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绵绵

    第二十一章 绵绵 (第3/3页)

。”

    瑟瑟摇了摇头:“世子经纬之才,怎能为了一个奴婢忤逆夫人,何况奴婢身份不明,也会成为世子的污点。”

    林怀瑾一腔情热早已被浇透,木然道:“你诸般理由,只说旁的那些,却不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瑟瑟顿了顿:“奴婢只要这安定盛景,从此不再颠沛流离,便心满意足了。”

    上次听她说这句话还是在上元节灯会上,那时他满腔柔情,只觉平安喜乐,再无他忧。此时听来,却满腔苦涩,全然变了味。

    初时怪她不解风情,不懂自己心意。到她真正明白了,却没想到是拒绝。

    他怔怔看着她,却只看得到她的后脑勺。她的发髻梳得严丝合缝,整整齐齐,就如她的心,果断利落,纹丝不乱。

    而自己,像个笑话。

    林怀瑾悲从中来,忽地将案上一众物品扫到地上,兵兵乓乓碎成一团。瑟瑟抖了两下,却始终不曾抬起头来。

    德生闻声进来,看着一地狼藉傻了眼。林怀瑾闭上眼,忍了又忍,声音渐趋平静:“你下去吧,这两天不用来书房了。”

    德生站在门口,以为林怀瑾说的自己,正自犹疑,就听瑟瑟应了一声,磕了个头站起来,低着头逃也似地走了。

    德生觑林怀瑾唇抿成一线,脸色煞白,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有些摸不着头脑,方才还一室旖旎的两个人,怎么在他出去一趟之后就翻了脸,却不敢多话,蹲下收拾那一地残骸。

    林怀瑾看着德生慢慢将他扫在地下的物事收拾起来。砚台碎成两块,墨洇开来,染了许多澄心堂纸,细薄光莹的纸轻易就黑了一片,又慢慢蚕食余下的白。他抚了抚心口,只觉心中的黑洞也在慢慢晕开来去,几不见白。

    他的视线越过德生,渺渺不知落于何处,却见方才瑟瑟跪过的地方深深浅浅,湿了一片。他心里一惊,执过灯烛,踉跄着过去。指尖拂过,隐有水意。一时间,他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似惊喜,似怅惘,方才被泼熄的情愫,仿佛又有些星星点点之火,方才破灭的期待,仿佛又探出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