又转头对封策说道,“把她们都安排好。”

    “是!”封策领着一群舞姬退下。

    “你且可以出来了。”越离抿过了一口茶,说道。

    一女子背着琴从桥上缓缓走来,衣裳绶带飘飘,顾盼巧兮,眉目清丽,眼角生情。对着容珩行礼,身姿曼妙,一出口便是能让男子倾心的声色,“见过公子。”

    容珩问她,“怎么唤姑娘?”

    “余桑。”女子轻声说道。

    “你这琴弹得甚好。”容珩感慨道。

    “公子谬赞了。”余桑头微微垂下,笑道。

    “哎哎,你们有得时间谈天说地。”越离看着容珩全部身心都集中到了余桑身上,闷闷的牢骚道。

    “你既然已经把人带来了,就带着先前的人快走吧。”容珩看向越离,笑着说道。

    “珩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真是一个喜新厌旧之人。不仅如此,还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人。”越离起身离去,说道。

    “我备了一些新药,在我房间里,自己去拿。”容珩看着越离的背影说道。

    越离向后摆摆手。

    “你坐。”容珩说道,“你笑什么?”

    余桑嘴角上扬,开口道,“羡慕两位公子的关系这样好。”

    “噢。”容珩说,“你来这里之前可知道这里是何处?”

    “公子的住处,我们是为公子的侍者。”余桑答道。

    “你这样好的琴师,来这里不觉着委屈了?”

    “今日与公子,像是俞伯牙遇钟子期,余桑有何委屈。”她柔声说道。

    “你知?”容珩有些惊讶问道。

    余桑抬头笑着说道,“我知。”

    这样的话,她不知对着多少人说了多少次,知或者不知再她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前的人想要听什么,听到了什么能让面前的人开心。

    容珩为余桑倒了一杯茶,微微说道,“你是,不知的。”

    余桑脸色闪过瞬间的凝固,继而温柔笑笑不语。

    “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说么?”容珩问道。

    “不想。”余桑说道。

    “这句话倒是真的了。”容珩看着余桑说道。

    余桑心中一惊,看向容珩,才发觉容珩是坐在轮椅上。

    容珩摇转木椅,离去。道,“下去吧。会有人教你待在这里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

    “是,公子。”

    容珩嘴角苦笑着,又是一个多年的青楼女子。才华应是样样齐全,说话却是处处围着他人,不露心声,那精致的脸,曼妙的身姿都是为了迎合他人,就连一颦一笑都是假的。

    自是红尘女子多才华。

    可惜也可怜,无奈亦无情。

    今日的余阳不够鲜艳灿烂,在落下去的那边是点点缕缕不杂乱无章的光线。但是即使是这样的余阳,被映在水里如果用心看也是一副好看的画面。这样不起眼的细节,很少能有人静静这样欣赏着。劳作的老百姓没有闲暇机会,即使偶尔瞧见了也就是瞧见了而已,然后就移眼于别处了;富足人家多半喜爱的也不是这样的美,他们眼里的美是挂在房间里的,是远处不能经常看见的,是和人明里暗里攀比中的。当然,也还是有会欣赏的人的,比如哀怨的女子,落魄的才子,失意的官宦,还有此时刚刚完成任务的时维,还有在马车里思忖的白衣男子。

    水里的自然光亮渐渐消失,没有风,黔城开始进入白天和黑夜的交接的时间段,没有白昼那样的人群喧嚣,也没有夜色里那样幽美的格调。

    “公子。”

    阚几牙在马车的窗边叫了一声,提醒着车内的人事情已经完成,时间也不早了。

    “淞。”车内的人喊道。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所有人都在赶往姜舟。”淞说道。

    车内的人开始沉默,阳光只剩下几缕,一束正好打在马车的一边,马儿扇动着棕尾,是不是动几下马蹄子,淞坐在马车的最前面,盘着腿依靠在车边,看看马,看看天,再看看旁边的几人。阚几牙就一直站在车窗边,怀里抱着他的剑。看着淞盘腿像男人一样坐着,还东张西望着,下意识的小哼了一声,这么大个女人了还跟个小女娃子一样。就是这一哼,车内的人说话了,把阚几牙吓了一遭。

    “走吧。”车内的人淡淡说道。

    “公子,去哪里?”阚几牙问道。

    “淞。”车内的人没有回答阚几牙的问题,而是轻轻喊了一声“淞”。

    “姜舟。”淞说道。

    “走咯。”淞即刻跳到旁边的马背上,双腿一架,马儿迈开蹄子。

    阚几牙坐在刚刚淞做过的地方,架着马车。

    “走。”对着旁边的另外几人命令到。

    阚几牙就是不满淞,没忍住又哼了一声。

    几个游离的人影在最后的余阳的影子下朝着前面走着。

    时维又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两,拿起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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