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E调前奏曲

    第一节 E调前奏曲 (第2/3页)

,走到大厅一角,把‘花’束‘插’到瓶子里。这才狠狠地说道:“托你的福,我在这里过上了新生活。”

    罗博知道,这是在怨恨她在自己。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在星际行星“易”上面对陈维茵他们的新罗马帝国科考队采取行动,也不会导致陈今日有如此困窘的处境。所以,对她的话,罗博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坐到钢琴前,掀开琴键盖。

    陈维茵转过身来,静默地注视着钢琴前的罗博。她今天的处境可以说都是眼前这个男人造成的。

    罗博看着陈维茵。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展现着匀称优美的身线。一袭秀发自然地垂落在肩上,将圆润的脸蛋装裱得更加美好动人。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她身上,反‘射’出耀目的光芒,在略显老旧的大厅里大放光彩。

    琴声突然响起,暴发出愤怒有力的和弦。罗博弹起了《命运》的第一乐章。

    他内心对陈维茵怀有非常矛盾的情感。

    眼前如同天使一般的姑娘让他心动,可是同时,他怀有很强的愧疚感。可另外他也明白,导致陈维茵目前的境况并非全是他的责任。他是个联邦国防军的军人,他没有选择,也没有理由不抓住机会制造胜利。而这种义务却造成了陈维茵今天的困境。罗博很清楚,他的行为并不是自己完全可以左右的,而这种行为也严重影响了陈维茵。

    在他眼中,这就是命运。陈维茵无法左右预料到也无法改变自己成为联邦军的俘虏的事实,他罗博当时更没有理由不去俘虏包括陈维茵在内的新罗马帝国科学家。每个人总是无法逃脱别人对自己有意或无意的影响,而这种影响往往是自己无法预料和掌握的。这便是命运的本质。罗博将自己和陈维茵都看成被卷入命运漩涡的人。

    如果自己不是粟瑜的儿子,没有背负着神圣历史责任和深仇大恨,而是一个普通的联邦军人,他就不用想方设法去偷袭登陆“易”行星的新罗马帝国科学家以求建立奇功,也就不会让美丽的维茵沦落异国他乡。可这一切如果却不是他能改变和抛弃的。

    身份、地位和使命,让他在无意中影响了许多人,改变了许多人。自己成了别人命运之神,在战争这部绞‘肉’机当中把别人的生活、理想甚至生命绞得粉碎。

    随着乐曲的推进,破旧不堪的钢琴似乎越来越难以承受罗博从指尖迸发出来的力量,正不断被迫发出沙哑的轰鸣。

    陈维茵没想到看似骄横莽夫的罗博竟然能用钢琴弹奏出《命运》这种颇有难度的曲子,而且还熟练地将自己的情感宣泄在乐声当中。她站在阳光笼罩的大厅角落里,静静地聆听对方自我情绪的暴发。

    ‘激’越澎湃的乐声将她带离地面,飞向广阔寂寥的太空。无数恒星正发‘射’出绚烂的光芒,航向新世界的飞船喷‘射’出无数光芒,‘交’汇成耀眼的火网,照‘射’在一艘艘涂着双头鹰和橄榄枝环绕五角星徽章的战舰上,迸发出五光十‘色’的闪光。一个个母亲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在闪耀的火光中碎裂,化为缥缈不定的星尘。

    以神圣但却虚无的名义,千万年以来,人类一直践行着屠戮同类的信条。人类是宇宙中独特的生灵,有着强大的智慧力量,也有着一个被叫作“战争”的影子。无数的人为这个影子疯狂,为这个影子崩溃。同影子的抗争,正是对自我灵魂的救赎,但是这个救赎却往往随落为更彻底的歇斯底里。

    乐曲推向高‘潮’,破损的钢琴如同遍体鳞伤的猛兽,发出狂暴的怒吼。罗博将不满、忿恨、无奈与绝望倾泄在黑白相间的键盘之上。父亲粟瑜遇刺时垂死挣扎的情景,陈维茵在“致远”号上的怒视和斥责,手下斯卡蒂?提亚西屠杀俘虏的凶残表情,上司出尔反尔的‘阴’险面目……都恍若眼前。

    反复推进升华的《命运》旋律,如同漩涡一样越来越‘激’烈,直到将罗博整个人拖入黑暗的宇宙深处。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伴随着华丽强劲的音乐,在‘交’错的死光当中,扭曲的黑白键盘之上,爆发出无数光芒,最后随着乐声终结化为星尘,消于无形。

    弹奏完毕完毕,罗博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钢琴前,凝视着前方站在角落里的陈维茵。

    一曲《命运》,让陈维茵看出罗博内心的挣扎。但她没有说话,只是在站原地,用一种带有着惊讶的期待目光注视着钢琴后面的罗博。这个戴着象牙白的船形帽的男人,也正用同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良久,罗博才合上键盘盖,站了起来,轻轻地说道:“对不起,我想我该走了。”

    然后,他向陈维茵敬了一个军礼,像在军中一样,以符合标兵水准的动作完成转身,大步走向大‘门’,迈出儿童服务中心的大厅。

    目送着罗博离开,陈维茵什么话也没有说。对罗博的怨恨似乎也淡化了,在对方热烈但又颇有悲壮意味的音乐声中,自己心中的不快与愤恨似乎也开始碎裂。她走到钢琴前,重新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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