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龙乱草原

    第二章:龙乱草原 (第3/3页)

显的标志,一个已经”放弃”的标志。

    所以,当萧闻霜的双眼忽然又再睁开时,他会吃惊,很吃惊。

    吃惊,但不怕,也不慌。

    因为,萧闻霜,已完全暴露在他的拳下,在这个距离上,他相信,除非萧闻霜能有足以反制他的更强力量,他便不会再让萧闻霜有机会存生。

    而且,萧闻霜也的确没有任何动作,仅只是睁开了眼睛,仍旧木然,不避,不挡。

    但,他却错了。

    睁开双眼时,萧闻霜的眼神相当复杂,有失落,有悲伤,有决绝,有刚毅…还有,自信。

    了然,自信。

    随后,她闭目,旋又睁开。

    李冰双拳夹击,如两道狂风相撞,更以”白金圣眼”制住萧闻霜的身形。但,当萧闻霜再度睁眼时,仅以右足后跟为轴,轻轻拧身,李冰便忽觉额头一震,萧闻霜竟已脱出他圣眼光芒控制!

    然后,萧闻霜,闭目,飘起。

    如一点柳絮之于狂风,如一叶轻舟之于大江,萧闻霜紧闭双眼,身子轻轻飘动,似无骨般,飘动于李冰的拳风当中。

    拳虽强,却伤不着她。

    那一飘,虽然无力,却如天机,虽轻若芥子,鄙如巴人,却因其合时,而至泰山不得镇,天子弗能诛。

    其意不战,却令李冰的重拳无处用武,不唯击空,更险些自己撞在一处!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成功不居,夫唯不居,是以不去…)

    (明白了,真人,您的苦心,我终于明白了…)

    默默存想着,萧闻霜的眼睛再度睁开,一瞬间,竟似有惊人光芒绽放,李冰首当其冲,竟不自由主,心生惧意!

    反手撕去脸上黑巾,露出了她的冰洁玉容。飘于空中的萧闻霜冷冷注视着李冰。而同时,一种奇怪而冰冷的感觉,更在她身上出现。

    “李先生…我们再来战吧!”

    …

    “完全境界,那东西,它其实是一种技巧,一种智慧。”

    “一种将自己的力量做最大程度发挥,同时将对手的力量去做最大程度限制的智慧。”

    “而同时,那东西的奥义,它却并非语言可以传递。”

    “现今天下最强的人中,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完全境界’,而或者,可以这样说,没法找到自己的’完全境界’的人,便不可能步入’最强者’之林。”

    “所以,那天,虽然巨门他们有’木十郎咒’,却还是挡不住阳明。”

    “而闻霜,你若能找到你自己的’完全境界’,你便可以胜出,一定可以。”

    “因为,你的伤势,其实早已痊愈,只是,为师所输入的经验,记忆和一些残余的’生命力’仍然滞留你的体内,与你原本的力量相互冲撞,才导致你始终没法将自己的力量恢复。”

    “在领悟’完全境界’之前,你便没法子自由的掌握这些东西,只能让他们在你的体内鸠占鹃巢,将你干扰,将你牵制。”

    “而若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完全境界’,闻霜,你便能行。你便能将为师的经验与记忆完全理解,完全吸收,而将这些外来者收编之后,你便能抬回你的力量,你便能再无滞绊的去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去向,比为师已走到的地方还要远的地方。”

    “别怀疑自己,你行的,若非看好你的资质,为师也不会将你超拔至巨门之上。”

    “心清若冰,天塌不惊,将你的心神完全的松驰下来,去迎接那一瞬。”

    “生死边际的一瞬,当初,为师,也是在这样的一瞬当中觉悟。”

    …

    (这是什么东西!)

    心下怒骂,李冰的双拳连环挥动,舞成一道道光幕,交叠堆进,每每有拳光荡出,击中地面,立时便一片土石飞溅,但,如游鱼般,萧闻霜在拳光当中进退趋避,光幕虽密,她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过。

    (是了,当才只是初步的”领悟”之后,同样的身法,却就能收得完全不同的效果,果然,真人,您为我打开的,是完全不同的另个天地啊…)

    面无表情的萧闻霜,快步走避于拳光当中,与之同时,她更确认到,之前一直令自己心忧的”内患”,确已消失不见,虽然,因为方才的消耗太过,暂仍没法运聚起第六级之上的力量,可,萧闻霜却知道,只消假以时日,自己必能如张南巾之所说,不仅仅是重履第八级境界,更有可能去向那更高的地方。

    …但,同时,一种”哀伤”的感觉,却也在萧闻霜的身上出现。

    …

    “可是,真人…”

    已将要听的东西都听清记下,在将要回复到”真实”当中去面对李冰的杀拳时,萧闻霜却半转不前,欲言又止。直到张南巾给以一个微笑的鼓励时,她才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将真人您的’记忆’与’经验’吸收,如果我将您残余的生命力也都收用,那么,真人,现在的您…”

    会怎样?那是一个令萧闻霜畏缩不前的问题,特别是,当她看见张南巾脸上那种淡然的笑容时,那种”刺痛”的感觉,更是令她的心陷入到极不舒服的抽搐当中。

    “那答案,你应该早就明白的吧?”

    微笑着,张南巾缓缓走近,轻拍着萧闻霜的肩头,神态温和,如一个老人,在送心爱的女儿远行。

    “若非在心中对此有着认知,有着连你自己也不敢面对的认知,你又怎会到今天还不能将为师的’礼物’尽数吸收,怎会到今天还没法将你的力量回复了?”

    “现在的我,本就只是点残余,在该做的事情做完之后,我更也没有继续苟延的意义。”

    “该死的,总是要死,该活的,则要完成他的责任。”

    “便让我这老人睡去罢,闻霜,未来,已该交付到你们的手中了…”

    …

    察觉到了萧闻霜身上的异常变化,却不服不忿,更确信于双方力量级数上的绝对差异,李冰并没有畏缩,而是攻杀的更凶更狠。

    (一拳,只要一拳就好!)

    一千拳中,或者萧闻霜就能避过九百九十九拳,但,只要一拳轰中,纵使同时被萧闻霜击到,李冰也有自信将”最终胜利”取得,带着这样的决心,李冰以堪称”浑泼”的攻势将萧闻霜淹没。

    若秋风中,梦泽上,将万物漓怫的,一场连天苦雨。

    漠然着,萧闻霜在乱拳中寂然进退,如寒苦雨中一远客,挟伞异乡,自守冰心不污。

    (可惜…)

    用与先前不同的眼光观察,萧闻霜在李冰的拳法中看出无数破绽,默默存想于心,她已知道,若自己还有第八级力量在身,便能在十五招内要李冰授首于地,而纵使只能用出第七级中段左右的力量,也有信心于二百招中逼使他卖出致命破绽,但,现在的自己,却只能勉强用到第六级上段力量而已。

    (机会,必须要有力量才能把握啊…)

    一个拥有”力量”,一个掌握”技巧”,暂时的,两人的战斗陷入僵局当中。

    似是某种恶毒的玩笑在保持什么平衡,当云冲波可以自保时,萧闻霜几涉于死,而现在,当萧闻霜渐渐将局势扳回时,云冲波的局势,却越来越糟了。

    仍是先前那屈身横刀的架势,身上的伤口却已增添到了二三十条之多。云冲波大口的喘着粗气,强忍着一阵一阵的疼痛,不肯叫出声来。

    (这死猴子,下手…还真够狠!)

    (这样下去,光流血也要流死了!)

    与那边的战况完全不同,对峙虽已良久,真正的交手却只有三四个回合,每次都一样:看到机会后,袁洪一闪而过,铁爪挥动,在云冲波身上留下数道血口,而同时,云冲波也必将蹈海全力挥动,可,除却第一次外,他便再没有那怕一次可以对袁洪造成真正的”危险”。

    (再快一点,如果我能再快一点点,一定可以砍死这头猴子!)

    恨恨的在心里骂着,云冲波却也知道,自己这完全是在作梦。

    (唉,这把鬼刀,说不灵吧,时不时会有点用处,说它灵吧,急的时候,却又不肯救命…)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却也不敢将精神有半点放松,透过布满浑身上下的伤痕,云冲波已清楚知道着袁洪的可怕。

    趁势进击,本就是武学之理,当云冲波落尽下风时,袁洪自也不会给他太多喘息和调整的机会。出手的频率越来越快,虽然每一次的收获再没有先前丰富,可积少成多之下,却令云冲波的伤势累积的更多更重。

    …云冲波,已几乎可说是濒临崩溃了。

    直到,他,挥出,那一记,反手刀。

    那将袁洪的头巾挥落,几乎将之头颅斩下的一刀。

    (嗯,我这是…)

    令云冲波讶然的一刀,同时也令袁洪惊疑,将攻击暂停,蹲下。云冲波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喘息回复的同时,他也努力开动脑筋,想要找出原因。

    力量?久战之后,那东西只会变弱而非变强;速度,与力量一样,没有突然增加的理由。

    (难道,是蹈海终于看不过去了?)

    一闪而过的想法,令云冲波极是高兴,但,只一闪,他已认识到那事情的不可能。

    (没有蓝光,而且,一点感觉都没有唉…)

    寒冬朔日,汗也好,血也好,都很快胶结起来,与被撕破的衣物纤维缠成一球一球的,混着溅在身上的沙砾,又痒又痛,十分难受,可是,云冲波现在却无暇去考虑这些东西,”吓阻”的效果不会持续很久,若不能尽快找出方才的”一刀”为何会快,他可能就永远也不会再感到什么是”痒”或”痛”

    (嗯,是了,刚才我出刀的时候,很累,很倦,所以,并没有立刻注意到那猴子的出攻,是他快要迫近时,才猛然警醒,反手一刀,难道说,观察和思考之后的”出刀”,反没有象这样靠感觉惊醒之后的出刀快?)

    难以置信的答案,荒唐的答案,可,当一切已濒于死境时,人便会有勇气尝试随便怎样不可思议的东西。所以,下一次,当袁洪扑近的时候,云冲波竟做出了疯子一般的举动。

    瞠目对敌,不做任何反应,他便一直等到每一寸肌肤也等开始战兢颤缩,等到心底那”危险”的感觉尖叫着将整个心屋疯狂撕扯时,他才吐气,发力,出刀!

    一刀破空!

    却,只斩下了”空”。

    “砰!”

    因为几乎没有趋避和反击的举措,所以,这一次,袁洪的十指钢爪尽数奏凯,饮到了云冲波皮下的滚烫热血,更因为冲力的巨大,而将云冲波完全掀起,远远跌出,几乎摔昏过去,而若非袁洪也是心有忌惮,在这一击中有所留力的话,他更有可能便就此全功。

    (他妈的,什么鸟东西…)

    明明已摔得昏头昏脑,云冲波却还要勉力挣扎爬起立刀,以防备袁洪的跟进追击。

    (怎地,这一次比上次还慢啦…嘶…)

    被钢爪撕拉出的新鲜血口,碰到沙砾时的那种疼痛感远远胜过其余,令云冲波连思路也没法集中,嘶嘶的吸着冷气。

    而,这时,一个想法,突然钻进了他的脑袋,令他因惊愕而几乎将蹈海丢下。

    (不会是这样的吧?)

    (可,太,太荒唐了!!)

    风声再振,是袁洪终于扑至,尚未从”冲击”中回复的云冲波自然无心硬撼,将蹈海奋力舞动,希望可以再争取到多一点时间去把自己的”想法”盘算清楚,却忽地听到,尖啸冲宵,正是萧闻霜的声音!

    惊回首,两人方看见,另一边的死斗已有结果。

    面色惨白,口角溢血的萧闻霜以”一字马”的身法横飞于空,双拳握,右腿绷,只将条左腿弹得笔直,似支一往无前的标枪,脚尖光闪,正踢在李冰的喉结上!

    蹲踞马步,双拳平提却不轰出,李冰脸色红至若要滴血,额上颈上血筋暴凸,颤个不停,都有指头来粗,看上去极是呕心。

    眼见李冰遇险,袁洪自是大惊奔援,可,不幸得很,在方才与云冲波的番缠斗之后,他所落的位置,却偏偏较云冲波之为远!

    轻功自是不如袁洪,但知觉的比他更早,更先占了地利之优,云冲波竭尽全力,将蹈海舞成一团光幕,将袁洪暂时阻止。袁洪心情急燥之下,发挥更加受限,数度冲突无功,竟还险险被云冲波斩中。

    片刻延耽之后,吼声再起,却出自李冰口中。

    “嚎!!!”

    惨嘶着,李冰的双腿似是再没法支撑身体的软下,令他的身子向后跌去,自萧闻霜的脚尖上脱离,同时,那一直紧绷的双拳,也似是再无力握住,松驰开来。

    脱离的同时,鲜艳的红,铺溅开来。

    “哧!哧!”

    血筋尽爆,产生出没法数清的各种奇形伤口,似比拼般,将李冰的血液肆意向外挤喷,仅仅数瞬工夫,他身周数尺内的地面已都被染成通红,反是萧闻霜,脚尖甫一脱离,即已身子急旋,退后拔起,半点血也未被溅在身上。

    胜负,已分了…

    被萧闻霜的一脚将气脉摧破,再没法约束体内横走真力而致爆体之厄,直到乱走真气随着六成以上的鲜血一并涌出体外时,李冰才能重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但,正如萧闻霜那已不屑再上前动手的眼神一样,他那软若无骨的双手,身子,挂在嘴角的惨然的笑,都在表明着一个事实。

    胜负,已分了…

    摇摇,晃晃,李冰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生命,已只剩下短短的一点时间了。

    抬起头,以一种”绝望”却又”无谓”的态度,李冰看向萧闻霜,那眼神中,犹有”解惑”的渴望。

    旁观者或只会觉得萧闻霜胜的漂亮,可,他这当局者却清楚的知道:在刚才,萧闻霜先以一连串密丝合扣的变化将自己的重招连续引发,使气血被激至动荡难平,之后,不予自己平息机会,将先前自己散乱横走的残逸拳劲以玄奇手法收集,挟聚左脚尖上,更把握住那万分之一毫的微弱机会,将在那一刻中刚好最弱的喉头蹴中,将正行走过斯的真气截断,使之失去控制,自行横走,而她的力量更籍此机会长驱而入,将自己体内的关口一一攻破,在这过程中,每一细节均是惊险万分,任何一个环节上若有闪失,现在的萧闻霜,便必定已被自己轰至半残,颓然委地。

    而且,在方才的最后一击中,两人的正面对撼,更令他将一些事实”掌握”,将一些萧闻霜正在努力”掩饰”的事实掌握。

    (为什么?若是拼命求存,我还可以理解,你这样子,却等于是将自己的命全押给了那个小子,为什么…)

    冷然回视,萧闻霜的眼神,似在说话,在说:”你或就不能理解,但,当我的生命是籍由他人而得已延续时,我便不会害怕,不会害怕将自己的生命托付在他人手上…”

    “哼。”

    轻哧着,似在冷笑,又似在叹息。李冰的身子抽搐了一下,跌倒于地,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随后,在云冲波大喜冲近之前,在袁洪没来得及失色之前,萧闻霜,微微颤抖,忽地自空中坠下,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正如李冰所察觉到的:方才将李冰攻杀的一系列招数因然精彩,却已令萧闻霜濒近虚脱,那一瞬的反震之力,已令她的身体超出了负荷能力,只比李冰多撑持了片刻,她已不支,倒下。

    (公子,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啊…)

    (嗯,这是?!)

    (好!)

    (坏了!)

    本是一喜一惊,现在也还是一样,却已完全易人,运命之弄人,便常常是这样的充满戏剧。

    随着萧闻霜的倒下,大势再度逆转,一瞬的惊愕之后,袁洪与云冲波同时反应过来,明白到了这样一个事实:两人只能活一个,活下来的,也就成为今日最终的胜者。

    这样的压力,令两人都在第一时间内选择了”慎重”,也令云冲波终于下定了决心。但,很奇妙的,他的决心,却非因自己而下。

    (僵持下去,死的一定是我,那未,闻霜也就死定了,她那样豁出去,是把希望寄托给了我,如果最后失败的话,到了下边,我一定会被她瞧不起的…)

    刀交左手,云冲波缓缓直身,将右手翻到背后,猛一用力,将已被袁洪撕得乱七八糟的残袍整幅撕下,因为用力很猛,和袍子纠结一处的半凝血块也都被硬生扯下,本已有些干结的伤口受此外创,顿时又都迸裂开来,热血流溢,云冲波却似是犹嫌不足,竟又回过刀来在自己胸前横斫数下,血流满胸!

    “来吧…”

    重伤浴血,云冲波却似是在笑,笑着,他跌跌撞撞,走向袁洪。

    (这小子,他疯了么…)

    虽然见惯了许多大场面,袁洪却还是不寒而粟,可,困惑归困惑,那却不会令他手软。

    “小子,纳命来吧!”

    尖叫着,袁洪再度掠出,较之方才,已不再留力的他,去得更快,更急!

    “嚓…”

    极轻极轻的一阵声音掠过,空气中,血珠飞溅。

    已被撕得血肉模糊的身上,又添五道伤口,最深的地方已能看见里面的森森白骨,受着这样的重伤,云冲波已没法再站得住,晃了几下,终于仆跌倒下,却勉强用蹈海支住了身子,只是半跪着,连抬起头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云冲波身后,十一步外,袁洪双手箕张,木然而立,右手背上的钢爪寒光闪烁中有血珠滚落,正是刚刚自云冲波身上斩获而得。

    但,在痛苦之中,抽搐着嘴角,挤出一个笑容的,却是云冲波。

    (死猴子,还不死吗?)

    “吱。”

    低响着,深殷的红线在袁洪的身上出现,更迅速扩张,很快的,已自腰下延伸至肩。

    “哗!”

    血泉迸,红线裂,方看出那竟是一道巨大的刀痕,一道将袁洪的身子整个一剖为二的刀痕!

    (以伤捕风,好小子…)

    终于明白到云冲波的真正战略,却已不及,脑中闪过最后的想法,随后,袁洪的意识,完全终止。

    “吁…”

    喘着气,云冲波努力的把身子直起来,却因为身上的诸多伤口的提醒,而痛得整个脸都收缩起来。

    (嘶,和刚才一样,血淋淋的伤口,果然有着更加敏锐的感觉,可是,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我一定会死的…)

    痛苦着,却也快乐着,因为,自入金州以来,云冲波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了”尊严”,有了”自信”。

    (闻霜,这一次,是我救了你呢…)

    支着几乎是破烂不堪的身躯,云冲波慢慢挨向正昏厥于地的萧闻霜,那一刻,心里只有简单喜悦,只想赶快将萧闻霜救醒,向她炫耀的他并不知道,这一战,只是一个起点,是他随后将要面对的无数血战,恶战,苦战,死战…的一个起点,也是他被后人尊称为”太平天刀”或曰”风云第一刀”的一个起点。

    不经意间,他已在走入历史,走入到那些大事件当中去了…

    注:昆仑九光籙:光系究极法术之一,最利群攻,对术者效果犹佳,缺点是前期准备太过复杂,而且对使用者的法力消耗太钜,鲜有人能够将之长期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