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答案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答案 (第1/3页)

    古老的办公室浮现裂痕,在漆黑烈日的普照之下,渐渐剥落,崩溃,像是沙子堆积成的堡垒在海水的冲刷中溶解。

    当槐诗昂起头,眺望黑日的时候,黑色的太阳也在看着他。

    除此之外,一切无意义的东西不必再有。

    在这无数虚无记录所构成的世界,不属于尘世的天国之中,灾厄的天体从毁灭的尽头升起,笼罩天穹。

    可紧接着,当槐诗昂起头的时候,璀璨的日轮便自虚空之中涌现,来自现境的海量事象再度构成了太一的情报体,和漆黑的烈日平分天穹。

    一黑,一白。

    在那一瞬间,两个太阳的映照之下,槐诗的面前仿佛有一扇镜面浮现,映照着他自己,纤毫毕现,如此清晰。

    可这里并没有什么镜子,也并不存在映照。

    只有在自己面前的,另一个自己。

    如出一辙的面孔。

    如此肃冷,带着化不开的阴霾。

    苍白的长发宛若流水,自漆黑长袍之上逶迤而下。

    明明对比如此鲜明,可这一份相似感却如此真切,令槐诗无法否定,那样的自己竟然会存在……

    “你好啊,槐诗。”

    自虚无的彼端,名为深渊烈日的事象精魂抬起了眼童。

    看着他。

    向着自己,发起问候。

    “……”

    自沉默里,槐诗看着他,看着这个不应该存在于此处,甚至不应该存在的身影,却陷入了迷惑之中。

    “那么,你又是谁呢?”

    不曾存在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缠绕在槐诗身上的阴影,成就如今槐诗的存在。

    他来到天国之中,响应命运之书的呼唤,以为这里可以见到隐藏在幕后的会长,揭开所有的谜团,得到那个答桉。

    可会长已经死了。

    不论是生命还是灵魂,已经尽数破灭。

    等待在这里的,却只有一个不曾存在的身影,一个只存在于假设和虚无之中的可能……另一个自己!

    现在,深渊烈日就站在槐诗的面前。

    可槐诗已经搞不清楚,这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他只想要那个答桉。

    “所谓的深渊烈日,究竟是什么?”

    他看着眼前的那个结果,最后发问:“所谓的槐诗,又究竟是什么呢?”

    在那一瞬间,深渊烈日的面孔之上,浮现笑容。

    如此复杂。

    似是嘲弄,又像是解脱。

    就这样,伸出了手。

    向着槐诗。

    确切的说,向着槐诗手中那一本剧烈震颤的厚重典籍,记录了他短暂一生的《命运之书》!

    “那便亲自去看吧,槐诗。”

    深渊烈日说,“所谓的救世主……所谓的深渊烈日,究竟因何而成!”

    啪!

    最后的封锁,被打开了。

    令天国剧震。

    在外层,所有的精魂都陷入了呆滞,茫然昂首,感受到了那浩荡的律动,仿佛要笼罩整个人世的高亢轰鸣。

    而就在白冠王的沉睡之城里,坍塌崩裂的巨响不绝于耳,神明的投影自自我的尸骨之上浮现,再次的抬起头。

    看向了庞大的天国。

    自裂隙之后,烈光喷薄,涌现,无以计数的事象交织!

    如此,升腾而起!

    更早之前,存续院内,观测探境的警报在迅速飙升!

    屏幕前面脚踩着沙赫,一手压制中岛的尼芬海姆僵硬在原地,看着不断闪烁而过的海量数据,表情变化,如同分裂一般,不断的抽搐。

    不知道究竟应该为这无比珍贵的数据而惊喜万分,还是应该为眼前的景象而惶恐颤栗。

    时隔七十年之后,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演算机构,足以永恒断绝深渊和地狱的天国……被启动了?!

    “快记啊,快记啊!”

    被踩在下面的沙赫尖叫,如丧考妣:“还愣着干嘛?!”

    而就在旁边,中岛已经不假思索的拔出了斧子,噼碎了操作台旁边的箱子,将大红按钮拍下。

    全境级威胁警报拉响!

    无以计数的封锁如同尘埃一般破碎,海洋沸腾,自正中开辟,而就在无穷海水碰撞的巨响里,风暴自海面之上掀起,云层被撕裂。

    顷刻之间,万里无云。

    海洋被彻底的冻结,平滑如镜。

    映照着那渐渐攀升至天穹之上的庄严造物。轻而易举的,再度凌驾于尘世之上……

    自所有震惊的窥探里,无形的波澜自其中迸发,宛若潮汐一样,再度笼罩一切!

    第四工程·天国,启动完毕。

    ——运算,开始!

    天国的最深处,无穷事象更替的洪流里,槐诗手中的命运之书已经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升起。

    封面展开,无以计数的书页自其中飞快的翻动,挣脱了命运的束缚,飞舞,宛若洪流一般的喷薄而出。

    而就连槐诗自己也未曾见过的记录,便自命运之书的最深处,展露成型。

    这便是名为槐诗的故事。

    深渊烈日的故事!

    从一开始,就在自己的命运之书中!

    .

    曾经一度自吹笛人的事象破坏里得见的景象,再度展现而出。可是和曾经那粗糙又模湖的碎片不同。

    如此清晰,直白。

    以他第一次触碰命运之书作为起点,世界分化出了两个不同的景象。两个截然不同的故事,重叠在了一处,并行而进,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其中一个,是他自身所经历的一切,可另一个,却未曾能够出现在尘世之间……

    一者导向现境之太一。

    一者导向的,便是深渊的烈日!

    一个人在天国早已陨落,理想不再的世界中艰难跋涉,而另一个,自黄金黎明的灰暗理想指引之下,冷漠向前。

    槐诗感觉自己的灵魂要被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所撕裂。

    如此矛盾。

    当那个孤独的少年在花园里呆滞的思考着人生时,出现的并非是代表着不祥的黑色飞鸟,而是再一次从可能性之间迷失的少女和白鸽。

    当新人升华者槐诗和牛郎一哥揽着肩膀,举着啤酒,在深夜的街道上放声歌唱时,理想国的新晋刽子手却和新海的影监察柳东黎在魔都的最深处,拔剑相向!

    在其中一个世界里,当新海在牧场主的阴影之下陷入危机,槐诗深入魔都的镜像,寻找罪魁祸首。可在另一个世界里,一切却都已经来不及挽回一切,在诸多幸存者和唯一的朋友之间,他只能疲惫的挂断了那个再无法打通的电话,舍弃傅依,眼睁睁的看着被污染的一切渐渐烧尽……

    在一个槐诗在贤者之石的记录中艰难挣扎的时候,另一个槐诗,已经冷漠的看破了kp的把戏,将整个记录彻底击碎,连同失控的贤者之石一起完成毁灭!

    在新秀赛的尽头,他用尽全力,拥抱着罗娴。

    可另一个世界里,在紧急任务中从天而降的身影只是沉默的拔剑,将即将从凝固中诞生的魔龙,斩首!

    当黎明到来时候,直升机上的槐诗最后回头,便依稀能够看到坍塌的废墟。

    还有那个逝去的身影,在她的脸上,最后的微笑沾染着尘埃。

    如此解脱。

    却令他由衷的羡慕。

    一切已经截然不同。

    当最开始的出发点出现差异时,两个世界之间就再无任何的相似之处。

    一个槐诗自坎坷的路上拖着自己的坑货队友,踉跄又愉快的跋涉,而另一个槐诗,在越来越深的血水之中坚定的孤身向前……

    就这样,走向属于他们的,未来。

    一切都如同海潮那样,灌入了槐诗的灵魂之中,不论是痛苦还是绝望,一次次残酷的杀戮里的彷徨和平静,乃至内心之中渐渐空洞的模样。

    两个完全背离的世界,在他的眼中,渐渐重叠。

    当槐诗加入再生计划,跃入了白银之海的同时,备选救世主推开了安全屋的门,对着自己的情报官,抬起了枪膛。

    在诸界之战最后的战场上,现境之人向着大君拔剑时,背叛了天文会彻底失控的救世主,在天敌的围攻之中,身受重创!

    就这样,看着褚清羽无声的死去。

    在自己的怀中。

    那一瞬间,自己的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呢?

    褚清羽的眼童渐渐暗澹,再看不清那个熟悉的倒影,唯一能看到的,便只剩下了面目全非的轮廓……

    如此的丑陋。

    宛如绝望的容器那样。

    现在,当现境的太一抵达伦敦时,漆黑的烈日也笼罩在了这一座城市的天穹之上。

    一者作为救赎者,试图挽回一切!

    一者作为毁灭者,平静的葬送了所有!

    就在他的手中,黑色的火焰如同雨水,带着绝望和苦痛,从天而降。

    令大秘仪彻底崩溃,彩虹桥分崩离析,万物归亡的定律自深渊烈日的冲击之中被打破,现境的中枢在槐诗的手中彻底坍塌。

    渐渐的,沉入了海水之中。

    就只剩下了那个还在等待着自己的地方。

    在那一瞬间,槐诗自恍忽之中醒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如同荒芜的地狱那样,灵魂之中只剩下了悲季的尘埃。

    就这样,作为深渊烈日,他伸手,推开了最后的门。

    来到这一间古老的办公室之中。

    终于见到了,那个等待在这里的男人。

    一切的原因,救世主的缔造者。

    会长!

    他也在微笑着,看着自己。

    如此欣慰和满足。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对吗?”

    槐诗看着桌子后的男人,轻声发问:“理想国的坍塌,天文会的毁灭?你造就了我,就为了让我毁掉这个世界?”

    “对,没错。”

    会长颔首:“如果,这是你作为救世主的判断的话,我所能做的,便只有支持。”

    轰!

    震怒的烈光从天而降,笼罩了所有。

    狂暴的力量自虚空中迸发,撕裂了两人之间唯一的阻碍,紧握着他的脖颈,将如今现境的最强者提起,施以破坏和蹂躏!

    “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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