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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所有人,所以当生命垂危之时,他身边没有任何人能帮他,是他自己爬进器炉的碎片里,从那些还烧着的碎片残骸中找到了破裂的药丸,当场吞服了半粒,才保住了性命,而他身上所有的伤势,也在一夜之间全部愈合,看不出半点痕迹,侗川那些邪门的事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接触过控傀术的人都知道,这门术法尤其考验人的心性,往往一念之差,便坠入魔道,故它在很久以前曾被坚决地认为是一门邪术,而修习者也皆为邪魔歪道。司徒家的先辈们为了洗脱这个无理的罪名,付出了几代人的生命,所以司徒家的控傀术在其他异人术士眼中的认可来之不易,对后世来说,名誉更是比什么都珍贵。过去你父亲虽也有许多小毛病,但都无伤大雅,有司徒家祖辈的家规在,心性也算得上纯正,可从吃下那半枚丹丸,他就什么都变了。”
白忠放在轮椅两旁的手收紧了,脖颈处年迈的皮肤裹不住凸出的筋骨,由它们张扬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那时的圆楼还是侗川的中心,负责着整个侗川百姓生活周转的运作,但从你离家后不久开始,他就把家里的事全权交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整日待在练功房里,不许任何人靠近,直到有一日,他异常憔悴的又跑来找我,身上脏兮兮的,头发长长了,胡子也冒了出来,完全不修边幅,脸色发青,一双眼通红,疯疯癫癫地抓着我问这世界上最接近于人之肌骨的是什么。我当时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把我带到圆楼,让我去他的练功房里,门一打开,我就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和腐臭味,随后就看到那里面堆得满满的都是人偶,有几个已经非常接近真人的模样。他说他尝试了所有能的得到动物的皮肤和骨头,却怎么也做不出一个真实的‘人’。”
“我当时只觉得荒谬,他却说沉船上的那个女人,是所有炼器制偶者一生所追求的终极,控傀术由控物开始,继而改变周围的气息,掌握它们的变化,渐渐得以控人,终于达到驭灵,这已经是他们所能达到的极限,但那终究还是虚妄的,是短暂的,他说他要改变这种只存在于一时连接中的制约,创造一个比白黾更为永恒的,真正属于他,并且完完全全听从于他的生命体。”
“我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只觉得荒唐,可他却疯了一样什么都不肯听,只一心想去去创造一个真实的‘人’,那时圆楼的事务已经有大半都落在了你大哥身上,他只是偶尔露面,看起来好像还跟以前一样,到后来很长的时间里,他不再提起这件事,我以为他的魔障过了,就会认清现实,回到从前踏踏实实地修自己的道,可离那件事过去了几年之后,侗川的安宁彻底被打破,开始有人失踪,且数量越来越多,等到最后终于有人发现那些人的尸体时,他们却无一例外,都被完整地剥去了全身的皮肤,连身上大多处坚硬的骨头都被人抽走,只剩下一堆堆腐烂的肉,分不出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