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06)惊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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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他握着拳头轻轻敲打着剑鞘,拧着眉头盯着摇曳跳动的灯火懊悔地长吁着气,似乎是不胜感慨,半晌耷拉下眼皮幽幽说道:“当年那事,我本来是想着趁年前大伙儿聚一起热络一回,谁知道南诏国竟然会在那时节冒胆犯边,石大帅又偏偏在那时候交代知兵府处置军需后勤的事情……唉,都怪我年少不更事,连累了大家。”

    文沐飞快地掠了那个茶盏一眼,微隐在眼睑后的眸子里幽光一闪而过,脸上却没丝毫表情,只垂着头静静地听着。

    “……苟主簿和言录事,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昭远你知道不?”

    “苟主簿剥了官职后就回了嘉州。言录事的事情不清楚,有人说是回青州老家务农了,也有人说他染了伤寒已经过世了。”

    听了那俩人的潦倒落魄,王义似乎有些惊讶,咬着细细的白牙怔忪了半天才说道:“我对不起他们。”

    文沐端坐着还是没有说话。当年因为耽误公务而领受军法,大家都没有什么怨言,军法无情本当如此,何况耽搁的还是军情要务,就算砍头掉脑袋也很平常;只挨了几十军棍实在是很轻了。不过王义直到现在才打听苟言二位的消息下落,这实在太鲜恩寡情了。而且文沐还知道,王义在那事之后不久就升了明威将军,随即在骠骑军挂了个行军长史的虚职,其实是跟随燕山行营参赞协理燕山军务,前年冬天屹县“谷少苗钱粮舞弊案”,也是他的坐镇南关大营一手“督办”的大案……就是这样一个人,两年中一直在燕山上京之间来回穿梭,偏偏直到今天才知道燕山行营还有自己这个“故旧”一一他现在找上自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文沐坐着不搭话,王义的脸上也有些讪讪地,默了一会儿便转过话题:“我刚才去段旅帅那里办事,询问左路军和中路大军之间保持警戒通联的事,听他提到你,我这才知道你原来交卸了行营的差事跑去带兵了。怎么回事?行营的知兵录事干得不舒坦?”

    文沐淡然一笑说道:“小公爷知道的,我这人素来就不喜欢笔头文案,坐在营帐中处置信函公文,如何能比得带兵厮杀痛快。”

    王义深深地凝视他一眼,微微颔首笑道:“是啊,咱们当兵的,谁都不想着在刀头上立功勋?若想立功升职,总归是两军阵上夺旗斩将更加快捷。可惜我没有昭远的好运道,想上阵搏杀一番也没有机会呀。”

    文沐听他顺着自己的话头攀扯,也不好再冷着面孔驳这位小公爷的颜面,转过话题假作好奇地问道:“小公爷怎么到左路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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