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要逃亡

    第四章 我要逃亡 (第2/3页)

    “什么时候来?”村长问。

    “明天下午。”我说。

    “好,我在村口接你!”村长道。

    确定了我要去的地方,我就成为了这个城市的逃亡者。

    那是一条缺乏保养的乡村公路,路面坑坑洼洼,尘土飞扬。汽车一路哼哼唧唧吱吱呀呀,我一路犯困,不知颠簸了多久,迷糊中听到司机在叫,“灵山到了!”

    我擦了擦眼睛,提起行李下车。

    一下车我就傻眼了,眼前是一片莽莽苍苍的灌木丛。说好的桃花源呢?我站着的地方是个转盘,确切地说是一个圆形岔路口,顺着这个转盘依次分出三条小道:左、右、前。

    “走哪条呢?”我迷惑了。

    抬眼看到转盘边上的杂草里侧翻着一块已经腐朽了的木牌子,用毛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斑驳可辨的三个字:灵山村。字下方画了个指示方向的箭头。我赶紧走过去扶起牌子,却弄不明白箭头到底指向哪个方向。向左——向右——向前——三个方向我都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没有答案。我抬头看了看四周,也没个人影。我决定跟自己打个赌:选择第一感觉,向左转。

    这是一条狭窄的乡间小道,路边长满杂草与灌木丛。我越往前走,心里越没底——杂草灌木丛后,一株株高大的野菠萝遮天蔽日地横亘在我面前,空气变得阴凉而潮湿,微风习习。我连打了三个冷颤,心里一阵发怵。我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半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这条小道。但是,我没法往后退,只能坚定地往前走——我为什么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把一条道走到黑呢?我有点悲哀地想。

    就这样走了半个小时光景,野草与灌木丛愈见稀疏和低矮,高大的野菠萝逐渐消失在身后——我的眼前豁然开朗:瓦蓝的天空飘荡着朵朵白云,广袤的原野上绿波荡漾,牛羊在悠闲地吃草。原野的右侧,有一片数十亩的丘陵地,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边点缀着十数棵婀娜多姿的椰子树,椰子树后面是一片墨绿的竹林;竹林一侧,便是一簇簇杂乱而庞大的三角梅树,千朵万朵梅花燃烧出一片火海。就在这红绿掩映中,依稀可见一幢幢古老而低矮的黑瓦灰墙——我知道,那便是美丽的灵山村了。

    这个时候,我就看见前方小路边的一棵枝盛叶茂的印度紫檀树下站着一个汉子。我加快步子走过去,还没等我开口,汉子便迎了上来——“你是谈记者吧?”

    我哈哈大笑,上前握住他的手,说:“我就是谈天,你是村长吧?”

    他点了点头:“我猜想你应该是搭这班车来的,所以出村来看看。”

    村长姓林,三十来岁,脸盘方正,虎背熊腰,皮肤黝黑,一条宽松的花格子T恤胡乱地套在身上。我说:“你挺年轻的嘛。”他一脸憨厚,说:“不年轻啦。”我说:“一般像你这年龄的都在城里打工呢。”林村长可能是鼻子发痒,他用两个手指捏了捏鼻子,然后,对我嘿嘿地笑了笑,说:“没办法,大家选我做村长,我就走不出去了。”我说:“不错啊,现在流行年轻人当村官。”

    “我们进村吧。”林村长对我说。我点了点头,跟在他的后面。年轻的林村长走起路来两只粗大的胳膊一甩一甩,风声呼呼,很有排山倒海的架式。他带着我走进了灵山村。

    灵山村不大,三十来户人家。夕阳西下,一条清澈的小河从村边穿过,几个戴椰叶帽的村妇在河边清洗着刚刚使用完的农具,她们的腿上还有点点泥渍。村前,一堵火山石筑起的破损不堪的古墙在夕照下发出黝黑的光泽,尽显年代的久远。古墙一侧,有个土地神庙,门框上贴着一幅红色的对联:子子孙孙传香火,世世代代永保佑。村里,古木苍劲,新树翠绿。黑瓦灰墙的房屋顶上爬着一些开着淡白色小花的绿藤,更显村落的古朴清凉。似乎每家都有一个篱笆小院,篱笆上吊着绿色的豆角与红色的南瓜。村中有一个大晒场,晒场长着一棵岛城随处可见的硕大如蓬的榕树,密密的气根宛如老人的胡须飘然落下。榕树的底下围坐着一群村民,正向我们这边张望。

    林村长对我说:“兄弟们等着你喝酒呢!”

    走过去,十多位村民每人手里端着一只大茶杯,汗流浃背地围坐在一只巨大的火炉边。火炉上架着一口硕大的铁锅,锅里沸腾着一股奇香。林村长安排我坐在主位后,便用灵山话跟村民说些什么。我听不懂,但感觉出林村长是在向村民们介绍我。“欢迎谈记者来我们灵山村做客啦!”林村长端起大茶杯改用普通话对村民们说。

    村民们纷纷站了起来,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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