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第2/3页)

低,简

    直伸手都可以触得到。天神住的地方有那么多的星星,一定很热

    闹吧。

    有只小蟋蟀蹦进了我的头发里,被发丝缠住了,还在那里

    “嚯嚯”地叫着。我用手将它拢住,慢慢将发丝从它身上解下

    来,它在我手心里挣扎,酥**痒的,我对着它吹了口气,它一

    跳,就跳到草里面去了,再看不见。可是它还在这里没有走,因

    为我听到它在黑暗中,“嚯嚯”地一直叫。

    顾小五也躺下来,枕着他的马鞍,我以为他睡着了,他却闭

    着眼睛,懒洋洋地说道:“喂!唱个歌来听听。”

    夜风真是轻柔,像是阿娘的手,温柔地摸着我的脸。我心情

    也好起来,可是习惯地跟顾小五抬杠:“为什么要让我唱呀?要

    不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我不会唱歌。”

    “撒谎,每个人都会唱歌的。唱嘛!就唱你小时候阿娘唱给

    你听的歌,好不好?”

    顾小五却好长时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的

    声音,他淡淡地道:“我没有娘。”

    我觉得有点歉疚,我有个哥哥也没有娘,他的阿娘很早就病死了。每次阿娘待他总比待我还要好。我心里知道,那是因为他

    从小没有娘,所以阿娘特别照应他。我爬起来,偷偷看了看顾小

    五的脸色,我担心他不高兴。可是星光朦胧,他脸上到底是什么

    神气,老实说我也看不清楚。

    “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瞧着月亮。噫,原

    来它不是在瞧月亮,是在等放羊归来的姑娘⋯⋯”我像只蟋蟀一

    样哼哼,“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晒着太阳⋯⋯

    噫⋯⋯原来它不是在晒太阳,是在等骑马路过的姑娘⋯⋯”

    顾小五终于说话了,他皱着眉头:“太难听了!换一首!”

    “我只会唱这一首歌⋯⋯”

    不远处响起筚篥的声音,我心下大喜,连忙站起来张望,

    原来是赫失。他坐在缓坡之下,吹奏筚篥。以前我只知道赫失是

    神箭手,没想到他的筚篥也吹得这么好。他只用一只手,所以好

    多音孔没有办法按到,可是虽然是这样,筚篥的旋律依旧起伏回

    荡,在清凉的夜风里格外好听。我昂着头听着,赫失吹奏的调子

    十分悲怆,渐渐地只听见那十余个突厥人和声而唱,男人们的声

    音雄浑沉着,越发衬得曲调悲壮苍凉。他们的声音像是大漠里的

    风,又像是草原上翱翔的鹰,盘旋在最深沉的地方,不住地回

    荡。天地间万籁俱寂,连草丛里的那些虫子都不再低吟,连马儿

    也不再嘶鸣,连那些中原人都安静下来,倾听他们众声合唱。

    我一时听得呆住了,直到突厥人将歌唱完,大家才重新开始

    笑骂。顾小五漫不经心地问:“这是什么歌?”

    “是突厥人的征歌。”我想了想,“就是出征之前,常常唱

    的那首歌。歌里的桑格是突厥有名的美女,她的情郎离开她,征

    战四方,最后却没能回来,只有他的马儿回来了。所以她手抚马

    鞍,看着情郎没有用完的箭壶,唱出了这支歌。”

    他似乎是笑了笑:“那为什么却要四处征战呢?”

    “他们是突厥的勇士,为了突厥而战,四处征战那是不得已啊。”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他说道:“这又有什么不懂呢?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可

    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其实说的是和这个一样的故

    事。”

    我一听见有故事就兴高采烈,于是缠着顾小五说给我听。他

    被我纠缠不过,想了想,终于说道:“好吧,讲故事也可以,可

    是你不能问为什么,只要你一问为什么,后面的故事我就不说给

    你听了。”

    虽然条件苛刻,可是忍住不问“为什么”三个字,也不算

    什么难事,我马上就点头答应了。顾小五却似乎有点儿踌躇,想

    了片刻才说道:“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子虚国,在这子虚国

    里,有一位年轻的姑娘⋯⋯”

    “她生得漂亮吗?好看吗?”我迫不及待地问,“会骑马

    吗?”

    他笑了笑:“她生得漂亮,十分好看,也会骑马。子虚国的

    姑娘骑马的时候,会戴着帷帽,就是头上有纱的帽子,这天这位

    姑娘骑马上街,风却把她的帷帽吹落了⋯⋯有一位公子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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