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别乱买减肥药,它可能来自别人的肠道

    23 别乱买减肥药,它可能来自别人的肠道 (第3/3页)

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点儿特背那哥们儿吗!”

    我又仔细看了一遍这篇文章。这哥们儿死亡的时间是12月11日晚,恰巧是杨娇失踪的那天。事情不可能这么巧!我决定去调查一下。

    第二天上午,吃完饭洗漱一番,我们俩开车前往健身房。

    我们没有健身卡,只好在前台办了一次性消费,一个人六十五元钱。交钱后进了健身房,这个健身房面积不大,不带游泳馆,但器材还比较全。

    上午健身房里一个健身的都没有。我们进去的时候,角落有个健身教练正在玩手机,看见我们站起身过来:“眼生,第一次来?”

    周庸迎上前和教练聊起了健身的事,我拿起两个不太重的哑铃,站在他们身边,一边举一边听他们说话。俩人聊了十多分钟,我觉得差不多了,使劲地把哑铃扔在地上,咳嗽了一声。周庸在那边转移了话题:“听说前段时间,这儿有个哥们儿练卧推练出事了?”

    教练说:“是,出事那个是我同事。他力量一直练得不错,按理说不应该出这事,太倒霉了。”

    周庸问他有没有当天的监控视频。他说监控是有,但主要照门,卧推那块是死角没照到。

    我说我们好奇,能不能给看看当天的监控。教练说:“网上就有,电视台播了一段出事时的视频。”

    我打开手机,搜索健身房出事的视频——监控确实什么也没拍到,就看见画面里的人忽然往监控的死角围了过去。

    我看了两遍,把画面暂停在三分钟的时候:“你看这是谁?”

    周庸低头看,画面里是一个有些胖的姑娘正往门外走:“这是杨娇?感觉比静姐给咱看的照片瘦了好多啊。”

    看完视频,我们俩出了健身房,点上烟,观察四周的环境。在健身房的斜对面有一家便利店,它的摄像头是个圆的360度全景摄像头,应该能拍到些什么。我和周庸进到店里,硬塞给老板娘二百元钱,麻烦她给我们看一下1月11日当天的监控录像。

    老板娘拿了钱后很痛快,将1月11日的录像导了出来。我拿硬盘存下,回车里取了笔记本,插上硬盘,打开了视频文件。

    当日晚上7点钟左右,杨娇从健身房出来,站在路边拿手机用了一会儿,应该是在叫车。过了一会儿,一辆尾号GXY××T的白色轿车停下来,杨娇上车走了。

    周庸:“快给车管所那哥们儿打电话,查查这车的车主信息,问杨娇在哪儿下的车。”

    我说:“你等等,查个什么!你看这车号码对劲吗?哪儿来的四个字母?”

    周庸“哦”了一声,点点头:“还真是,那应该是上的假牌照了。”

    我说:“也不像,谁能傻到这程度,把假牌子做得这么假。他应该是把某个数字改了字母,一般都是1改T,好多人都这么干过。”

    把T换成1后,我托车管所的朋友查了车牌——车型都对。他跟我们说了一下车主的信息和联系方式,我立刻联系了车主。

    他接电话后,问我是谁。我说:“我想调查一件事,1月11日晚7点多,你接了一名体型较胖的女乘客,然后把她送到了哪里?”

    他没回答,问我是谁。

    我说:“你别管我是谁,你告诉我你把她送到哪儿了,我不告诉交警你改了车牌——你不想被罚款加拘留吧?”

    他沉默一下:“先挂一下,我查查订单。”

    两分钟后,他打了回来:“送到了东顺区的北坪小区。”

    我和周庸立刻开车前往,换班在小区里蹲了一天一夜——并没有长得像杨娇的人出门。

    周庸:“徐哥,她要是不出来,咱不得等到死啊?”

    我说:“也是,这样吧,咱别再守株待兔了,主动出击吧。这小区就一个进出门,杨娇一直不出门,总不至于连饭也不吃吧?咱就守着这个门,等有送餐的出来,就拦住问一下。”

    我们站在小区门口,拦下了几十个送餐员,挨个儿给他们看了杨娇的照片,问刚才是不是给她送餐。

    下午1:30,我们终于得到了线索。一个小哥看着照片皱了皱眉,说:“好像是她,但没有这么胖,也胖,但没这么胖。”

    周庸问他这似是而非的姑娘住在几单元。他说:“你们不是坏人吧?”

    我掏出很久没用过的假记者证,给他看了一眼,说这姑娘是个离家出走的女孩,她家人一直在找她。

    他还是犹豫,周庸上前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打开他的外卖软件:“我看一眼,他刚送达的是十九号楼二十二层。”

    外卖小哥生气了,质问我们干吗。我把手机还给他,说:“实在对不起,我们真是好人,不信你可以报警。”

    他想了想,骑车走了。

    按照送餐小哥手机里的地址,我们上楼敲了敲门。杨娇打开门,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

    我伸出手说:“你好,我是田静的朋友,她怕你出事,委托我来找你。”

    杨娇没说话,看了一眼我和周庸,转身回屋了,也没关门。我们对视了一眼,从兜里掏出口罩戴上,走了进去。

    屋里满地都是垃圾,有吃空的药盒,也有吃剩的食物和腐烂的水果。我从地上捡起一个药盒,是一种减肥药,这药因为****超标,导致许多人得了精神病,半个月前就被下架了。

    我和周庸在满屋子的垃圾里寻找有用的东西——除了减肥药,周庸还发现贴了标签的小瓶蛔虫卵。周庸发觉是什么后,一把就扔了:“这玩意儿她都从哪儿买的?”

    我告诉他网上现在还有卖的。看来她早就开始养蛔虫减肥了,怪不得瘦得这么快,估计和她合住的姑娘,就是因为和她共用厕所餐厅才被感染的。

    我们在屋里找线索时,杨娇就一直坐在自己的床上,看也不看我们俩一眼。我给田静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人找到了,但精神好像出了点问题,可能是吃了太多减肥药,摄入大量的****导致的。

    田静说:“知道了,你直接送她去医院吧,咱们医院见。”

    我和周庸架起杨娇,把她带到了周庸的车上,送往医院,在路上顺便打了110。下午5点,我和周庸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等待检查结果。

    周庸:“徐哥,你觉得她的精神真有问题吗?”

    我说:“我也不知道,她的行为肯定是反常的,正常人不会吃蛔虫卵、减肥药,看起来像疯了一样。但人总有反常的时候,就像我小时候在北方,冬天伸舌头舔铁门,被粘住了。这种反常没法说明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但她能打车,能订餐。我认为不管精神是什么样的状态,她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这种情况下犯下的错误,是需要承担责任的。”

    周庸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她杀了她的男友?”

    我说:“别瞎猜了,等医生鉴定完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田静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杨娇直接被警察带走了。

    周庸:“是装疯吗?”

    田静点点头:“精神是有点问题,但没到影响生活的地步。根据你们提到的那段视频,这姑娘有杀人嫌疑,所以警方直接带走了。”

    我点点头:“还有我们的事吗?”

    她说有,警方需要我们跟着去做笔录。

    再次听说杨娇的事,是过完年回来。2月20日,我和田静、周庸一起聚餐时,田静给我讲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杨娇和她那个健身教练男友上街时,别人总是带着异样的眼光看他们——她知道,没人觉得他们般配。她下定决心减肥,和男友更般配一些——买了蛔虫卵吃,还每天节食运动,吃各种减肥产品——她瘦得很快,几乎每天都能瘦一斤。结果一个月后,她的男友提出了分手。杨娇不明白,Feede

    i**只喜欢女友变胖,一旦女友变瘦,他们就有可能变心。

    杨娇疯了。她觉得自己减肥这些罪都白遭了,她付出了那么多,男友却很坚决地抛弃了她——她决定报复。她趁男友练卧推,没人注意时,给他狠狠地加了一把力,让他死于非命。

    然后她又租了一个房子,离家出走,发和自己性格不符的朋友圈,吃大量含****的减肥药——为了装疯。如果再过一段时间还没被发现,她就不必装了;如果被发现了,那么反常的行为以及吃的大量含****的减肥药,就能证明她这段时间精神不正常。这样即使查出是她干的,她也可以装精神病躲过判刑。

    周庸听完自己干了一杯,说:“我觉得比起杨娇,那些做假减肥药的才最可恨!像她和她男友那样的人毕竟是个例,对社会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我也同意,比起杨娇,那些利用减肥害人牟利,依靠往药里加瘦肉精、****取得成效的人,才是真正的社会蛀虫。

    吃完饭,田静打车回家,我和周庸沿着街边压马路醒酒,在路边,我们看见一辆共享单车被人用铁链锁了起来。

    周庸说:“徐哥你等我一会儿。”他跑回停车的地方,打开后备厢,抽出一把钢带剪子,几下把锁着车的铁链剪断,说:“还让不让人好好减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