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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话来。

    “难道这不是爱吗?”他叹道,“容若,朕真的无法理解你。”

    许久,玄烨对容若道:“你出去,朕想要静一静。”

    玄烨脸上的落寞滴落进容若心里,化作血。他低下头不让玄烨看到他的表情,跪安离去。在转身的一刹那,一滴泪掉落。

    一年的日子,容若依旧在乾清门当差。这样很好,即使不能在一起,至少天天可以看到他。可是玄烨总是行色匆忙,仿佛有永远处理不完的事,每与他擦身而过,不屑看他一眼。

    他伤了玄烨的心,玄烨不再爱他。

    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该高兴才是。

    相望不能相守,其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明明是他先拒绝了玄烨,为何当知道玄烨不再爱他时,怨恨如斯。

    看着玄烨的背影,容若只觉脑子一声轰鸣,似被雷霹中,再也无法压抑对玄烨的感情。

    思念如潮水般涌来,令人肝肠寸断。近在咫尺的人,远在天涯。

    五月二十二日暮,容若邀好友顾梁汾、姜西冥等人在明府西园聚会。西园有两棵夜合花树,正逢夏日,枝繁叶茂,风送幽香。

    除了饮酒赋诗,他们也玩玩儿掷骰子罚酒等游戏。觥筹交错之际,梁汾指着夜合花朗声道:“咱们就以夜合花为题赋诗,谁吟不出,罚三杯,如何?”

    众人迅速陷入思考。

    容若略微沉吟,道:“阶前双夜合,枝叶敷华荣。疏密共晴雨,卷舒因晦明。”

    “好诗。”梁汾道,“我也吟一首……”

    “有了,我来一首……”

    个个儿炫耀才情唯恐落后,好不热闹。容若面对着酣宴的众人,应景而笑。夜合的香气萦绕在四周,伸手可掬。

    月上柳梢头,所有人醉眼惺忪,桌前横躺一片,诗再吟不出,终于意兴阑珊。

    酒足筵散,人去堂空,满园清辉,空惆怅。荒凉悲哀,往往是在极度繁华之后。

    容若一个人站在西园,形单影只,唯有两棵夜合树相伴。忽见树下人影闪动,疑是故人来,却不过花落影飘零。

    十多年前的春日,在南海子,初见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天子。

    他是他的梦。

    一样的春日,在明府东厢,红烛下,初见温婉如花的女子,卢静若。

    往事一一在目,容不得他不胡思乱想。

    如果当初没有在围场遇见玄烨,现在他会在何处?如果玄烨轻易放弃,他又会在何处?也许会成为父亲一样的大官辅佐玄烨,也许会成为守卫边疆的战士为他打天下,也许……

    ——也许不会有而今的思念与刻骨铭心的伤痛。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玄烨还要让他呆在身边忍受煎熬,连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都不肯给他——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眼前杯盘狼藉,盘中骰子安红豆,相思入骨。容若饮了一口残酒,酒入愁肠,透心凉。

    《采桑子》: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他再也无法拥有少年时的梦想,他的生命也将如春花般迅速萎靡。

    次日,容若高烧不退,滚烫的身子,却冒不出一滴汗。

    明府的下人为了公子的病奔走煎药,试了好多药,不见效。觉罗氏急得眼泪汪汪,在厢房床榻前陪着儿子。明珠招呼着来了又离开的太医。

    当此时,玄烨正忙于作出塞前的准备。

    容若的好友都来看他,叫他宽心,以待病好。

    五月二十九日夜,前来探病的好友被拒于府外。小贵子守在明府西园的入口,不许任何人踏进西园。明珠和觉罗氏在大堂坐立不安。

    玄烨牵着容若的手,扶着他在西园行走。穿过一座座假山,来到溪前,迎面而来的风,猛一吸,花香袭人,骨肉酥软。

    “我想歇一歇。”容若对玄烨道。

    “好。”玄烨扶着容若坐下。

    “我累了,我想躺着。”

    “好。”玄烨坐在容若身旁,让他枕在自己的臂弯。

    容若望着玄烨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你笑什么?”

    容若道:“我就喜欢看着你,看着你就高兴。”忽而他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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