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微妙
第三十章 微妙 (第1/3页)
况景山闻言没什么表情:“叫人去伺候。”
长君一眼能看出来况景山没有休息好,他冷飕飕看了蒋音书一眼。
况景山微微咳嗽拉回长君视线。
“给汪先生打电话,让他去海关总署接人。”
长君的离去让房间再度陷入沉静。
况景山躺下背对蒋音书。
“我要休息,你出去。”
蒋音书听吩咐利落退出,事实上她早也想出来透透气。
通过昨天况景山的话,蒋音书意识到自己并未处在安全领域。
她还是应该做点什么。
命运被攥在别人手里的滋味儿不好受,她心惊胆战。
况夫人这些天没找她,应该是听说她和况景山拉近了关系,况夫人巴不得如此。
蒋音书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厨房。
老夫人多日吃蒋音书的食物已经吃上了瘾,几次问蒋音书怎么手艺这样好。
眼下瞧着蒋音书做来的一桌子菜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这孩子,做这么多,我一个人哪里能吃得过来,辛苦你了,音书。”
蒋音书乖巧笑着。
“您吃的开心便好,其实音书斗胆瞒了您,您之所以吃的胃口好并不是因为我手艺好,而是因为这些都是药膳。
我见过丫鬟端着您以前的吃食,也听说了您的身体。
所以音书斗胆瞒着您这样准备,望老夫人责罚。”
她说的诚恳,态度也是。
不过老夫人听完她的话抬头直视她,且没有说话。
老太太七十岁,仍旧矍铄,双目炯炯有神透着睿智。
半晌,她面色不改紧绷。
“所以你来做菜并非是景山的吩咐是吗?”
蒋音书沉重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面色稍微沉了些。
“所以你今天做这么多菜是单单为了赔礼还是……”
“祖母!”
老夫人的话被风风火火进门的况景然声音打断,也硬生生截断了蒋音书即将脱口而出的回复。
老夫人看见况景然时脸上露出了点淡淡的笑容。
“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
似乎老夫人很喜欢在况景然面前撒娇,对待况景山时则更多是心疼。
况景然大笑盯着桌子。
“是啊,我就猜到祖母是我福星,我饿了一上午,一来您这儿就有口福,这也太丰盛了。”
老夫人命丫鬟拿碗筷,瞟了蒋音书一眼。
“音书做的,她手艺好,说这些是药膳。”
况景然表情浮夸赞赏。
“是吗,怪不得我看祖母您近日气色不错,药膳的功劳吧?音书,这些我能吃吗?”
蒋音书这半天身子都是僵硬的,因为况景然坐在她旁边。
她脑中不断交织都是那日两人的样子。
而且况景然的出现也打乱了她原本和老夫人和盘托出的计划。
她没把握有外人在场她说出来的话老夫人还会不会信,尤其是况景然这根搅屎棍。
她堪堪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能。”
况景然痞痞的笑着。
“那日没机会尝,今天我可是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喽。”
他说这话飘着音儿。
蒋音书双手在自己腿前攥的紧紧的。
她始终也没问况景山那日况景然的行径是为了什么,她估计是和况景山有关,和她无关,所以她不多嘴。
可今儿这情况,她是不是要真留在这里,以后还会被牵扯到和况景然的什么事情里?
她非常害怕。
这里的一切杂乱又阴险,她不想待在这里。
她沉沉的喘息,像是做好了决定的样子刚要开口,况景然以不为人知的速度塞到她手中一张字条。
显然况景然有备而来。
老夫人看蒋音书。
“音书,你有话要说是吗?”
不难看出来蒋音书面色不好看。
老夫人人精似的,早猜到蒋音书有所求,但猜不透所求什么。
况景然夹了一块山药放在嘴边儿也看蒋音书。
“呦,我来的不凑巧吗?耽误蒋小姐和祖母说悄悄话了?”
他说完这话,脸色突变,紧急的放下了筷子。
“莫不是二爷身体出现问题了?”
老夫人一听涉及到况景山身体,所有怀疑神经都存在了,跟着紧张起来。
蒋音书不得已顺着他的话接。
“没有,没有,二爷就是最近休息不好,现在已经睡了。”
老夫人一颗心还是悬着,说话语气也不像方才那样威严。
“音书啊,你做的这些药膳我都领情,我不可能怪你,你这是为我好,有你在景山身边照顾我放心不少,我是感谢你的。”
老夫人以为蒋音书吭哧半天说不出来的话,是想用况景山的病来解除她自己擅自做药膳的罚。
蒋音书笑笑低头,趁着老夫人哀伤无心时扭头。
况景然恰好就回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午饭结束,蒋音书在回廊打开字条,竟是一张空白纸。
她百思不得其解时,绿竹突然肚子疼痛,说要去厕所。
况景然的身影在绿竹离开后出现,紧贴在蒋音书身后。
“别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勾引我可说不过去。”
他带着蒋音书走近园子的假山后面才放开她。
蒋音书双眼赤红。
“绿竹是你的人?”
况景然无所谓摊手。
“非也,她是巴豆的人,你不要那么紧张,放轻松。”
若说况景山的深沉让人无处遁逃,这况景然的玩世不恭就是他无孔不入的挡箭牌。
蒋音书和他保持距离。
“你干嘛给我空白纸条?”
况景然笑着想要上前,蒋音书连连后退。
他无奈笑着:“我给你有字的你也不会按照上面的要求做啊。”
何况,有字就有把柄,平白招惹事端。
蒋音书老实不说话,不想和他扯皮。
况景然斜靠在假山旁歪头打量蒋音书。
“想逃跑,跟我合作,我帮你,比祖母有用。”
蒋音书惊讶。
况景然好笑看她。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这问题太幼稚,因为……”
他说这话慢慢起身朝蒋音书迈步,没有距离蒋音书太近的地方便停下了。
“因为没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他敛了面孔,收了跋扈,异常认真。
蒋音书感觉距离安全便没有后退,也在和他对视。
“我不想合作,我只想回家。”
她多怕这是第二个况夫人或者况景山,她要被这些人搅疯了。
况景然轻嗤:“你当真以为知晓了某些秘密之后就能安然无恙的回去吗?没命你也要回去?”
他摇摇头又逼近蒋音书一步,眼神凌厉俯视。
“小白兔,别那样天真,不管因为什么,你已经深陷泥潭,除了想办法自救,也要看看周围的环境允不允许,你知道你能活到现在因为什么吗?”
蒋音书不肯说话。
况景然双手突然间抓住她肩膀。
“就因为你不是真正的杀手,因为你不是这里的人,也因为你的蠢笨,不为钱财美色所动。”
蒋音书大力挣脱,眼泪夺眶而出。
“那我应该怎么做?把我自己变成杀手?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贪财贪色,然后在被人处理灭口吗?”
她并非不懂这些。
这大院儿里的人,包括那些丫鬟小厮,乃至况景山好友,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况景然被她吼的,起码有一两秒是惊愕的。
蒋音书意识到自己情绪崩溃,仓皇又带气的抹了脸。
“我不会和你合作,我如此蠢笨,请三爷寻个聪明的去。”
她说完话走的飞快,扔掉况景然一个人望着她背影。
蒋音书极少这样歇斯底里或者耍性子,大概与况景然态度有关。
她太讨厌这个男人。
绿竹因为吃了巴豆一直没能离开茅厕。
蒋音书跟其他小厮要了药给绿竹送去吃下,才勉强把绿竹扶回景山苑。
她很愧疚,可她什么也不能说。
夜里,况景山咳嗽的厉害,几乎没办法躺下。
蒋音书也没办法睡,跪在床上给他捋顺后脊。
上次况景山补了一白天的觉又吃过药后好很多。
老夫人也说过况景山这病忌讳劳累和熬夜,一定要休息好。
蒋音书很好奇况景山今儿怎么如此严重。
她给况景山按了许久后,况景山让她歇会儿。
“你出去睡,我夜里还要咳嗽。”
蒋音书窝在塌下没动地方。
其实她心中偏向况景山的原因也跟他无时无刻体现的关心有关。
他对待所有人都不错,这些日子蒋音书也看见了。
“二爷,您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我们谈谈吧。”
她的任何动作都瞒不过况景山,包括今天去老夫人那里,那不如来一次开诚布公。
况景山微微喘息转过头看她。
温和光线下,蒋音书的脸庞轮廓更加柔和,只是表情有些倔强。
况景山若有所思转过头。
“若说什么都不让你做,你会不会相信?”
蒋音书陷入沉思。
况景山身体缓慢往后靠。
“她让你待在我身边什么都不做,是要等待合适时机启用你,你不肯答应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我可以保证不让你做任何事情,不违背你自己良心,过不了多久会送你回家,你同意吗?”
“您不会让我去帮助您杀人?”
况景山笑笑:“你杀不了她,就如你也杀不了我一样。”
“既然你们都清楚我根本做不成什么,为什么不放我走呢?”
蒋音书情绪有些激动,说这句话的时候趴在塌上,双臂搭在况景山床边儿。
况景山俯眸看她,蒋音书此刻就像一只求生的麋鹿。
她是无辜的,这谁都知道,可就是不放了她,她很无措。
况景山沉沉开口。
“你有仔细想过况景然说的话吗?”
蒋音书身体一下子没了支撑,下巴无意间要磕到床沿上的时候,况景山伸手垫在下面。
两滴清泪滴在况景山手掌,蒋音书哭了。
她最怕的就是这种结果,无论她的身份到底是好人坏人,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需要有这么个人处在这个位置上,而她恰好出现。
况夫人看中蒋音书的无辜,想利用这点。
而蒋音书和况景山能做到不伤害任何人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
若蒋音书现在离开,况夫人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灭口,再安排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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