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该死的信

    第163章 该死的信 (第3/3页)

架,常规检查,肾上腺素还是什么,流年只觉得自己眼前白影幢幢,他心脏突突的跳着,没谱儿的跳。

    一夕之间人的生活居然可以这样!

    他有点儿想哭,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他不能哭。这真让人感觉到悲哀。他蹲下,从人群的间隙里看进去,看见自己的母亲,那样毫无知觉的躺着,她会不会死?

    他不知道,没有人告诉她。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父亲还躺在殡仪馆里。

    “医生,”他终于抓住一个人,“我是她儿子,怎么样?病人什么情况?有没有生命危险?”

    来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看见自己的老母亲被抬上了担架,他机械的跟在后面,眼睛是红的。

    “家属,谁是家属?跟上车。”

    “我。”他把一支手举起来,人群一分,给也让出一条路来,救护车开始呼啸,呼啸着,呼啸着,他坐在老人对面,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第一次觉得死亡离得他那样近,第一次觉得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人面对死亡时那样无奈,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他多么痛恨自己。

    母亲,他看见她整个脸颊已经变了形,她好像是又老了,她好像马上就快要死了,好像她......流年不敢往下想,也不敢往下看,可是不看?再不看恐怕真就看不着了,谁也不知道哪一眼会变成最后一眼。

    他是连父亲的最后一眼,生前的那个最后一眼,他想到父亲的那个回头,想到父亲的那个背影,流年抱住自己的头,生平没有过的软弱。

    到了医院,生命指标,体征,一切他懂或者完全不懂的检查,他上下来回跑,一会儿交费,一会儿化验,一会儿检查,母亲已经完全失去知觉。

    初步诊断是脑出血,出血面积不大,但是耽搁的时间太长了。

    流年觉得两支耳朵嗡嗡的,他什么也听不见,只好抓住医生问:怎么样?怎么样?大夫?怎么样?她有没有没生命危险?

    医生看他一眼,目光中充满同情,但他没说她没有生命危险。

    他只说我会尽力。

    他只说自己会尽力。

    那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会接连失去父亲和母亲?

    流年往后退,陈乔过来。

    “准备推手术室。”医生说,医生身后的护士过来,“家属?家属,推去手术室,要电梯。”

    陈乔撒开两条腿往外跑,“我去要梯。”

    流年推着老太太,看见她那样安静又那样痛苦的躺在那儿,流年听见医院病床轱辘跟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噪声,等他们到电梯间,电梯已经到了,手术专用梯,他们进去,到了中央手术室。

    老太太被推进去了,陈乔站在他身边。

    “放心吧。”陈乔说,“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

    这时他听见有人喊,“家属流年,家属流年,家属流年。”

    “病情通知室。”陈乔提醒他,“那儿。”

    顺着陈乔手指指引的方向,流年朝那扇门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