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斗子家非元子家

    第十二章斗子家非元子家 (第3/3页)

来了……”说到此处,斗子家自嘲地笑起来,嘴角扯开一个弧度。

    熊酌眉头一皱,斗子家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弑君,在他的背后一定有势力在支撑着他:“我保你全身而退,收手。”

    斗子家一愣,熊酌就是熊酌,就算知道真相也想两全,既想保全自己的父亲,也想保全他:“你做不到的,就如你觉得我杀不了你父亲,我却觉得杀他志在必得。”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来杀了我?”

    斗子家没有想到熊酌会这么说,眼底是被激起的愤怒。

    “如果你有本事杀了我,再杀了我父王。”熊酌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你逼我。”

    “如果你杀的了我,你就可以杀我父王,到时没人拦得了你。”

    斗子家只想着杀商臣,从未想过之后如何面对熊酌,在他的潜意识里,杀商臣已经成为他的全部,没有别的事情比这更重要,他和熊酌的友谊也不例外。

    “好啊。”斗勃一死,斗子家的母亲也随之自杀,原本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这一切拜商臣所赐,如今熊酌挡在他面前就别怪他无情。

    斗子家握紧手中的青铜剑,横在胸前,欺身而上,奈何熊酌已踱到他身侧,不知何时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将他的青铜剑斜挡了回去。熊酌一愣,斗子家刺中的是要害,第一招便要取他的性命,年少的情谊,近年的相处终究败给了杀父之仇。熊酌的眼神明明暗暗,沉冷下去,悄无声息地应对下一招。

    斗子家的武功远不如熊酌,近战能清楚地看出熊酌是在让着他,招式也是在防御,并没有攻击,就连速度也带着犹豫。斗子家自觉无趣,拳头打在棉花上,不能发泄反而自取其辱,既然身份已败露,在熊酌这又没有胜算,干脆走为上策,斗子家推开窗户,一跃而出。若枫见势,便要追出去,被熊酌制止:“我已经部署暗卫,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只要他一动作消息就会传回来。”

    熊酌这是放线钓鱼,顺着斗子家的踪迹就能找到背后的势力。

    敖军府,谍情密探科。

    樊玶手中的眉笔从彩儿脸上缓缓离开,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彩儿疑惑地看向铜镜,大吃一惊:“这,这……”

    “怎么,不好看?”樊玶得意道。

    “这不是你吗?”彩儿一面吃惊樊玶的易容术,一面吃惊画得如此肖像。

    “错了,这是我妹妹樊瑛,她现在是王子旅的侧室,作为身边人,王子旅一定会放松防范,到时‘行刺’他就容易多了。”常人看不出她们姐妹俩的区别,但是樊玶清楚她和樊瑛的细微差别,就连易容时也有注意,她有信心能骗过熊旅。

    “好办法。”铜镜里的彩儿微微一笑,原本淡漠的脸竟多出几分娇媚。

    衡阳宫里,熊旅照常在案上阅读竹简,英武俊俏的脸上剑眉拧紧,平添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他紧紧握着竹简上,指关节微微泛白。竹简上记录着舒鱼门刺杀樊氏姐妹后从楚宫逃跑的路线,竟是最短最隐秘最不被查到的路线,由此可见他们对楚宫布局了如指掌,能够做到这一点说明内部一定有人将楚宫的地图和士兵布防透露给舒鱼门,此事重大,拥有这些信息的人一定身处要职,对宫内事务十分了解,对王室而言是巨大的隐患。

    “王子,樊姬来了。”一旁的伍举提醒道,熊旅这才收回思绪看向前方。

    樊瑛檀口轻抿,弯成美好的弧度,面容粉嫩,泛着微微的桃红,青涩的面容已有恰好的成熟,媚态中又不失少女的可爱。她秀发盘鬟如环,戴着左右对称金鸾簪,发髻作垂披,下垂至腰部。一身褐地几何填花燕纹,深色阔缘边深衣,其长度披地,超越了中原深衣“长毋被土”的限定,她腰间束紧丝织大带,一举一动大方得体,已是堂堂楚国王室夫人的姿态。

    熊旅看着她,眉心舒展道:“瑛儿,你来了。”

    樊瑛优雅一笑,分寸得当,向熊旅行礼进堂:“王子,天气秋燥,妾身命人熬了蜂蜜雪梨汁给王子清心润燥。”说着,她命一旁的涓人端上一碗。

    “瑛儿真是懂事,来。”

    樊瑛莲步轻移,走向熊旅,乖巧地坐在他身旁,看着熊旅喝完蜂蜜雪梨汁,眼里渐渐露出难以察觉的机警。

    熊旅放下漆碗,偏头看向樊瑛,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脸慢慢靠近她,亲近又极近欲望。伍举自觉待在这里不合适,正要离开,可突然听见熊旅对他道:“举,你先出去吧。”

    熊旅平时称他的字“易平”,而非他的名“举”,两人曾经商量好,若是有危险便称伍举为“举”,那么现在是出现危险了。伍举面色不改,看着熊旅怀中的樊瑛,心中了然,退出了堂。

    樊瑛眼中波光流转,心中的得逞被藏得滴水不漏,关切道:“王子是否觉得疲惫?不如到寝室休息?”

    “有你在,我怎么会累呢,不如……”熊旅坏笑,因两人距离太近,熊旅直接吻上了樊瑛。

    樊瑛万万没有想到,瞪大了眼睛,再也沉不下心试探,手中刚要动作,一股凌厉的风向她袭来,樊瑛措手不及,手中用蜡做的匕首被抢走截成两段。熊旅牙齿一用力便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裂,接着用手扯开扔在地上,一掌将女子拍倒在地。

    只见发髻上珠翠散落,两支金鸾簪松松垮垮地插在在黑发上,因掌力过大,女子硬是被拍离案前五步远。她抹了抹唇角的血,这是方才熊旅用牙撕扯面具弄出的伤,一吻一咬弹指之变如此鲜明,温柔缱绻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反击,她不得不对此人另眼相看,此时与熊旅实力悬殊,只能为案上鱼肉,任人宰割,只是光天化日,在被行刺的人面前如此狼狈,简直是耻辱!

    伍举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将战利品交给熊旅,一把蜡做的匕首,手指一捻便成粉末。

    熊旅轻笑:“这就是考验的伎俩?”

    作为王子自然知道父王不定期选拔人进入东广一线,考验的方法之一就是“刺杀”,只不过这次太为拙劣,根本上不了台面,派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刺杀”未免太过小瞧他和伍举了。

    “你多大了?”

    熊旅饶有兴趣地看着彩儿,少女不屈不挠的气度着实让人为之一振,她青涩娇好的面庞丝毫不输被扒下的面具,未经世事却有看破世间沧桑的老成,此女子非绝色但也能称得上独一风华。熊旅笑得人畜无害毫不防备,就像看着一个掀不起浪的小动物,这让彩儿觉得更加耻辱,并不回答他的话。

    “哦?都不回答我。”熊旅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他原本就俊美无比,这一笑更是让人沉醉,只不过等待彩儿的是上级对任务失败的发落和无处发泄的不甘。

    熊旅见她一言不发也不恼,随意道:“你隶属于哪里?”

    彩儿已经任务失败,眼下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说一个字。

    “好,有骨气,我很喜欢你,不如就待在我身边吧。”

    彩儿一愣,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熊旅,仿佛要望进他灵魂深处,只听耳边又传来他温柔的声音:“未经人事,漏洞百出,难怪任务失败。”

    熊旅走到她身前蹲下,视线与她平行,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彩儿不知道熊旅趁她不注意把蜂蜜雪梨汁给倒了,更不知道她被发现是因为熊旅搂抱时她不自然的颤抖,隐藏极深的紧张,还有束腰的结是今早熊旅刚帮樊瑛系的,就算樊玶帮彩儿易容的天衣无缝,身体各处都伪装得一模一样,但是夫妻间相处的细节是无法短时间内学会的。

    “易平,我去看看樊姬,你去和父王说,这名女子我要了。”熊旅说这句话就像说天气真好一样自然。

    伍举躬身行礼道:“诺。”

    樊玶在甘泉宫埋伏许久,跟踪熊酌一天都没有发现子家,暗中考核的考官直接给子家的评语写上:元子家,擅离职守,无忠主之心,即日起退出东广,逐出宫外。樊玶扶额叹息,子家成绩惨不忍睹,甚至被开除东广军,就算樊玶有意放水他也没有机会禁入东广一线了。

    樊玶回到谍情密探科,等待彩儿的消息,等来的却是伍举进入东广一线,彩儿被纳进衡阳宫。这个结果不尽人意,对于东广纳新,她们有功,但是对于敖军府,相当于她们执行任务被活捉,任务失败,敖军府必然会惩罚她们。

    “叩叩叩”传来敲门声,樊玶起身开门,泊羽站在门外。

    “樊玶,掌科叫你过去。”泊羽并不顾忌称呼女子的名讳,在敖军府行事在乎多了都是累赘,尤其是他们行走在刀尖上的人。

    “好,我这就去。”

    樊玶和泊羽来到东边的厅堂,发现彩儿已在这里,潘尪在上座,不知在写什么,只听上面传来他冷冷的声音:“一百六十八号樊玶,一百四十五号许彩儿,你们任务失败,若是实际执行中,敖军府便会因你二人受到牵连,楚国大计也会因此受影响,念二位是初犯,许彩儿又被王子旅相中,便入衡阳宫服侍,继续为敖军府提供情报,樊玶进入禹牢受罚,之后协助刑狱侦查科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