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第2/3页)

叹气道:“十年寒窗苦读,就为了这次进京赶考,却因妖畜挡道而不得其途..我该怎么办啊。”声音当中大有悲哀失望之意,听得云冲波也不由有些心软,正要开口时,却见花胜荣正背朝着他,在手中飞快的翻着什么东西,好奇心起湊过去看时,花胜荣手快早已收起,只依稀瞧着上面一行行的似是两人对话,也不知是什么。

    (嗯,中间有一句好象是大叔刚才说过的…难不成他是在背这上面的话?怪不得觉得怪怪的不象大叔的口气,可是,没道理那家伙也那好和他一样揣着什么奇怪吧…还是说,圣贤书上也会有这样的东西?)

    将那东西合进手里,花胜荣自嘀咕了几声道:“目前为止全对,瞧来下面也错不了啦…”也不理边上云冲波一头雾水,已向儒生道:“好吧~见人有难不能不管我答应护送你过这段山路我们的脚程可是很快的,你可要跟紧点。”那儒生如蒙大赦,一脸狂喜之色,道:“好..谢谢。”声音当中满是真心实意,反弄得云冲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却见花胜荣又拖长了声音道:“至于这个价钱嘛…”那儒生早不住点头道:“我再加一千,一共是三千。”花胜荣却似犹有不满,皱着眉头哼道:“…”见那儒生确是再没有要加的意思,方伸出手道:“好,先付一半!”

    腰包中揣进一千五百文钱,花胜荣的心情好了很多,居然破天荒的走在了前面开路,身后云冲波却早已是心痒难捱,见那儒生一步一晃,走得四平八稳,也不理他,加快几步赶上花胜荣小声道:“大叔…你刚才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花胜荣此刻已笑的两只眼都眯成了线,心情显是极好,听云冲波问起,道:“这个么,白拣的一千五百文钱为什么不要?”云冲波回头瞅一眼那儒生,见他走得四四方方,并未注意两人说话,便又道:“你瞧瞧前面这山路!为了一千五百文钱拣上这么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累赘…”忽然想起来还没有问那儒生姓名,忙回头问他,那儒生拱一拱手,道:“小生姓吕,单名一个彦字…兄台如何称呼?”云冲波那有心思和他攀谈,草草道:“我叫云…花平,也是两个字,花平。”便扭回头来压抵嗓子向花胜荣道:“你拣上这书呆子,到底在想什么?”

    花胜荣抬头看时,见前面那山果然险陡,云笼雾锁的,瞧上去大不易行,却不在乎,只笑道:“你放心,贤侄,这钱等于是白拣的,什么麻烦都没有,最多再有里来路,这家伙就会自己跑掉…”见云冲波愈听愈不明白,脸上怒气却是越来越盛,方敷衍般在云冲波肩上拍拍,问他年幼时都玩过什么游戏。

    “这个,沙包、键子、还偷过地里的玉米…呸,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见云冲波似乎要动真怒,花胜荣却到底不肯说个清楚,只是叹道:“唉,没有游戏的童年真是一种悲哀,怪不得贤侄你的心理这么不健康,总是想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喂,我都说了暴力是不对的!”

    到最后,云冲波也没有搞清楚花胜荣的信心到底何来,只知道他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用担心,在遇到第一批小蛤蟆的时候这儒生就会一溜烟的跑掉,再也不会出现…最后,还低声嘀咕了一句:“就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如果真有五毒珠的话可是很值钱的…”

    ***

    “大叔,你记不记得你昨天说过什么?”

    “…我好象有说过,贤侄你真得是个好人,脾气温和,从来不乱打人,非常善于原谅和理解别人…你想干什么?!”

    举起拳头又落下来,云冲波瞟一眼正饶有兴趣的左右打量山色的吕彦,咬着牙道:“你不是说这个家伙在遇到第一批小蛤蟆时就会夹着尾巴逃跑的吗…那么,现在跟在咱们后面的是谁呢?!”

    “这个,你应该去找那个在攻略出来之后再修改剧情的混蛋啊!”

    和花胜荣的预言一样,从昨天起,在踏上这座无名高山之后,工毒虫出现的频率降低,主动性却大大的增强,开始不住的向三人发起攻击,不过,这样子程度的东西当然还不足以阻止到被某骗子男自诩为“兼具热情及经验”的二人组合,但…在咬尽牙关打生打死的时候后面还有一个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为累赘的累赘在大声叫好或是掏出纸笔作一些速记并在事后读出来征求修改意见的时候,那就实在很难让人继续保持住锐利的斗志。

    “大叔,你说这个家伙是不是读书把脑袋读坏掉了?”

    “这个,你想想,你们的脑袋都是差不多大的,可他里面却比你多装了那么的‘圣人曰’,‘夫子云’…那一定也应该比你少装了很多什么,具体到这个家伙,说不定就是忘了把理智放进去了吧?”

    背后窃窃私语当然是不礼貌的行为,但两人却别无选择:事实上,早在花胜荣在发现到吕彦似乎完全没有要“逃走”的意思时,便曾经要求对方付出更多报酬…至少,也要先把余下的一千五百文钱付清,却未想,这就只换来了长达一个时辰的喋喋不休,完全没有怒意,吕彦只是以一种很认真和很焦急的态度在努力的开导两人,想要告诉他们,按照圣人们曾经留下的理论,语而无信者是怎样卑微的存在,会怎样误损掉一个人的名声…固然他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但当他终于满意的闭上嘴的时候,云冲波却觉得自己简直宁可去和那些毒蛇及蛤蟆打上一个时辰,而当当天晚上他又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来让两人“明白”在吃肉前如果不先切成方块就等于是和禽兽无异的时候…自那以后,两人便再不敢在他面前说出任何“与礼不合”的话。

    (这个家伙…)

    尤其是在想到当吕彦最后用一种很期待的眼光看着自己说:“你明白了没有,要不要我再说一遍?”时自己是怎样的疯狂点头又拼命摇头时,云冲波便觉得好累好累,唯一还能让他有一点安慰的,是连花胜荣也“大败亏输”,苍白着一张脸把嘴闭得紧紧的。

    (仔细想来,这还是大叔第一次吃亏哎,怪不得说邪不胜正,骗子果然是斗不过秀才…)

    想得出神,云冲波连前面传来的闷闷吼声也没有听清,直待走到近前时方才发现到横了一条七八丈宽的深涧,里面水声如雷,隐隐传上,眯眼看下去时灰蒙蒙的一片,也不知到底有多深。

    (唉,只好绕路走了,也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找到桥…)

    这样想着的时候,云冲波打量周围,却发现右边的树丛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白的很是刺眼,正待走前几步看清楚些时却被花胜荣猛一把扯住腰间衣服,更听到了花胜荣的声音正在因恐惧而颤抖!

    “贤侄…你,你看…那边白白的东西…是不是很象人的骨头…”

    悚然一惊,云冲波再仔细看时,花胜荣果然看得好准,当他运足目力时,更还看到上面居然还有一些粉红色的东西,竟似是新死后被什么东西添刮过一样!

    (怎么回事?!)

    猛一下将腰里面的朴刀拔出,云冲波身子微弯,摆手将花胜荣挡在身后,低声道:“大叔,你拉着吕秀才,我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只觉连涧中吼声也有些变得奇怪,又觉连天空也似乎有些阴暗下来。

    不用云冲波说第二句,花胜荣已退出好远,却又用一种怯生生的声音道:“贤侄,这个,可能不用走到那么近去看吧,你抬起头来试试…”

    依言抬头,那一瞬,云冲波几乎要惊呼出来!

    (他…他妈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蛤蟆?!)

    只是盯着白骨,直到抬起头来,云冲波方才发现在树林的顶端,赫然竟蹲着一只巨大无朋的蛤蟆,虽然只露出头部和背部,但只从那两只直径几乎二尺的鼓泡眼睛,便不难想象它的全貌。

    (这,这样子算,岂不得有一间屋子那么大,死吕秀才还真是没有夸张…这么大只,怎么和他打!?)

    自失去蹈海之后,云冲波发现自己的力量也有衰退,再没法保持在第八级上,只不过,一路以来都没有遇上什么顶尖人物,这倒也不会让他感到不便,可现在,面对着这种按说只该在噩梦里出现的东西,他却油然的思念自己那曾经掌握的力量。

    (不过,就算是我力量最强的时候,对上这么大的蛤蟆…呸,有什么好怕的,这么大只东西,速度一定很慢,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吗?)

    在云冲波为自己打气的时候,那只巨蛤也是蝈的叫了一声,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眼睛,跟着猛然一瞪,已如一只巨箭般自林中闯出,猛冲过来!

    (混蛋东西,这么大只还这么快,还没有道理了!)

    抱怨也是没用,云冲波唯有安定心神,在巨蛤冲近时跃起,同时将朴刀刺下,钉住了巨蛤的舌头。

    (嘿,初战告捷!)

    高兴的心情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愤怒的号叫了一声,那巨蛤用尽全力从地上挣起,扑向三人,虽然,舌头的重伤使他没法再卷食特定的目标,但当作战地点是如此狭窄的涧边时,这种野蛮的冲撞却就是最为有效的战法。

    “碰!”

    闷响声中,三人一齐被巨蛤撞出涧外,摔向下面,混乱当中,云冲波只来得转过最后一个念头:“三天之内从山上摔下去两次,我就知道花平这名字是不能乱用的…”

    三人摔入涧中之后,那巨蛤犹未肯罢休,趴在涧边蝈蝈的叫了几声,似乎是不舍这到口的美食,却也不敢跃下。

    轻响声起,有一人自树众中跃出,落在巨蛤的背上—它却动也不动,温顺的紧—向下张望片刻,轻叹一声,却是个女子声音。后面早又有人自林中跃出,恭声道:“少族主,怎么了?”

    那女子挥挥手,道:“没什么,大概是我看错人了。”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以狂草为体,八字被篆在一面陡崖上面,崖高峻,字大如斗,深五寸,便在数里之外也能依稀瞧见,就瞧不清楚,亦能自那若龙飞凤舞的大字中感到一种直欲破崖冲天的狂放豪意。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自崖下前行不过五十步,平地忽陷,下觑有峻壁如削,色深黑,若铁,其上满布裂纹,大者数十丈,伸张恣肆,边缘处却皆圆润异常,竟似有无数工匠自亘古时候起便在这里耐心打磨一样。

    …峻壁如削,只因它必须坚强,百伤千创,只因那就是拒守的代价。

    自陷壁而前,已将“大陆”的最后防线越过,唯见怒海滔滔,浩淼无垠,便极目天际,也只能见着水天相连,再没有半点土地痕迹。

    将“海”与“大地”划分,这峻壁已承受了不知多少千年的汹涌冲刷,但人们却知道,至少,从大正王朝建立以来,它还没有后退过,因为,那八个字仍然矗立海天之间。

    四千年前,当帝轩辕的治世进入第九个年头时,“八王之乱”已告结束,开国十二异姓王中,只余下了丘敖两家,暂时感到了满意,这绝世的巨人遂将肃清的脚步停下,重新将两家分封为“文成”及“武德”的二字王,同时,为了检阅两家的忠诚、潜力以及要向天下百姓彰显自己的威严和宽容,他更离京出巡,先后至两家的封地游驻,而这八字,正是当年他前往东海龙天堡的途中时见沧海如此,天地如此,一时有感,以赤手在山崖上划刻而出,据说,正因为他同时也将他那当世最强的第十级顶峰力量贯注其中,这八字才能任凭天风海雨来去数千年,只是不坠不伤。

    也是自那时起,这地方便几乎再没有了观海阅潮的过客,因为,在刻下八字之后,帝轩辕亦亲口说定此处便是敖家封地边界,由此边起至敖家龙天堡的七十里山地皆划入敖家名下,国法不入,有擅入者,生死专于敖家。

    因为这样的缘故,便再没了不请自来的客人,便同时,又因为要去往龙天堡自有着宽阔官道可通,这里也几乎不会出现应邀而来的访者,如此数千年下来,这里竟变作了一处荒芜之地,除却敖家子弟有时在这里借沧海之力打熬筋骨外,便再没人踪。

    是时,乃帝少景十一年五月二十七日,正是二十四节气当中的“小暑”,碣石摩崖前却无半点暑意:浓浓的乌云众叠似成能摧城的巨大,把太阳完全遮没,暴雨滂沱,将海面上砸出无数孔洞,但衬在立若群山的巨浪上面却几乎显不出来,来自海上的风极大,吹得连小些的石头也要摇摇晃晃,挟着连排的巨浪一波波冲向断崖,却毕竟冲不垮这已挺立了千年万载的高傲防线,周而复始,也只是在上面撞的粉碎,仅留下断续而凄厉的风吼浪滔,似是愤怒的精灵,在做着无用的咆哮。

    风大浪急,似可掀天,雨若泼掷,大如黄豆,这样子的天威播弄之下,鱼虾隐没,只有那些最大最强的海兽才会偶尔划破海面,翻现一下白色的腹部,天空中早没了海鸥或是海雀的影子,只一些最勇猛和不畏雨的海燕还在顽强的穿飞着,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清脆的叫声,似是在嘲笑那些只敢在太平时世活动的平庸同类。

    雨愈紧骤,已辨不出点滴水珠,唯见千万浊线将天地紧紧连结,也将所能触着的一切疯*打,在这样子的天威之下,人所“制造”的一切根本没甚么意义,便是最好的雨具,也只不过能让周身湿透的时间延后一些而已。

    “呼…”

    长长吐出一口混满了雨水的呼吸,英正感到,自己全身都已经湿透,虽然身上披的蓑衣笠帽皆是巧手所制,又专门涂了一层桐油,可…这雨实在是太大了。

    (不见沧海,果然难知天地之广…)

    虽已湿透,英正却并不反感,事实上,他还很享受这种感觉:很多年以来,每当夏季暴雨来临的时候,他都喜欢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一条犊鼻短裤站在雨中,任冰凉的雨滴把他的皮肤冲击、撕打到几乎麻木,亦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得到完全的放松,让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有这样,他才肯让自己去回忆…回忆一些什么。

    (姐,姐啊…)

    大雨不见天日,英正却知道此刻已约是午后时分,感到自己的皮肤正渐渐失去知觉,英正深深呼吸了几口,自怀中掏出个油纸包裹撕开—是两个夹着腊肉的馒头,却也已被雨水浸透—他也不在乎,狼吞虎咽下去,决定继续前行。

    (还有七十里路,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赶到…)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一只手,却忽然搭在了英正的肩膀上!

    (嗯?!)

    纵然雨大风狂,英正自认也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怎想到被人摸到身后也茫然不知?尚不知是友是敌,英正本能做出反应,沉肩卸下对方手掌的同时,闪电般转身,五指成抓,反捞向对方颈间。

    霹雳一声,闪电划破长空,将一切照得雪亮。

    爪至颌下,英正的动作忽地凝住,借着那一道闪电,他已瞧清身后来人:和自己一样是蓑衣笠帽,连口鼻也被掩住,只显出两只雪亮的眼睛,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使英正住手的,是自颈部向下的地方,和英正一样被大雨浸透,这人虽遮住了脸,却没法阻止自己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凸凹有致的线条,早已将她的性别出卖。

    “原来是个女人…”

    冷蔑的哼着,英正缓缓将手收回,退开一步,固然这头暴兽总是让人难以预料,但兽也有着兽的原则,譬如说,只要能够避免,他便不会去攻击一名女性,可是,在退开的时候,他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忿恨的光,更不知道,站在自己对面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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