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城市打工的女孩,每年都有几个失踪(下)

    08 城市打工的女孩,每年都有几个失踪(下) (第3/3页)



    捕梦网,现在基本用作装饰

    我问她手上戴着的东西,是王敏送的吗?

    她很吃惊:“你怎么知道?”

    我说猜的。

    回去的路上,周庸问我:“徐哥,戴动物面具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说:“我有一点想法,你看见她手上戴着的东西了吗?”

    周庸点头:“王敏送她那个手环?我见过,捕梦网,我去菲律宾玩的时候买过。”

    我说:“是,那是捕梦网,但和菲律宾没关系,菲律宾的是用来骗游客的。”

    捕梦网是美洲印第安人用来捕捉噩梦的。在美国很常见,原住民人手一个。

    周庸很疑惑:“可这和面具人有什么关系?”

    我问他记不记得,王敏的女友说王敏手机里有个奇怪的群,里面在聊死藤水什么的。

    周庸点头:“有印象,但和面具人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死藤水是亚马孙的一种药用植物及其制成的汤药,是神圣的象征,每个部落只有萨满掌握勾兑死藤水的方法。和毒品一样,死藤水有致幻作用,很受一些萨满教教徒和喜欢巫文化的人的欢迎。”

    “还有你一直问的动物面具,动物面具和萨满文化以及巫文化都是相关的。死藤水、动物面具、捕梦网,应该与某个巫文化的宗教有关。”

    周庸目瞪口呆:“巫文化那不早亡了吗?”

    我说:“还没有,之前和你说的那些都是老金给我讲的。算了,我直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给你讲!”

    周庸:“真打吗?他从南边儿回来后脾气可不太好,说了好几次让咱少烦他!”

    我说他虽然更年期了,但该问也得问。我掏出电话打给老金。老金情绪不高,但听我讲完前情,还是给我们解释了下。

    “巫文化还没全灭,一些北方少数民族尤其是通古斯语系的,现在还信奉萨满教。道教也继承了巫文化的一些东西,占卜、符箓之类的,和巫没什么区别。你们这次查到的,应该是某个与‘巫’有关的教派,还是集体狂热型的。”

    我问老金这种情况好对付吗?

    老金说:“狂热信徒分两种,聪明的疯子和愚昧的傻子——要是一群傻子还好,要是一群疯子,你们很容易被逼成傻子!”老金的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最近没太睡好。

    周庸:“他们绑架女孩干吗?”

    老金说:“不知道,干啥都有可能。根据你们现在得到的信息,这极可能是一个新形成的多元化教派。在历史上,这种教派最不可预估和控制。”

    周庸:“金叔,还用说吗?关键是从哪儿查起啊?”

    老金:“如果是我,会试着从王敏口中套点东西。”

    我说:“好,周庸你去盯着朱晨岭的表舅,我去看看能不能和王敏聊聊。”周庸说行。

    我给鞠优打了电话,问能不能见王敏,鞠优沉默了一下:“我告诉你一件事,千万别透露出去,王敏死了,服毒。”

    我问她刑拘不是搜身吗?鞠优说:“搜了,但前天让他见了一次律师,回去就死了。现在已经在查那名律师了。”

    王敏的线索断了,只剩监视朱晨岭的表舅一条路。

    朱晨岭表舅的家在繁华商业街上的一栋公寓里。我和周庸盯了四天,他每天就在商业街附近的公园转转,然后就回家宅着。11月16日,星期一。终于,他离开了家,开车往北去了。

    我让周庸跟住他,然后上楼到了朱晨岭表舅家,花了一点儿时间打开门锁,戴上准备好的鞋套和手套,进了屋。屋里有许多他和明星的合影,看来人脉很广。我打开电脑检索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抽屉、衣柜里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家里也没有保险箱。我坐在沙发上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挨个掀起墙上他和明星的合影,在他和某大咖合影的照片后面,发现了一块硬盘。

    常见的移动硬盘

    把硬盘插在电脑上,刚要点开,周庸打来了电话:“徐哥,他进了城北的卧龙山庄,我跟进来了。他们拉着窗帘,但他进去的时候,我看见屋里有戴着动物面具的人。”

    我让他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然后我点开硬盘,里面是一些视频文件和一个文本文档。我打开文本文档,里面是朱晨岭表舅的日记,零碎地记了一些生活事件和感悟。我快速翻了一遍,大致明白他都写了些什么。

    朱晨岭的表舅有抽**的习惯,文艺圈尤其是搞音乐的,吸**的不在少数。他们经常有一些私密的小沙龙,一起聊天吸**之类的。在参加一个私密活动时,他接触了死藤水。喝了后,他看到一些幻觉,这些幻觉让他感悟了很多,他带着这些感悟写了首歌,结果大获成功。

    他迷上了死藤水,并接触了提供死藤水的人,那个人给他讲了许多巫文化的东西,并推荐他加入了一个教派。随着资历越来越深,他开始参与到教派一些更深层的活动——献祭仪式。

    有个老资历成员,在亚马孙部落待过,掌握了一种死藤水至高无上的配方,可以通过仪式把少女的灵魂融入死藤水中,喝下去,就能看见祖先和自己的灵魂。

    看完日记,我觉得老金说得没错,这些人不是傻就是疯。

    我在视频里挑了一个点开,画面里是一群戴着动物面具的人在屋内狂欢,桌子上摆满了唐·培里侬[1]

    ,他们随着奇怪的音乐声跳动着,喝着酒。过了一会儿,毫无预兆地,音乐停了。

    人们往两边散开,一个戴着鹿头面具的人推出了一个女孩,女孩坐在轮椅上,穿白色的裙子,头戴藤草编织的环状物,不停地抽噎。戴鹿头面具的人从桌上端起一碗水,我猜是死藤水,给女孩灌了下去。过了几分钟,女孩开始浑身抽搐。戴着动物面具围观的禽兽们开始鼓掌,然后他们**了女孩。之后,鹿头人口中念念有词,割开了女孩的喉咙……

    我颤抖着手关上了视频,给周庸打电话让他快报警,我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我怕别墅里还有另一个女孩,正在遭受相同的遭遇。

    警察到得很快,走得也很快——什么都没有,他们说自己是在举办一场化装舞会,连这栋别墅都是租的。

    我把朱晨岭表舅的硬盘给了鞠优,她说警方会调查这件事。但我清楚,日记里没提到任何人名,视频里的人也都没露脸,这件事很棘手,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

    第二天上午,我打开手机看新闻时,发现了一条商业街公寓死人的消息。带着不好的预感,我点开看——死者是朱晨岭的表舅,和王敏一样,都是服用了***自杀。

    我叫上周庸,开车去了香河湾,敲了很久朱晨岭的门都没反应。我撬开了锁进去,朱晨岭不在屋里,地板上有几道淡淡的血痕。

    我们开车往回走时,天色暗了下来。我不喜欢夜里跑高速,就让周庸开车,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

    一路上我们俩没怎么说话,快进燕市时,周庸忽然问我:“徐哥,这案子算结了吗?”

    我说没结,只是时间线拉长了而已。

    周庸转头看我一眼:“我们算一无所获吗?”

    我说:“当然不是,知道被盯上了,短时间内他们不敢露头,也不会有人受到伤害了。”

    周庸:“这帮人躲过风头还会出来?”

    我点点头:“再出现时,就是一网打尽他们的时候。”

    [1]

    唐·培里侬,指唐·培里侬干型香槟王,只有老葡萄藤的饱满葡萄才能拿来酿制此款香槟,以“香槟之父”唐·培里侬修士的名字命名,俗称“香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