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回头遥望乡关处 40 决战

    第四卷 回头遥望乡关处 40 决战 (第2/3页)

 不止精干的官员多不在城中,王京的镇戍军队,也都已经有至少半数调了出去。既无勇将,又缺精卒。而敌人骤然来袭,如之奈何?

    金镛、李子春的官衔较低,这会儿见排在前边的大官儿们没有人回答王祺的问话,往前两步,高声奏道:“请我王息怒。请我王毋忧。以臣等之见,来袭的红贼人马不过万人,我城中诸军,虽然调往东线了一部分,尚有诸卫、各班,人马数万,数目远过红贼。

    “且我有坚城,彼为客军。王京城中的百姓,也都可以助战。我有此三条优势,谅彼红贼何足虑哉?它虽然来的气势汹汹,并不可怕。只要我王给臣等五千人马,趁其立足未稳,即刻出城,奔袭攻之,定能叫它有来无去!”

    王祺问策的时候,没人回答。金镛、李子春主战,立刻有人出来反对。

    “万万不可!我城中人马虽尚有数万,多半为才招募的新卒,论起战力,委实不堪一击,绝非红贼百战悍卒的对手。不出城还好,勉强够用来防御。一旦出城,与贼野战。那便是以我之短,迎敌之长,这与自蹈死路有何区别?”

    “那依卿之见,该当如何?”

    “金大人、李大人所说的我之三条优势,倒是不错。我军之长,在有坚城。红贼之短,在为客军。我城中粮储丰盈。眼下之策,唯以坚守为上,切切不可贸然出击,自损实力。臣以为,只要我王京能坚守个旬日一月,红贼定然不战自退。”

    “为何?”

    “红贼远来,粮草补给困难,此其一。王京受困,四方勤王之师,旬月内必至,此其二。”

    又一个大臣出列奏道:“全大人之言,臣不敢苟同。”

    王祺问道:“怎么?”

    “昨天沿海传来军报。海东与倭人联手,数日前,江华岛已经被红贼攻占。我军水师大败。现在,西边海域,举目尽为海东与倭人的水师,沿海一线州县,也已经悉数落入贼手。平壤的补给船队源源不断,通过西海岸,随时可以补充我面前之敌。

    “这些情况,我王又不是不知道。请问我王,如此形势,王京该如何坚守?”

    “战,战不的。守,守不成。”

    王祺终于难耐怒气,拔剑出鞘,狠狠砍斫在大殿上的柱子上。他养尊处优惯了的,没多少力气,接连砍了几剑,就已经气喘吁吁,出了满头的大汗,也不知道是累的,抑或气的,又或者惊吓出来的。

    他提着宝剑,逼视诸臣,质问道:“又不让战,又不能守。该怎样?该怎么样?”

    大臣们彼此视线交流,刚才回答的他那人鼓起勇气,说道:“臣以为,上策,当走。”

    往年因倭寇来袭,逼近京畿,王京曾有几度戒严,危急的时候,王祺也不是没有过逃入江华岛的打算。可就这么走了?未免不甘。何况,如今江华岛已然落入了海东的手中,走,又能走到哪里去了?

    “可去汉阳府。”

    汉阳,即汉城。在王京的南边。高丽显宗时,契丹人来袭,显宗就曾经难逃汉阳,升为南京,作为临时的都城与陪都,与西京平壤、东京庆州,并称为“小三京”。后来,庆州取消了京号,但汉阳一直作为陪都没有改变。

    王祺良久无言。

    诸臣大气不敢出,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殿外微雨渺渺,春风吹动林木,树叶沙沙。透过树叶,可以隐约看到,远远的竹林里,一只豢养的仙鹤,漫步池塘岸边,悠闲自若的啄了啄洁白的羽毛,曲项鸣叫。

    王祺蓦然感到了一股伤感,他的怒火、他的无奈、他曾经的雄心壮志,就这么的,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斜风细雨,春意渐浓。

    他四顾茫然,手中的宝剑“嘡啷”坠地。他听见仙鹤了鸣叫,他闭上眼,嗅到满苑的花香。他好名花,分的出来,这是金达莱的香味,那是茶花。随风飘落的是杏花,清淡若有若无的,则为水中的君子兰。

    他努力地仰起头,不想让臣子们看到,有两滴泪水,顺着他的面孔淌下。这是他登上王位的第九个年头了,不到一年,他丢了半壁江山,而如今,连王京也难以保住了。照这个势头下去,或许,他已经不会再有下一个明年。

    他喃喃自语,他忽然想到了一句唐诗,他轻声地吟诵道:“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殿上群臣,无不面现羞惭。金镛、李子春等人的眼中,泪水夺眶而出,不分文官武将,咚咚咚的叩头不已。金镛昂首慨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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