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淬毒的心终于发作了

    一百一十:淬毒的心终于发作了 (第3/3页)

是有些放心不下。

    “但是你却依旧大错特错!”

    宋渊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仲昊急忙起身,跪在床前。

    “我们自起家以来,做得都是窃国卖候的买卖,朝鲜、安南、亦力把里,还有那些蒙古人,我们哪儿的生意都做得,却也是把身家性命都交付在这里面。所以身边的人必须是既忠心又无牵无挂的人。”

    “当初我让你除掉那个小子,你却私下里威胁族医更换了丸药。你明知他不是善类,心思贪婪险恶,却偏帮袒护,纵容他多年,以致养出他眼下对你痛下杀手的回报,还牵涉到墨兰王庭的太子之争中去,一下子就将我们这许多年的筹谋一朝毁去!”

    宋渊说得气急,一口气倒不上来,虚弱的靠在迎枕上急喘。

    “父亲!”宋渊所说,仲昊听得明白,也都想的清楚。家里的这些个生意外人看来一本万利,金贵又体面,内里却实是步步临渊的险境,需得时时刻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若是一个不查,惹来祸端,那么全族人的性命都会不保。

    徐清夏一向看着斯文谦逊,仲昊却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是个不肯认输,不甘心屈居人下之人。他当年弹压镖门里那些老旧势力,表面上看似以理服人,勤勤恳恳,私底下却是什么绑架勒索,杀人栽赃都用上了。仲昊那时总以为他不过是孤弱,施以援手,但到底也是渐渐对他存了心思。

    毕竟一个人若是光明磊落,心底坦诚,即便是手段毒辣了些,尤不失为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但他偏偏表里不一,口舌不实。

    宋渊此时已经渐渐平息了急喘,却依旧靠在迎枕上,脸色十分难看。

    “你一向桀骜不驯,我不大管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其实心思透彻,头脑清醒,骨子里就是个做生意的人。可是我竟没料到,你对会那小子心软到这种不顾死活的地步。”

    说到此处,宋渊眼见跪在下首的儿子眼眶微红,双手紧握,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到底是会心疼一些,自己又是时日无多,为着他的日后和整个宋门的日后,今日必须把话都说开了,方好叫这个年轻人眼里心里都澄明起来,也不至于走上一条死路。

    “我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大户人家里蓄养些男伴本没有什么。可是你要清楚,他只是个奴才,而你呢,你是主子,你身上除了富贵地位,还有一大家子的担子要担着。且不说家宅里有你五叔这样的时刻期盼夺权分家的人存在,就是外面,也是无数的人虎视眈眈。上到王侯朝臣,下到同行小民,只要是有了利害较量的,他们谁不等着看咱们一朝崩塌,好分一杯羹。”说到此处,宋渊忽然冷笑了一声。

    “话说到这儿了,你若还看不清,便想想你细心养起来的那个人,现在不也拿着刀子要来杀咱们吗?”

    仲昊低头听着,父亲的每一句话都如一记重棒,狠狠敲在他身上,令他痛楚无比,却也清醒无比。

    “捂不热的心就是耗费十年,百年,用尽你全身的血,搭上你的命也捂不热,因为他永不会满足。”宋渊伸出手,抚了抚儿子的头。他们这一家传承至今,因着身份显赫,又地位特殊,总是寻不到什么知心相许的人。

    被太多人惦记着,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宋家的夫人们总是活不过二十五岁,人人都说是他们家门不幸,只有宋家人自己知道,那些人都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嫁进来,又是抱着怎样的企图与他们生儿育女。去母留子,是唯一能解决麻烦的法子。

    所以宋家的人都很孤单,尤其是掌家人这一脉,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