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九三卧麟起

    第三章 九三卧麟起 (第2/3页)

散溅落。向周围滚滚涌出。任何接触到它们的东西,都立刻被烧作通红,随后,消失不见。

    熔化的岩石,可以毁掉任何挡在它们去路上的东西。

    如大海一样的火,熊熊的,燃烧着,扩张着,向周围张牙舞爪和咆哮着,肆无忌惮的征服着它们可以触及的一切。

    (好家伙,这就是祖先们记载过的”火山”吗?当初竟能在这种地方安下家来,你们,还真是了不得的一群人啊…)

    所知远较士兵为多,公孙伯硅虽然也被这惊人的场面”震撼”,却并不会”失措”,更不会”恐惧”。

    如任何烈火都不能烧毁的巨大石像,公孙伯硅巍然矗立在最前方,死死盯着那接天火柱,一动不动。

    (来,让我看一下,看一下,那预言的”结局”啊…)

    足足喷发了约一刻的工夫,火柱方微现颓势,略略显细。

    随即,惊变徒生!

    “那,那是什么!?”

    指着雪峰,惊叫声连绵不绝,混乱不堪,而应该将这场面弹压的李移子乐何当两人则完全忘却了自己的责任,嘴张得大大的,呆若木鸡。

    暗红的火柱当中,出现了高贵而明亮的鲜红。那鲜红,更构成了一个形状,一个每个大夏子民也都绝对熟悉,和绝对崇拜的形状。

    …那是龙。

    龙形一现,人尽惊变!

    雪峰南北,山林明暗,都有人长长吐气,看向那冲天而起,盘旋数周,复又静静沉下,没入那犹在喷吐不休的火山口的十丈赤龙。

    (”山无陵,冬雷震,水中生火,地在天上,乃有龙现,获之者王,诛之者霸…”)

    (龙,已经现了啊…)

    双眼陡开,公孙伯硅肩头剧震,披风飘扬,锐气大张,再无半点一名六十二岁老者通常该有的衰衰之意。

    …而,在他的身后,以一种无比复杂的表情对视了一眼,李乐两人同时探手入怀,握住了不知什么东西。

    “我受够了!”

    在黑暗中摸索了不知多久之后,云冲波的耐心终于耗尽,气哼哼的倚着旁边的山壁滑坐在地上,大发牢骚。

    “要让我死,就来个痛快的,要让我活,就赶快让我出去,我玩够了,不想再玩了!”

    自方才起,石壁上渐渐有光芒闪烁,却只是若萤火般,连一两步外也都不能照亮的微弱光明,更有一般古怪处:两人走到之处,始有亮光出现,而两人一旦走开,那微光又即自行消亡,倒似是冲着两人来的一样。

    在他身后的孙雨弓,是在约一杯茶时光之前就已经走到垂头丧气,举步维艰,却还是比云冲波好些,嗤嗤鼻子,讥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这样就顶不住了吗?”

    云冲波是早累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只是翻翻白眼,心道:”这死丫头,一张嘴永远都不知道闭上么?将来谁家若娶了她,可有得头痛…”

    孙雨弓见云冲波”拒不还手”,也觉没劲,叹了口气,心下恨恨的想道:”这家伙傻头傻脑,更兼闷声闷气,简直和史君子没什么两样,怎地偏偏和他走到了一处,真是好生无趣,若是曹公子那可多好…”忽地面色一变,猛地一拍自己大腿,”啊哟!”一声。叫了出来。

    云冲波被她一声尖叫,吓了一跳,猛的站立起来,道:”怎么啦…”还未说完,见孙雨弓竟低下头,左手拉住自己胸口衣襟,用力扯开,露出由颈到胸的雪白也似一片来,顿时吓得面红耳赤,急急转身不迭,却浑忘了自己背后乃是坚硬石壁,一头撞将上去,碰得脑袋嗡嗡一片,眼前金星乱窜,只心里面犹还清楚:”这死丫头,想干什么…”

    又听孙雨弓吁声道:”可找出来啦!”声音甚是高兴。

    云冲波战战兢兢,转回身来,心中犹还拿定了一个”要是所视非礼,就立刻闭眼”的念头。待见着孙雨弓胸口已然掩好,方松了口气,却不知怎地,心中竟又隐隐有些失望。

    他心中这许多交战地方,孙雨弓自然理会不到,只是喜滋滋的道:”找到啦,这回有救啦!”

    云冲波好奇之心大起,想道:”什么东西哪?”见孙雨弓手中拈了两颗拇指大小的珠子,散着微微的淡蓝色光芒,将孙雨弓的下巴也映得蓝灰一片,不觉大为吃惊:”这两颗珠子可不便宜啊,怪道这死丫头这么大大咧咧的人也要贴身收藏…”却又觉着不对:便再贵重也好,在这种地方又能派着什么用场了?”

    只见孙雨弓先行斜睨了云冲波一眼,脸色大为骄傲,似在炫耀什么心爱之物般,方小心翼翼的提起一颗,用右手大指与食指捏住,似要发力,却又犹豫了一下,神色间竟有些踌躇。

    云冲波自遇孙雨弓到今,第一次见她神色如此认真,心下大是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这么认真…”却见她猛然一咬下唇,似是下定决心,右手猛一用力,波的一声,竟将那珠子捏的粉碎!

    “我说,你把那东西捏碎,不会就是为了拿这些粉未来呛我吧?”

    “这个,我怎么知道会是这样啊!”

    再没有了方才的得意与自信,孙雨弓呆呆站立,脸蛋涨得通红,神色又是沮丧,又是失望。

    (怎么会啊,连沧大叔都会拿我开心,真是的…)

    离孙雨弓将那珠子捏碎已有了小半个时辰,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与孙雨弓先前”等着瞧吧,马上就会有救了…”的吹嘘全不一样,大失所望的云冲波,自然少不得要讥笑几句。一片灰暗当中,他却未留心看清孙雨弓的表情。

    孙雨弓原是个折不得台面的娇惯性子,此刻又被困磨了这许多时间,更自觉被一个极为信任的人戏弄,心情更是恶劣,再听得云冲波说笑,怡如火上浇油,越想越怒,忽地重重一跺脚,气道:”我不要啦!”说着一扬手,将那余下的珠子重重摔出,跟着也不看云冲波,竟然掩面奔出,冲进了黑暗当中。

    “喂,你这个人…”

    没想到孙雨弓性子竟是如此激烈,云冲波不觉心下大悔,赶忙起身去追,却犹未忘了将那珠子拣在手上,心中还在盘算道:”闻霜这么漂亮,却一向都没有什么首饰,我把这珠子给她,她一定开心的紧,反正这死丫头既然这样丢掉,当然就是不会要的了…”

    忽又想道:”却不知她身上还有多少这些好东西,要是多的话,不如再多讥笑她几句,让她都扔出来,反正看她这个不爱惜东西的样子,家里一定有得是钱,不在乎这一点儿…”

    一边盘算,他一边已渐渐追近孙雨弓,只是这一片道路甚是复杂,左屈右折,他若非收脚得快,几次都险险撞在石壁上,一时间也追之不上,只是孙雨弓跑在前面,脚步声清清楚楚,倒也不怕追丢了她。

    忽听一声尖叫,极是惊恐,正是孙雨弓所发!

    云冲波大吃一惊,喝道:”你怎么样…”说着疾步抢上,却忽觉脚下一空,竟是一个其滑无比的深深坑道,方才明白过来:”怪道她声音忽然便没了…”却是悔之已晚,只觉身子如离弦之箭,沿着坑道疾冲而下,只好闭上双眼,大叹其气:”怎地总教老子碰上这等鸟事…”

    那坑道既深且长,更兼九曲八弯,云冲波也不知转了多少圈子,直连五脏六腑都要翻过来,恨不得连隔夜饭也都吐尽,正在想着:”都说十八层地狱乃是极深的地方,依我看来,也未必能比这儿深出多少…”忽觉身下一空,竟已飞在空中。却只飞了短短一瞬,便见着一张惊惶之极的面孔,正在急速靠近自己,却不正是孙雨弓?

    “崩!”

    重响声中,两人撞个满怀,那已崩张了不知多少千年的古老绳网终于受不住这偌大冲力,分崩离析,倒塌一地。也将两人摔落地面,孙雨弓身法却终究好过云冲波,在最后关头犹能一翻一踩,将摔力大半卸尽,却苦了云冲波,竟生生做了只垫脚的沙包,连骂都未来得及骂出半句,便被她一脚踩进碎绳沉灰当中。

    “扑扑扑!”

    这一摔非同小可,云冲波只觉全身的骨头都似是断了一样,喘了好大一会,方用力吐尽嘴里的干草土末,恨恨站起,心道:”死丫头,随处乱跑,害老子落这等地步,还故意踩我,活该不还你东西…”已是打定了主意,要”问心无愧”的将那珠子留在身边了。

    孙雨弓此时倒也乖巧,早已过来拉他,一边犹在笑道:”真是对不起了,你可没伤着吧…”云冲波一见她甜美笑容,不知怎地,一腔无明火便飞出了十万八千里,虽运了许久的气,终于还是悻悻道:”没事。”说着已拍拍身上的灰,开始东张四望,想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方见此处已与先前大为不同,竟是一处宽阔有数百步,最高处达十余丈的巨大洞窟,自己飞出来的洞口在身前石壁上,只是黑黑的一个小口,离地面足有六七丈高,云冲波自度没有本事爬上去,再者,以那坑道而言,便爬上去大约也没什么用,早打消了那个念头,忽见地上竟似还有几只淡淡脚印,不觉一怔,心道:”还有人在这里?”却见那脚印已颇积了不少灰尘,便说有了十年八载的历史怕也还不止了。

    (唉…)

    没精打彩的,云冲波努力想要提起此精神来寻找出路,却实在再难挨下这几日一个接一个的”惊喜”,只觉全身乏累,恨不能立刻躺下,大睡一场。

    (闻霜,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听你的话,好好呆着背你给我的东西,不应该去搞什么见义勇为…特别是,不应该招惹这种一看就是欠苦头吃的死丫头…)

    自怨自艾着,当云冲波发现到那个角落的”不对”时,已过了好大一会儿,而且,严格来说,那也并非是”他”发现的。

    (嗯,怎么回事这是…)

    微弱蓝光再现腰间,却没有从云冲波的体内吸取任何能量,只是在给予他一种轻轻的压力,使他开始注意到那个积尘最钜的角落。

    满心狐疑,一步步走向那个角落的云冲波,已注意到:那边,是宽四丈,高十丈的巨大石壁,石壁方正平直,与与周围的崎岖岩壁大不相同,上面长满了早已枯死的蔓延藤葛,看那古旧的样子,已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动过了。

    如陷身于一枕迷梦当中,云冲波慢慢走近,同时,更似有什么力量在吸引着他,使他边走,边不自由主的,将他的右手伸直在身前,摸向石壁。

    同时,在他腰间,那蓝光,也亮得越来越浓,已浓到了连正在发愣的孙雨弓也注意到了的地步。

    当云冲波的手终于接触到石壁时,蓝光大盛!

    浓洌的蓝光自腰间绽现,将云冲波整个身子裹入其中,更不休不止,疯狂的涌向云冲波按在石壁上的那条手臂,只见得光浪滚滚,不住灌注入石壁当中。

    …与之同时,那石壁,竟也开始了轻微的颤抖,和发生了变化。

    嗖嗖的响着,那些早已枯死的藤蔓竟又活跃起来,如无数草蛇般在石壁上高速滑动,缩进了多个起初已被它们完全掩盖的小孔中去。而石壁的表面,也开始有了奇怪的波动和开裂,乍一看上去,倒像是蛇虫之属在换皮前夕的变化。

    当蓝光尽散时,云冲波身子猛然一震,似被抽光了力气,栽倒在地,若不是孙雨弓急奔过来扶住他的话,他甚至可能连自己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更没可能将随之而来的”石雨”躲过。

    “记住,你欠我一条命哎!”

    精神依旧抖擞,孙雨弓边扯着云冲波狂奔,边在他耳边用力大喝着,而云冲波似是已将近虚脱,只是哼了一声,并不答理。

    蓝光尽,藤蔓无,石壁表面的浮石也开始纷然坠下,大如车马,小似磨盘的众多坠石在地上砸出了深坑,也激起了高达数丈的烟雾,使已退到了安全距离外的两人什么都看不到。

    而,当,烟雾散尽,当能够看清楚眼前的景像时…

    云冲波目瞪口呆,竟然向着石壁直直跪了下去。

    那上面,是自上而下的八个大字。

    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为何会跪?云冲波自己也不明白,一种潜动自内心的震撼,将他的心灵牢牢掌握,使他不自由主,肃严跪下。

    透过那巨大石壁,他似看见,一名轻甲武将纵马飞奔于大漠草原,箭出如电,将各方入寇酋首连同他们的野心一一射落,身形虽不高大,却如干天龙城,牢牢保住了万里边疆的太平时日。

    立奇功,却无酬,那人言行止如鄙汉,吃吃不述,九论功勋皆错,只一声苦笑置之,仍旧踏马挟弓,纵横来去,须发逸飞风中,化作一个传说,千古流传。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如此,亲切,难道,这也是”不死者”吗…)

    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激动,云冲波慢慢品味着这意料之外的”亲近”,与之同时,他也隐隐注意到,在那”蹊”字的下面,石缝隐隐,若有一个空洞,似曾存放过什么东西…

    “时候到了。”

    浑厚的声音忽然在空中响起,将云孙两人都吓了一跳。

    下一刻,天旋地转。

    当云冲波终于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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